婚後日常
小魔頭沒朋友的第一百零九十一天。
他整日在外頭撒野,野著野著,突然火急火燎地沖了回來,全無平日那副拽到天邊地勁兒,少年驚慌失措,活像是貓被踩了尾巴,渾身上下的每根毛都是炸起來的,直接往他坐在門口曬太陽的親娘身邊撲去。
「娘親!」
少年往前一撲,尚未得逞,憑空出現的青藤將他腰肢一卷,毫不留情地甩了出去。
青燁的身形出現在原地,冰冷地盯了他一眼,「放肆。」
「啪」的一聲,少年狼狽地在地上一滾,一氣呵成地爬了起來,動作十分熟練,彷彿被丟了八百次一樣。
他這回不敢撲了,而是在白秋身邊一米之外停下,神情還是萬分驚悚的,「娘親!!!」
白秋被他這架勢嚇了一跳,也驚訝道:「兒啊!怎麼了!!!」
少年說:「我被人摸了!!!」
白秋:「!!!」
白秋瞪大了眼睛,一下子跳了起來,仰著頭望著比她高出了一大截的少年,也露出了和他一樣驚悚的表情,「誰摸你?是哪種摸?為什麼摸你?!」
一邊的青燁也微微蹙了眉,凝目瞥了過來。
這一對母子說話,從前倒還是正常的,打從這小子年紀大點之後,話癆點之後,與白秋在一起,便是話癆對話癆,沙雕對沙雕。
他們時常進行一些匪夷所思的對話。
雖然青燁也被迫參與了不少教育孩子的過程,這小子的法術是玄猙教的,理論課是宋顏教的,身為老師,他們都很嚴肅,但大抵這就是命吧,有白秋在,時不時還有白禾再摻和一下,這小子從未乾過什麼嚴肅的事情。
不笑之時,倒有幾分青燁的威嚴在。
一笑……就和小白一樣,是個憨憨。
小白那是嬌憨可愛,這小魔頭憨起來,卻遭他親爹嫌棄。
旁人以為的小魔頭不可一世,驕傲放縱,是個混世魔王,殊不知這混世魔王一天天的,儘是些匪夷所思的行徑。
哦,對了。
小魔頭名叫白昀。
青燁無姓氏,唯有一名而已,小傢伙便隨了白秋的姓氏,倒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在他們這群人跟前,「白昀」二字也無人愛叫,平日的稱呼,隨意一些便是「小東西」「小混蛋」「小魔頭」,「小寶寶」,正經一些,便是「小魔王」,「小主人」。
如何都脫不開一個「小」字。
白昀自己倒也不在意,在外頭,若有人不叫他小魔王,而是直呼大名,白昀倒也不會答應。
只是今日,這小魔頭火急火燎地沖了回來,一句「被摸了」之後,又開始急急忙忙地回答他母親的三連問。
「孩兒、孩兒本來化為原形,掛在一棵樹上睡覺的!孩兒睡得正香,突然有個不長眼的,把孩兒從樹上抓了下來!」
少年額頭上冒著細汗,眼尾掠起,薄唇緊抿,一臉炸了毛的爆炸,一氣呵成地吐槽。
「抓下來便也罷了!此人無比放肆,將孩兒抓在手裡,還來回摸著孩兒的枝葉,一邊摸一邊叫孩兒寶貝!」
白昀當場就炸了。
突然被人摸醒,對方還痴漢一樣地叫著他「小寶貝」,比做了噩夢還驚悚。
白昀年紀小,性情單純稚嫩,這輩子未曾歷經過如此勁爆之事,直接感覺到頭皮一炸,雞皮疙瘩起了滿身,在那人手裡扭成了一條動感波浪線。
「可算找到你了,枝葉如此嫩,想必還小,倒也無妨,回去便洗洗乾淨,好好吃掉你這個小寶貝。」
「小寶貝,別怕喲,馬上就將你吃掉。」
——對方當時是這麼說的。
白昀:吃掉……?
白昀跟著他白禾姨母看了不少人間的話本子,此刻被人猥.褻著身子,有些驚恐地在思考,到底是哪種吃掉。
都!上手!摸了!
還能是!哪種!吃掉!
這年頭男孩子在外面為何如此危險!!!
