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詩會
隨著楚軒二人走遠,二人身後的野雞群又折返而來,領頭的那隻神駿的大公雞巡視了一番自己的領地,確認了安全之後仰頭長鳴了一聲,便領著雞群慢悠悠地在原地踱步,似乎全然忘記了剛剛的危險。
「要說你們這山上的獵物也夠傻的,吃食的時候都不觀察一下有沒有危險。」楚軒當仁不讓的走在前方,身後的三子落後了他大約一步的距離。
「這裡附近的獵戶很少,城內的人也很少上山,附近的村子也都在城南,這裡人跡罕至,野物們也自然都不懼怕生人。」身後的三子馬上接道,此刻他對楚軒相當敬仰,能靠一片樹葉發出的聲音吸引野雞,在他眼裡簡直是神仙手段了,便一步不離的跟著楚軒,甚至開始主動幫楚軒提起了東西,偶爾還會提醒楚軒小心腳下,楚軒對此自然是相當受用,背著雙手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面,相當臭屁。
二人走了沒一會前方逐漸開闊起來,耳邊也傳來了潺潺的流水聲,前方便是三子口中的白雲溪。
「三子,你的名字叫什麼,家中可有父母?」此時已時至正午,太陽也爬到了二人頭頂,楚軒拿著剛剛在溪邊撿的一枚石頭摔出來的石刀處理著手中的野雞,而三子則在他身邊雙眼冒光地盯著楚軒手中的雞肉,天知道他已經多久沒嘗過肉味了。
「楚大哥,我是青州正陽縣蒲陽村人,我父親姓張,從小村裡的鄉親們都叫我三子。我父親因為賭錢把我母親賣了,我是三年前從村裡逃出來的,不然我的父親就會把我也賣給縣裡的大老爺,當時我父親把家裡能賣的全都賣了,我逃出來那天晚上聽到我父親在院子里和人商量要把我賣掉,我因為害怕,就...逃了出來。」三子語氣有些深沉,一邊說一邊眼裡泛起了淚光,楚軒聽著三子的話心裡也頗為難受,誰能想象到一個八歲的男孩獨自離鄉乞討為生,竟是硬生生讓他在這青州城外生活了三年,可見其中的不易。
「三子,你放心,以後有你楚大哥罩著你,我讓你頓頓有肉吃,以後咱有錢了回家幫你把你母親贖回來,然後狠狠的教訓一下你那畜生老爹。」楚軒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扯著野雞肚裡的腸子,似是要把惡氣撒在手上的野雞上面。
三子抹了抹眼睛,望著楚軒的眼神變得有些感激,三子自小便沒得到過家裡人的關愛,唯一能給他關愛的母親也早早被他爹給賣掉,甚至連賣到了什麼地方他都不知道,而他父親每天除了喝酒就是賭錢,賭輸了就拿他撒氣,身上經常被他父親打的青腫,而從家裡逃出來以後便顛沛流離乞討為生,路上的人也都躲得他遠遠的,而楚軒讓他頭一次有了被人關愛的感覺,這讓他不由的對楚軒產生了依賴,儘管還很輕微。
「楚大哥,謝謝你。」三子低頭輕聲的對著楚軒說道。
「好了,你會生火嗎?在這裡生堆火咱們將這幾隻雞烤了吃了,下午再抓幾隻拿到城裡去賣掉,然後入城買身衣物。」楚軒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處理好的野雞穿到一根筆直的樹枝上,旁邊是三子拾來的一堆乾柴。
三子沒說話,起身在河邊找了兩塊石頭,又去旁邊的地上拾了些乾草,雙手將兩塊石頭輕輕嗑在一起,沒一會火星就將地上的乾草點燃,三子用手捧起來輕輕一吹,頓時一陣濃煙冒出來,之後火苗隨著煙霧竄了出來,楚軒看著這一切心中不由得大呼人才,這三子別看年紀小,在關於生存方面的技能簡直是甩出了楚軒八百米,技能點點滿的節奏。
其後二人將野雞烤熟之後一人捧著一隻大快朵頤起來,吃之前楚軒還有些猶豫沒有鹽會不會很難吃,但是嘗了一口便發現山上的野雞哪怕不加佐料,也是鮮美的能讓人將舌頭都吞了下去,最後二人一人一隻半將三隻雞吃的乾乾淨淨,而三子更是差點連骨頭都嚼碎吞了下去,看那樣子似是餓死鬼投胎一樣,而楚軒也全然不想一下自己也比三子強不了多少。
