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雪梅
耿月看清楚那四個人之後,眼睛便亮了,可是她這回實在喊不出聲了,於是臉貼在了羿卓的腦袋上,她低聲說道:「天不亡我們啊,三師兄四師兄,司瀚司廣都來了。」
正因為有了他們的加入,以至於這場戰役便簡單了許多,耿月眯著眼睛,終於感覺到自己渾身的力量正在慢慢消失,哪怕抬一下手指都感覺費勁了。
而她這時候卻感覺到有人到了她的身邊,廢力的睜開眼睛,她便看見了司瀚與司廣分別要將她和蔚臨扶起來。
司瀚則是率先感覺到了耿月的不對勁,他急促的問道:「你怎麼了?受傷了嗎?」
隨即他的手從感覺到一片溫熱的濕潤,將手拿一來之後,他看見滿手沾著鮮紅的鮮血,不由得說道:「你受傷了。」
耿月閉著眼睛,這回是真不想說話了,只能蚊子哼哼似的:「別大驚小怪,這只是之前受傷崩開的傷口而已,不礙事,趕緊帶我們兩個走。」
「好,這邊有師傅們攔著,肯定沒事,我們兩個先帶著你們離開這裡。」
耿月的腦袋有些直立不起來,於是歪在了司瀚的肩膀上,她小小的嗯了一聲。
耿月感覺自己又翻來覆去的死了一場,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地方已經換成了一間客棧。
蔚臨臉上帶了一些淺淺的傷疤,但是也沒有關係。
耿月醒來之後便連生了幾日的高熱,然而見到身邊的人都沒有事,她倒是也算是放了心,唯一不放心的,反而是蔚臨就是不放心耿月。
耿月這回傷的不輕,她彷彿是生來就命運多舛,以至於就連穆神醫都滿面愁容說有些說不好。
羿卓雖然救了蔚臨和耿月,可惜終歸是因為自己身的罪孽,而被許多的江湖人士追到了懸崖邊,他臨死都在問為什麼師傅只對他這樣不公,只可惜他的疑問沒有人能夠回答他,但是他的錯卻不得不承擔。
他不願意被江湖人士殺死,於是自己跳下了懸崖。
這些江湖上都傳遍了,而耿月都是不知道的。
至於羿卓的身世,後來蔚臨是在是困惑不解,於是去問大師兄,大師兄終於將前因後果告訴了他。
蔚臨得知之後除了感嘆造化弄人也再也沒了其他法子,於是他單獨為羿卓立了一個衣冠冢,羿卓的屍體在深不見底的山崖下面屬實是找不到的。
在與銀羽堡中商議過後,蔚臨是死活也不願意坐這個位置的,尤其在得知羿卓的身世之後,他更是不願意在坐這血淋淋的位置。
所以經過幾位長老的挑選,最終還是大師兄當上了銀羽堡的盟主。
而耿月在有一天下能夠下地之後,她腳上踩著薄薄的一層冬雪,對蔚臨說道:「我想去安平,你還記得安平嗎?」
「我當然記得,那時候你與韓楓剛剛分開,所以整個人都鬱鬱寡歡,恰巧那個時候,你又遇見了我。」
「是啊,那時候什麼還都沒有發生呢,真是太好了。」她昂起頭,去接冬日的小雪花。
蔚臨將一個極其厚的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說道:「你說與我成親的事情,都已經宣揚出去了。」
耿月笑了笑,嗓音沙啞的說道:「我覺得很對不起你,但我也只能對不起你了,等我身體好了再說吧。
對了,我已經聽人說了韓楓一直在找我,那說明他也不是很壞嘛,曾經的事情我也不想計較,至於那些東西是真是假,我如今也沒有非常的在乎。
只希望將你我的婚事宣傳出去之後,他能回到屬於他自己的位置上吧,過自己想要的日子,他想要的日子就是一個君王的位置。」
「好。」蔚臨應道,隨即他對耿月說道:「別在這裡看雪梅了,外面風大,你進屋去待一會兒吧。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們便一起去安平好不好?」
「好啊。」耿月笑吟吟的應道,然後她拎著衣裳往房間走去,走著走著她忽然一回頭說道:「我前兩日忽然夢見桂雪顏了,桂雪顏對我笑,她說我們說好一起走的,所以她一直到等我。」
說到這裡,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簡直詫異了,「我發現我實在是太想她了,不然也做不出這樣的夢來,她應該現在正在璃國的皇宮內生活的好好的,只是我當初說的話,被我自己耿耿於懷的記住了,以致於我現在都難以忘懷吧。」
蔚臨搗葯的的手一頓,他知道耿月還不知道桂雪顏已經去世了事情,於是便寬慰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
而他抬起頭,看向耿月,手上拿起一根人蔘對著耿月俏皮的一點,「一天天的光胡思亂想,大黑你餵了嗎?」
耿月抱起牆根躲雪的大黑貓,伸手捏了捏貓的耳朵,她好不樂意的說道:「好傢夥,還喂呢,這傢伙一天要吃五頓飯,我都要喂不起它了。」
「那感情好,您老人家天天也吃著飯,我天天還得伺候著這隻大胖貓,你就當是為了我好,趕緊給大黑送人好吧,送誰都行,你看穆神醫行不行,我看他前幾天研究新藥方子呢,還圍著大黑看了好幾眼。」
蔚臨便搗葯邊說,「你現在送給他,他現在肯定撒歡了的要。」
耿月跟穆神醫已經吵了好幾次的架,以至於提到穆神醫她就忍不住翻白眼,她知道自己身體不好,只是需要稍微的調理就行了,唯有穆神醫,天天把她當藥罐子喂,不是送來什麼丹藥,就是送來什麼湯藥。
喝的她是一頓連著一頓,滿嘴裡都是苦澀的藥味,有時候說不喝了,牧神還給甩臉子,臉子甩的還狠呢,下一頓葯更苦,簡直要氣死她了。
將自己的臉蹭了蹭大黑貓的黑腦袋,她壓低聲音說道:「大黑好可愛呀,喂喂喂,我現在馬上給你找吃的去。
送人,送誰也不用送給穆神醫呀,那位老大爺,還死活不肯服老呢,我看他馬上就八十多了呢,大黑你要是會說人話就好了,天天站在他家籬笆院里念歲數,就煩他。」
耿月這樣多少顯得有些不識好歹了,但是蔚臨也只是笑,因為穆神醫那位老頑童跟誰待久了,誰都煩他的破性子,耿月事到如今終於體驗到他曾經的日子了,他也是願意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