摸他的人是個綠衣小姑娘,白昀滿腦子迴路不正常,看著這姑娘的眼神里充滿著驚恐,第一次知道,原來女孩子也能如此猥瑣,一邊猥.褻他的身子,一邊說要將他吃掉。
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頭,第一次驚恐了,慌張了,懵逼了,於是他像一條蛇一樣扭著鑽出了這小姑娘的花籃里,一溜煙地跑了,完全忘了自己的修為多高,一隻手便能捏死這丫頭。
跑了之後,少年越想越覺得不對。
越想越覺得自己不幹凈了。
男孩子被摸了,這件事情嚴重嗎?被摸了之後,需要被負責嗎?他需要向對方討回來嗎?
他如何都覺得意難平,恨得牙痒痒,頗想殺她滅口,待到他回去之後,發現那小姑娘已經走了,白昀撲了個空,回想之前的事情,身體上彷彿還殘留著被撫摸的溫熱觸感……
這跟小青藤又硬生生地打了個冷戰。
太特么可怕了。
小魔頭決定回來找媽媽。
他此刻和父母喋喋不休,儘是吐槽那個摸了他的小丫頭。
「我若有爹爹這般乾脆,便該當場殺了她,居然敢打我主意,誰給她的膽量如此放肆!我我、我豈是想摸就摸的!」
這少年耳根越說越紅,漂亮的瞳仁里是驚怒交雜,惱得跺腳。
「就算她眼光極好,對我有所肖想,魔域的那些女魔修我都未曾正經瞧過一眼,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丫頭罷了,怎能對我有所企圖!」
這少年費盡心機地找朋友,朋友沒找到一個,便來了個要采他元陽的,直接要與他做最那等親密之事。
「長得倒是有些可愛,人模人樣,極盡猥瑣之事。」
其實「猥瑣」形容得也不貼切,對方身段曼妙,眉眼清麗標緻,那等撫摸之事做起來,倒顯得猥瑣不足,色氣有餘。
白昀:再多想一秒都要炸了。
少年喋喋不休,越說越激動,眼角眉梢都盈著羞憤的怒意,白皙的肌膚上染了慍怒的粉,倒襯得唇紅齒白,漂亮異常。
這小子是真的氣狠了。
白秋聽了半晌,也略微沉默了,她默默扭頭看了一眼青燁,突然想起身邊這跟老藤,從前也是被她摸來摸去的。
不過,她未曾說過要吃他。
她說的是……「小藤藤快長大呀,麻麻等著你變大哦。」「咦,今天變粗了些許呢,好像也變長了。」「小藤藤真是越來越大了!」
白秋:「……」
好像更羞恥了呢。
白秋低頭咳了一聲,認真分析道:「其實我覺得,她也不一定是故意的,畢竟你是純元魔藤,世所罕見,入葯的確能讓人增加修為,這世上唯一的兩根藤,也就你和你爹了,也許是她把你當成珍稀藥材,才說要吃掉你呢?」
白昀:「若僅說吃掉便也罷了,偏偏她……一邊摸孩兒,一邊那般奇怪地笑著,一邊說要吃掉,正常人採藥豈會如此?」
「咳咳。」白秋斟酌道:「摸一下,也許只是覺得涼涼滑滑的,手感好?」
她當初就是手感好才摸的。
帶回去養……其實一開始想的也是養大了增長修為,畢竟那時候她身為一隻小小的魔,修為不高,隨時便會被正道截殺,即便是為了自保,也要早做打算。
後來是養著養著,得知這小藤會化形,便養出感情來了。
「手感好?」白昀氣憤不已,不知為何今日娘親老是幫著旁人說話,語無倫次道:「手感好也摸不得!即便手感好,那也不是她有資格摸的!她就是有企圖!」
白秋「哎」了一聲,又想繼續為那女孩解釋,畢竟她也有過相似經歷的人,甚至比那女孩更猥瑣些……尚未開口,便聽見身邊傳來青燁的清冷嗓音,「的確是有企圖。」
白秋:「???」
白秋扭頭望著他,登時愣住了。
「無論她為何而摸,既然摸了,便是想因為想摸你。」青燁冷嗤一聲,抬了抬下巴,理所當然道:「摸了,自是要負責,豈能被白摸?你去找她,若是肯補償你,為你做架子澆水便也罷了,若是翻臉無情,將你摸完又轉贈旁人,那便十分可恨。」
說完,又幽幽地瞥了一眼白秋。
白秋:???這男的是在內涵她吧?是的吧?