楚軒和三子在河邊洗了個澡,正午的陽光照在二人身上也並不寒冷,索性二人便將隨身的衣物也洗了一番,三子身上的衣服不知道穿了多久,怎麼洗也洗不幹凈袖子和領口的黑色痕迹,索性楚軒就說等打到獵物換了錢,一人買兩身衣服好了,這才阻止了三子和袖口較勁的態勢,二人將身上衣服靠著火堆烤乾,楚軒看著三子洗乾淨臉蛋竟是生的頗為英俊,雖然還未長開,但是光看眼睛與美貌已然初現端倪,而楚軒就著水中的倒影看了看自己不由苦笑,果然不是自己的臉了,好在這張臉生的也並不難看,濃密的劍眉下一雙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樑搭配著稜角分明的臉頰,頗有些以前那個世界某個國民男神的味道,顯得分外的陽剛,楚軒則自戀了一會兒便喊三子將火撲滅,之後朝著山下走去,待走到上次抓雞哪個地方的時候發現雞群竟是又折返了回來,楚軒不由的大喜,故技重施的捉到了兩隻公雞,卻是比之前的哪三隻要重一些,每隻雞差不多二斤的樣子。
「楚大哥,抓到了一隻兔子!」只見三子撅著屁股跪在坑邊,正伸手朝著洞內掏著。
片刻三子提起來一隻渾身紅色,體型肥碩的赤毛兔,果然是兔如其名,陽光照射在赤毛兔身上火紅的一片煞是好看,楚軒讓三子用石頭了結了這隻兔子后提著獵物朝著山下走去。
之後楚軒隨著三子在城外將手中的野雞和赤毛兔賣掉,竟然是賣了二百文錢,要知道在江南一斤豬肉也才十八文錢,這低廉的物價讓楚軒深感意外,隨後給了三子一百文讓他進城買了兩身衣服,順便在城內買了五個田計包子,竟才花了五文錢,這包子不知道什麼野菜包的,一口下去滿口生香,楚軒連吃了三個大包子才滿足的擦了擦嘴,邁步隨著三子回了城外的破廟。
而此刻的三子和楚軒卻在這城內的安林河邊,原本前幾日三子照常拿著獵物去城內賣錢,他們這幾天靠著打些野味也賺下了大約二兩銀子,這在三子眼裡自然是比巨款了,可在楚軒眼裡這還不夠,楚軒畢竟是不願意每晚都睡在那間破廟裡的,更何況那間破廟還漏雨,這就更不能忍了,奈何前天他讓三子打聽了一下城內宅子的價格,城內是沒有單獨的屋子的,都是四合院類型的整體出售,而一間宅子最便宜的也要五十兩,雖然貴,但是楚軒還是準備在城內買一套,怎麼說咱們也要成為有房一族,不然心裡不踏實啊,楚軒總是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
「開舫嘍。」隨著江中最大的那艘畫舫上一聲吆喝,江中幾艘畫舫緩緩地朝著岸邊駛來,靠在岸邊十餘艘畫舫連在一起,舫上的花燈點綴著夜幕下的江面,顯得頗為壯觀。
「這比起那個世界的會所也不遑多讓了吧。」楚軒羨慕的看著遠處的幾艘畫舫低聲喃喃道。
楚軒原本也是想去逛一逛這凝香樓的,要說這凝香樓算得上是青州城內的第一大青樓了,其中幾位花魁號稱青州四美,比起現代的明星都猶有過之,其中婉蝶姑娘,也就是中間那艘最大的畫舫中的哪位,其在這青州城的地位可以媲美以前那個世界的一線明星了,無數文人士子皆以目睹婉蝶姑娘為榮,如若有幸能被婉蝶姑娘選中長談一夜,更是足以吹上一生的豐功偉績,可惜楚軒那點可憐的家當卻是連進這凝香樓的門票都不夠,你沒聽錯,逛這凝香樓你得花上三兩銀子點花茶,這還只是門票,接著便是上樓支酒,一壺最便宜的酒一兩銀子,然後便是點菜,隨隨便便點桌子菜都要二兩銀子,加上其中打賞給小廝的消費,這隨便一套下來都是現在的楚軒承受不起的,要是這樣你就以為能見到你喜歡的花魁的話那你還是太天真了,之後還會有打茶圍,也就是客人們圍坐一圈喝酒品茶,聊詩詞拼才華,甚至有時候花魁們還會出題,讓客人們來作答,之後花魁們從這些人心中選出中意的客人,被選中的人方才可以上樓和花魁喝喝茶聊聊天,給你彈手小曲兒,至於更深入的了解,你想多了,青樓不是妓院,人家花魁可都是賣藝不賣身的主。
