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耿月剪髮肅尤世的憤怒
肅尤世看著耿月這副樣子,真就有些感覺自己無從下手了。
耿月撓了撓自己的頭頂,隨即在房間里隨便看了看,她緩緩的走向梳妝台。
肅尤世看她拿起剪子,以為她當真要自盡,趕忙上前阻攔的時候,耿月則是抓著她自己的長頭髮,咔嚓一聲,便將頭髮剪掉了。
肅尤世眼睜睜的看著耿月的長發落到地上,以為她為了不嫁給自己而選擇出家,從而聲音都顫抖了,「你知不知道剪頭髮意味著什麼?」
「自由,我連我頭髮長短的自由都沒有,你覺得我活得痛快嗎?我想剪掉它不是一天兩天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但是處處有人阻礙我,用規矩束縛我。如今我不在乎了,就什麼也阻礙不了我了。」
她回頭看向身後的肅尤世,當著肅尤世的面有咔嚓咔嚓的剪了好幾剪子,面帶笑容的說道:「其實只是剪個頭髮而已,並不是什麼大事。我也再三跟您保證我確實是想活著的,但是我不想一直這麼被束縛著。
所以我現在做出來的這些事情在您的眼裡看起來有些偏執發狂,但是我實際上並沒有影響誰,不是嗎?」
「滾!你給我滾出去!」肅尤世捂住自己的眼睛說道。
耿月將頭髮剪到了肩膀處,但是由於技術不好,剪得參差不齊,好像是剛剛剪了辮子的清朝大臣一樣,頭髮正中間還有一道白色的縫隙,正是她的頭皮。
她心想:唉,看這個樣子,肅尤世是要被自己氣瘋了。
她對鏡子照了照,然後抓了抓自己的頭皮說道:「我感覺自己沒做什麼啊,確實是有點丑,但也挺好看的啊,而且我感覺我的腦袋輕了。」
「我讓你滾出去!滾啊!」肅尤世喊道。
耿月哦了一聲,目光從鏡子處移開,她聰明的沒有去問滾哪去,這樣的話。
只是感慨自己還受著傷呢,肅尤世就讓自己滾了。剛才還讓自己做他的妃子,然後轉過頭就又連聲的讓她滾了。
這必然是有病啊。
然而耿月心裡並不清楚,她的舉動徹底傷害了一個少男的心。
她捂著胸口,生怕將傷口再次撕裂開。
而且她隻身著了一套白色的褻衣,在旁人眼裡這是極其丟人的事情,但是她偏偏不在乎。
香雲見耿月獨自出來了,連忙上前扶著耿月,香雲看耿月的第一眼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她沒有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之後,也不管規矩了,直接用手去抓耿月參差不齊的頭髮。
驚愕之餘,眼眶中馬上含了淚水。
紅著眼眶,他看著耿月,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您為了蔚臨公子,竟然連多年的長發都捨得剪掉,您對蔚臨公子當真是一往情深,就連陛下也不能將你們分開。」
「什麼跟什麼啊?」耿月皺著眉頭說道,她發現自己就跟這些古代人無法溝通,「就剪個頭髮,剪頭髮在我看來是自由的象徵,怎麼可能跟蔚臨還有關係的呢?咱們之前在寢殿的時候我就有想剪過頭髮啊,你忘了嗎?
你們的思維我實在是無法理解,我也沒辦法跟你們溝通,對了,肅尤世讓我滾?你說我現在應該去哪?」
「陛下讓您滾?不可能吧?」香雲又傻了。
耿月往寢殿裡面指了指,皺著眉頭說道:「你是不相信還是真沒聽見?他剛剛那麼大聲的讓我滾,你沒聽見嗎?」
她又道:「一般人滾的話應該有個地方,妃子的話應該去冷宮,但我又不是妃子,他也沒有讓我去冷宮,你說我應該去哪兒呢?我是不是可以出宮了?」
「奴婢也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情,您太難為奴婢了,奴婢也不知道啊。」
「哎呀,」耿月看著層層疊疊的台階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說實話,他不張嘴同意我去看蔚臨,我真就不敢去。」
伸手拉了香雲的胳膊,耿月反應過來說道:「這樣吧,我目前是個病人,你先把我送到御醫院那邊去吧,我想我現在待在那兒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要不等肅尤世反應過來再找我,我可能真的活不了了。」
「好吧,那您就說身體不舒服,奴婢扶著您送過去,但是您得穿件衣裳啊,這要是讓旁人看見了,可怎麼辦啊?」
「哎呀哎呀,這都不重要,我現在就想找個地方坐一會兒,我現在還是個病人啊,我天天挨著罵吃不好喝不好,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呀。衣服什麼的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都不在乎,況且我這不還穿著一套呢嗎?我看這樣不透啊。」
「哎呀,您別說了。」香雲說著,便將自己的衣裳脫下來一件蓋在耿月的身上,「好在奴婢身上的衣服多了一點就脫下來給您一件你穿著吧。」
耿月皺著眉頭說道:「真不用啊,你太客氣了,說真的,你覺得脫下這件衣服可能會有些丟人,甚至是抹不開面。但是我穿著褻衣出門,我真的一點都不覺得丟人,即便是覺得有一點丟人,但是我也不會感到羞恥啊。」
「我發現您是個怪人。」
耿月長吁短嘆的又哎呀一聲,感覺自己是找不到知音了,將衣裳又遞給香雲,她連連答應道:「你能發現我是怪人真的是太好了,這樣我就不用再遷就你們了。」
香雲扶著耿月一步一步的往台階下面走。
兩個人一路上走的極慢,走到半路,香雲又反應過來,「您這樣的話,傷口受到冷風會不會引起風寒啊?」
耿月抬頭看了看天,感受到空氣裡面的悶熱與潮濕,隨即說道:「我覺得我不會受到風寒,我覺得我要穿上這件衣服我會中暑。這是我覺得最涼快的一次了。」
然而香雲不依不饒,還是讓耿月將衣裳披上了,香雲本來是看不上耿月的,卻不知道為何,現在卻也逐漸的照顧起她來了。
是自然而然的那種真心實意,並非是刻意而為之。
可耿月已經麻木了,分不清真與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