神特么摸完翻臉,轉贈旁人,說得她好像是個渣男一樣。
雖然她的確是把他送人了,也騙過他,讓他傷心等待了那麼久,但她的動機很清白好嗎!
白秋這一股子火氣,瞬間便被他引得躥了上來。
她也開始明嘲暗諷——
白秋陰陽怪氣道:「若是那女孩斷無此意,真的只是摸摸而已,誰能知道摸個植物,還能害了誰的清白?你若當真還如此做了,豈非是自作多情?」
「嘖。」青燁眯起眸子,冷嗤一聲,「摸便是摸,摸過了,便賴不得半分,即便她抵死不認,也不過是狡辯而已。」
白秋:「那人家抵死不認,你還能怎樣?非逼著人家承認對你有非分之想?大不了被摸回去,扯什麼別的,未免也太矯情?」
青燁:「若摸回去,嚇哭了如何?當初被人下藥便能哭,就算被摸了,又如何能坦然摸回去?」
提及黑歷史,白秋瞬間炸毛:「哭……才不是因為下藥哭的!」
青燁:「那便是被救回,感動哭的。」
白秋:「才不感動。」
青燁:「便是與藤重逢,所以才哭。」
白秋:「……哭不哭都不關這根藤的事。」
青燁:「後來,不也抱著藤哭過么?怎會無關?」
白秋:「……」
青燁:「難道還想哭一次?」
白秋:「!」
你媽的,你才抱著藤哭,她又沒毛病,若非是他故意欺負,她怎會哭?
什麼還想哭,他就是在威脅她!昨夜他好一番折騰,今日才故意意有所指。
白秋抬頭瞪著青燁,眼底翻湧著惱意,青燁眼尾掠起,居高臨下地俯視這啞口無言的小白,黑眸深處,含著勝券在握的輕嘲。
二人就這樣對視著。
許久之後,一邊沉默的小魔頭抬手納悶地撓了撓頭髮,率先打破了寂靜:「爹爹娘親,你們在說的……真的是孩兒的事么?」
白秋青燁:「閉嘴。」
小魔頭:「???」
-
小魔頭覺得自己大概……插不進話了。
少年站在一邊,垂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睫毛微微顫著,滿眼鬱悶。
他自己的問題還沒解決呢,就看著自己那一向溫柔的娘親,和向來脾氣不好的爹爹一來一往,使勁兒地翻著舊賬。
還越說越偏題——
「摸根藤算什麼?」白秋氣得笑了,咬牙切齒道:「我還摸過白禾呢,摸過鵝子呢,我摸過的東西可多了,不差一根藤,倒是那根藤,頗有些自作多情,還趁我不注意,偷看我洗澡,可見一開始就不是什麼好藤……」
「我本吸取天地靈氣修鍊,自能修得正果,你不突然摸過來,將我帶回家,豈會讓我涉入紅塵?」青燁微微俯身,墨黑的瞳仁緊緊盯著她,冷嘲道:「小白,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那時給我搗了不少亂,是我逼你的么?」
「你將我拖入太陽底下,害我枝葉晒傷,又怎麼說?」
「你!」白秋氣急,深吸一口氣,猛地站了起來,「你就記得那一次晒傷,可旁的時候,我待你還不好么?」
「好。」青燁略略彎唇,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氣急敗壞的模樣,淡道:「所以,你主動待我好,仍舊是你先起的心思……」
「明明是你!我都把你送人了,是誰念念不忘?」
「是誰在廣虛境抱著我哭,說自己沒有殺人?」
一邊的小魔頭:「……」
講真,白昀是真的沒看懂他們是怎麼吵起來的,就,明明是在為他出謀劃策的,為什麼就突然開始吵了,還越吵越激烈?