楚軒聽著身前的大哥侃侃而談,心裡終是將那一抹衝動放下了,喊來三子將早上從山中捕到的野物擺在江邊,盼著能在這些文人士子中賣個好價錢,畢竟在楚軒眼裡,這些人那都是一群赤裸裸的肥羊,完全代表著青州城的上流社會,人家喝個花酒便能花上十餘兩銀子,這山間野味自然也能在這裡賣個好價錢吧,可是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甚至楚軒在這裡蹲了兩個時辰,天都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而這些來來往往的人連看他二人一眼的都沒有,楚軒終於放棄了,站起身來跺了跺微麻的雙腳,招呼著三子將東西收拾好準備出城回家,畢竟再晚一會城門就要關了,而楚軒又不捨得住客棧,他可不想嘗試一下露宿街頭的感覺。
楚軒心裡有些憤憤,正準備邁步跨上這座台階,誰道從街上下來一個身穿錦袍的公子,手中握著一把摺扇一步三搖的朝著江邊走去,方才踏下石階便發現下方的二人,躲閃不及間竟然是直直的撞在了楚軒的身上,楚軒被撞的重心不穩倒在了身後的三子身上。
「靠,你瞎啊,這麼大個人看不見啊。」跌坐在地上的楚軒本來就心情不好,貨沒賣出去不說,回家還被人撞了個跟頭,當即看也不看對著身前的人張嘴便罵。
「這位兄台,當真抱歉,你先起來。」眼前的錦袍公子態度還算不錯,也並未因楚軒二人身穿的是麻布粗衣就看不起他們,楚軒見眼前這人態度還算不錯,也就順著他的攙扶站了起來。
「看你態度還算不錯的份上,這次就算了,以後走路看著點人,你今天也就撞到的是我,要是換個老爺爺老奶奶被你撞了,看不訛死你丫的。」楚軒站起對著眼前的青年沒頭沒腦的胡言亂語一通,便帶著三子準備出城,誰知剛走兩步胳膊便被身後的青年給拽住。
「兄台留步。」身後的青年語氣似乎有些焦急,緊緊的抓著楚軒的胳膊,而楚軒則是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被一個大男人抓住讓他感覺心裡怪怪的。
「你想幹嘛,我跟你說你撞了我我沒讓你陪我錢就不錯了啊,你休想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我...我不搞基!」青年奇怪的看著楚軒,大腦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楚軒話里是什麼意思,依舊抓著楚軒的胳膊。
「兄台,賠償多少你說便是,只是小弟之錯,撞到了兄台與小兄弟,還想給二位兄弟賠個不是,還請二位兄弟賞個臉。」見眼前的青年男子語氣誠懇,楚軒心裡也有些奇怪,這青州城的人都這麼熱情嗎,自己已經說了算了,還要給自己道歉。
「你要是真這麼想的,你就隨隨便便賠我們二兩銀子就算了,至於賠罪就免了。」楚軒說罷轉過身來,他倒是想看看眼前的男子會不會真的給他錢,而旁邊的三子則是翻了翻白眼,瘋了吧,張嘴就要二兩銀子,但是卻也分得清內外,站在邊上沒有發出聲來。
「好,二兩銀子而已,兄台稍等。」說著青年男子鬆開了抓著楚軒的手,伸手把腰間的繡花布袋取了下來,從中掏出了兩枚白花花的銀子塞到了楚軒的手上。
「兄台拿好,銀子自然是要賠的,不知兄台可否賞臉讓小弟請二位兄台喝頓酒以表歉意。」而楚軒則是借著遠處畫舫上傳來的光亮打量著眼前的男子,見男子身著一身白色錦袍,面容俊朗,手執一扇紙扇頗有些世家公子的風度,楚軒心中不由得打起了鼓,眼前這人看著貴氣逼人,但是怎麼就是腦子不好,二兩銀子說給就給了?
「兄弟你這....喝酒就算了吧,你看這天也不早了,我兄弟二人還要回家,要是晚了城門可就關了,我倆總不能露宿街頭吧。」既然收了人家銀子,楚軒的語氣自然也就柔和下來,二兩銀子啊,這可是他和三子每天打獵十幾天才能賺得出來的錢啊。
「不要緊的,我此次過來便是來參加這凝香樓的斗詩會的,這舫上有客房,你兄弟二人晚上也可在這舫上睡下。」青年男子急忙說道,似乎生怕楚軒二人跑了。
而楚軒則看向男子的眼神更奇怪了:「兄弟,你我二人素不相識,你只不過是撞了我一下,這銀子也賠了,為何還要偏偏請我喝酒呢?」
「兄弟你不要誤會,我乃是京城人士,此番來青州便是為了一睹這凝香樓花魁的風采,可是來到此地卻無相識之人,自己進舫卻又覺得無趣,正好我在此地遇到你兄弟二人,這豈不是緣分,兄台賞個臉陪我吃頓酒,我也好能結識二位兄弟。」楚軒聽眼前的公子哥的一番話心中瞭然,原來是從京城來青州喝花酒的,低頭和三子對望了一眼,而三子看見楚軒的眼神卻是避開,只是抬眼望著江邊的畫舫,不知在想些什麼。
「兄弟你確定是這麼想的?」楚軒轉過頭,望著眼前的貴公子,心中暗自琢磨著舫上的花銷,越想越心驚,乖乖,三個人怕是要花上二十兩銀子,在這普通人吃頓飯才不過七八文錢的地方,這無異於是一筆巨款。
而眼前的貴公子見到楚軒似乎有些心動,趕忙開口道:「千真萬確,兄台莫要推辭了。」
說罷便抓著楚軒朝著畫舫走去,楚軒被身前的人拉著手眼角跳得越發的厲害,心中暗自想著此人莫不是有什麼龍陽之好,如此熱情該不會看上了我這張帥臉了吧。
「兄弟你先放手,我跟你走便是。」楚軒想罷趕忙開口說道,而眼前的青年也反應了過來自己的行為確實有些過分,哪有在大街上拉著另外一人的手的,於是鬆開手對著楚軒躬身說道:「兄台所言極是,是在下唐突了」言罷又似是想到些什麼,於是接著開口說道:「在下姓周,名自允,字正陽,還未請教兄台以及這位小兄弟大名。」
楚軒看著眼前的周自允,也微微躬身對著周自允說道:「原來是正陽兄,鄙人不才,姓楚,單字一個軒,字...字樂天,我身邊這位姓張,叫三子,至於字還沒取。」楚軒咬了咬牙,他自然是沒有字的,可是人家有而自己沒有豈不是顯得自己很低級,而三子目前來說還只是一個小屁孩,有沒有也就無所謂了,還好想到了自己以前那個世界的一個詩人,白居易,字樂天,號樊山居士,心裡確實想到「對不住了,您不會介意的對吧,畢竟這裡不是從前那個世界了。」
而周自允不疑有他,起身朝著畫舫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對著楚軒嘆道:「樂天兄,久聞青州繁華,在下心中仰慕已久,未曾想親眼所見竟是比起心中猶有過之,恐怕連京城也比不得這安林江畔啊!」
三子和楚軒二人隨著自允朝著畫舫走去,楚軒聽言立刻接道:「這青州再繁華,也不過是一小城,而京城則是我大梁都城,二者自當不能相提並論。」
「樂天兄高見,是我目光短淺了。」
當三人走到那畫舫前,只見船體被一根根粗壯的麻繩拴在岸邊,從船上搭起了一層木橋,方便遊人進出,此刻在舫前點茶的人絡繹不絕,看樣子似是要排隊,正當楚軒和三子想排在人群後面時,卻見周自允朝著中間那艘畫舫之上走去,楚軒和三子見狀立刻邁步跟上,中間這艘畫舫在遠處看貌似只比旁邊的大了一圈,而走到進去方才發現比身邊的畫舫大了將近一倍,只見寶船分三層,船頂漆著黃漆,而船柱雕梁畫風,沿著船體一圈掛著彩燈,其船上已經有了三三兩兩的人群,圍在一起賦詩飲酒好不熱鬧。