白昀從未見過娘親如此氣急敗壞的模樣,眼看著爹娘劍拔弩張,越挨越近,彷彿下一刻就要擼袖子動手了,來一場大型家.暴現場。
白昀:突然有點害怕。
這小魔頭雖在外頭無法無天,卻到底也還是個寶寶,家庭和睦,第一次遇到父母吵架,他左看看右看看,很害怕從爹娘口中聽到「合離」二字。
每個寶寶,都害怕父母離婚。
白昀試圖勸一勸,他不敢去勸青燁,於是往白秋身邊走去,伸手去拉激動的白秋,「娘親……你莫要生氣……」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白秋甩開了白昀的手,繼續瞪著青燁,一臉「來啊,干架啊」。
白昀:QAQ
白昀往後退了一步,又無助地看向爹爹。
爹爹倒是沒有那麼激動,畢竟現在弱勢的是娘親,只是爹爹的眼神也是落在娘親身上的,一絲眼神都沒分給可憐兮兮的白昀。
少年沉默地站在原地,成了那個被父母吵架時夾在中間的小孩子,感覺自己快哭了。
「啊!」
就在這時,白昀突然聽到一聲尖叫,抬頭時便見爹爹將娘親樓進了懷裡,一根青藤纏過白秋的腰肢,她還在拚命掙扎著,紅著臉罵他:「你又這樣,每次說不上幾句,就總是這樣!」
青燁淡淡一笑,「我便是這樣,小白不也喜歡的么?」
男人抱著懷裡嬌小的女子,冷淡地瞥了一眼一邊震驚的白昀,那一眼涼颼颼的,看得少年打了個冷戰,便在少年未曾反應過來之時,抱著懷中的女子揚長而去。
微風吹過,捲起一地蕭條的落葉,冷嗖嗖的。
白昀:「!」
白昀後知後覺地打了個冷戰。
剛才是什麼情況,爹爹動手了?爹爹把娘帶走了?帶走幹嘛去了?
聯想起方才爹爹冰冷的眼神,和娘親拚命掙扎的樣子……白昀有了不好的預感。
該不會是要家暴吧?
爹爹要欺負娘親了???
少年站在原地,對著空蕩蕩的庭院,再次露出了茫然中帶著點兒痛苦的神色來。
他不明白為什麼感情很好父母突然感情破裂,成了這樣水火不容的關係,為什麼爹爹要這麼對娘親,他以為的幸福家庭居然不是這樣的嗎?
那他身為他們的孩子,又該如何處理父母之間的矛盾?
白昀:突然感覺自己好像突然長大了。
白昀沉思須臾,覺得自己一定不能讓娘親出事,想了想有誰能阻止這一切,便轉身沖向了魔域。
他決定,去找白禾姨!
「什麼?!感情破滅?吵架?家暴?」
白禾嚇得差點把手上的杯子丟了出去,看著跟前難過的白昀,少年微微垂著頭,睫毛輕扇,生來漂亮的容顏寫滿了落寞,像個無助的小可憐。
這是白禾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打從他幼時,白禾便對他無法免疫,如今看他這副難過的樣子,又是心底一軟,忙道:「你別急,你仔細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衡暝君突然會如此生氣呢?」
這不對啊。
白禾是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如何的,說吵架的話,這兩個人幼稚起來,互相鬥嘴,也不是沒可能。
但家暴是萬萬不會的,白禾甚至覺得,他們如果要打架,那也一定是在床上打……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只動嘴不動手的那種。
雖然平日里,大家都自覺避開這小傢伙,免得小傢伙年紀輕輕學了不好的東西,不愛修鍊,盡想著談戀愛。
但連孩子都嚇到跑她這兒來了,這兩人動靜一定不小。
白昀便一五一十地說了前因後果。
聽完全過程的白禾:「???就這?」
白昀眨眼,茫然:「這不嚴重么?」
當然不嚴重了!
這明明就是打情罵俏,變相秀恩愛好嗎!
白禾很想直接這樣說,但是眼前這少年,可是那倆的孩子,她若是說得太直白露骨,讓小傢伙學壞了,到時候便是她白禾的責任了,也不好與他爹娘交代。
她得想個辦法來,既安撫小傢伙的情緒,讓他相信父母感情和睦,又不讓他太早地了解到男女之事,以免他生了對此事的好奇心,去干點別的出來。
畢竟當初那句「打一頓,再付出真心」的交朋友準則,就鬧了不少的笑話和麻煩來,全靠玄猙在背後卑微地給這小混世魔王收拾爛攤子。
連宋顏都特意來魔域一趟,說讓小傢伙收斂點,他已經嚴重影響了正道修士的安寧,讓大夥都人心惶惶的。
如今,白禾便有幾分頭疼。
白禾:又想罵人了,某對無良父母一天天的把孩子甩給她教,她自己都還沒孩子呢,帶孩子倒是練得爐火純青了。
她組織了一番措辭,柔聲道:「你爹娘感情很好,不過是開玩笑罷了,人間有句話,叫『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你瞧他們現在凶得很,等你現在回去,他們定又和好如初了。」
白昀狐疑道:「真的嗎?」
白禾拚命點頭,白昀又搖頭,斷然道:「我不信。」
白禾:???操,小傢伙還真固執。
白昀摸著下巴,認真地分析道:「娘親從未如此生氣過,從前從未對我發過脾氣,如今卻氣得甩開了我的手,還被爹爹綁走了,她一定是很生氣的。爹爹見娘親如此生氣,居然還是將她帶走了,根本不考慮娘親的情緒,這樣算是愛么?」
白禾:靠,居然說的好有道理的樣子?