而站在岸邊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見到楚軒三人立刻迎了上來,跑到近前立刻九十度躬身說道:「三位貴客可是要登舫?」
站在自允身邊的楚軒心中也是不由稱讚,看看人家,這才叫專業,這才叫服務,這比以前那個世界的什麼酒吧會所夜總會好多了,這牌面給你整的你都不好意思不上。
眾人隨著小廝踏上了前方的寶船,楚軒則是左瞧瞧右看看,絲毫沒有注意到船上的客人望向楚軒這行人時露出的奇怪眼神,當然人家並沒有任何瞧不起楚軒他們的意思,畢竟能登上這首畫舫的在財力方面自然是不用多說,光是點花茶就要五兩銀子,只是楚軒和三子二人的穿著奇怪的很,畢竟能來這裡的無一不是打扮的衣冠楚楚,以期望於婉蝶姑娘能多看自己一眼,如果能得婉蝶姑娘傾心就更好了,哪像楚軒二人,身著粗布麻衣,頭髮胡亂的用布條紮起來,甚至還有幾縷髮絲散了下來擋在楚軒額前,而三子手裡還提著一隻布袋,袋上還有著幾個補丁,實在是有失斯文。
說實話,楚軒並不在乎外人的眼光,畢竟他連穿越這種扯淡的事都趕上了,至於這個世界的人怎麼看自己,無所謂了,而三子則更不會有什麼感覺,從他離開家以後這一路上,哪天不受別人的白眼驅趕,所有人都恨不得離得他遠遠的,他已經習慣了。
而眾人隨著小廝登船走進船艙,第一層則是一個大廳,環繞在大廳兩邊的則是一排排連在船身上的桌椅,隔著最前方的護欄則就是一個大廳,此刻大廳內站滿了客人,而眾人身前則是一個戲台,此刻一群舞女正在台上隨著樂聲翩翩起舞,樂隊在戲台正後方,而廳內的客人則是站在廳中或是聚在一起小聲攀談,或是看著舞女自飲,期間無數戴著面紗的姑娘穿梭其中,陪著客人們或飲酒,或作詩。
楚軒和三子明顯眼睛都不夠用了,楚軒好歹是享受過現代燈紅酒綠的,而他身邊的三子則是有些不堪,兩隻眼睛都快長在人家姑娘身上了,連手中的布袋掉了都不自知,楚軒此刻注意到三子的豬哥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抬手便拍在三子腦殼上:「臭小子你才多大,兩隻眼睛往哪看呢,趕緊跟上。」
三子也不惱,嘿嘿一笑便跟著楚軒朝著第二層走去,第二層明顯要比第一層安靜,圍著護欄隔出來一個個的小隔間,而小廝在領著三人來到了其中一間隔間之中,屋內不大,約摸著七八個平方,房門對面是一個窗口,此刻帘子是打開的,隔著窗口可以看到下方的大廳,這間房的視野正好對著大廳中的戲台,顯然是整艘舫最好的幾個包廂之一,正中擺著一個木桌,桌子上有著一個個凹槽,其中一個槽內擺著三個茶杯,中間則是一個茶壺,而兩邊對著桌子則是一邊一張長椅,椅子上鋪著不知什麼動物的皮毛,摸上去極為柔軟,「奢侈啊!」,此刻的楚軒不由得感嘆道,這擺設,這待遇,饒是他一個現代人也沒經歷過這陣仗。
「不知楚兄可還滿意?」坐在對面的周自允點完酒,待小廝退出了隔間便開口問道。
「滿意滿意,這怎麼好意思,讓周兄破費了。」楚軒自然是拿人手軟吃人嘴短,連忙臉上堆笑,桌子下的腳踢了三子一下,朝著三子說道:「還不謝過周兄。」
「三子謝過周兄。」周自允有些好笑地看著眼前小大人一樣的三子,其實嚴格來說現在的男子十三歲便已成年了,而十五歲便可成親,加上三子這些年的經歷,面容已然和十四五歲的少年一般無二,只是身形略微有些瘦弱。
「小兄弟不必多禮,楚兄既然滿意,那自允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楚兄見諒。」周自允滿臉笑容,一邊為楚軒斟茶,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