她都有點被說服了。
少年垂袖而立,繼續侃侃而談,「再者,就算這次和好了,那下次呢?爹爹和娘親說的那些事,下次也能拿出來繼續吵,如此反覆吵鬧,遲早也會有感情破滅的一日。」
「連這等小事,爹爹都不讓著娘親,那若是某日遇到更大的事,他們豈不是真的要合離了?」
白禾:「你說的……有點道理。」
不是有點道理,是很有道理。
她居然找不到一個可以反駁的點。
白禾的表情也糾結了起來,一時間,居然啞口無言。
難道……真是她判斷錯了?
到底是她有毛病,還是白秋有毛病,還是這小子不太對?
白禾糾結地揉著臉,越想越納悶,完全沒意識到問題的根源所在——那兩人之間的感情,根本不可用正常的相處模式來判斷,誰都沒有錯,錯的不過是頻道不同而已。
那二人無論如何吵鬧不休,也都只是對方的愛上肆意撒潑罷了,彼此都知道對方如何深愛自己,互相通曉心意,即便是生氣,也總是氣在那些幼稚的地方,往往一轉眼便忘了。
連當初互相欺騙,都是為了隻身涉險,保護對方,又還有什麼可以撼動得了對方呢?
只是白禾一時未曾想通,也開始跟著小魔頭一塊兒擔心起來。等到二人急匆匆地趕往凡間,一大一小地蹲在了人家的房門外,聽到裡面斷斷續續的輕哼聲,白禾突然耳根一紅,連忙捂住了白昀的眼睛。
白昀:「……」她是不是捂錯了,好像應該捂耳朵才對?
少年默默蹲在原地,微微垂下頭,睫毛在白禾掌心輕輕掃過。
他好奇地聽著那些聲音,捕捉著所有的聲響。
他聽到衣料摩挲的聲音,女子輕柔又愉悅的哼笑聲,還有他們之間的低語,說著那些纏綿悱惻的話來,還帶著些許露骨……
白昀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紅得滴血,像熟透的櫻桃。
少年忍無可忍,自己抬手捂住了耳朵。
白禾:「!!!」糟糕,捂錯了!
白禾這一瞬簡直慌成了狗,帶壞小孩的罪惡感瞬間充斥了內心,雖然這個「小孩」早已一百歲了,已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小孩了,但在他們所有人眼中,小魔頭就是個永遠都長不大的寶寶。
太罪惡了!!!
白禾一拽少年的后衣領,以她如今金丹期的修為,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把化神期的小魔頭給揪了出去。
「小祖宗,忘掉你方才聽到的!什麼都沒發生,你千萬千萬不要想太多了!」白禾抓著頭髮有點崩潰,殊不知自己越強調,越顯得方才的一切不太對。
白昀緩慢地沉重地點了一下頭,耳根還紅得發燙,白禾越是如此強調,他越是忍不住回想那些聲音,越發覺得自己幹了錯事。
他本是個乖孩子的。
白昀抿抿唇,垂頭輕聲道:「我明白了,我爹娘感情很好。」
白禾唯恐他想歪,連忙否認:「不不不,他們感情不好,方才只是在打架!感情真的不好!」
她之前勸的有多拚命,如今否認的便有多努力。
白禾急切地望著跟前雋秀的少年郎,只見他微微抬起頭了,露出那雙無辜又漂亮的眼睛,冷白的臉落在一片陽光之中,顯得乖巧又無害。
白昀:「真的嗎?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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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天的更新就放在本章後半部分,替換掉原來的重複內容,給大家造成了麻煩,實在抱歉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