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非要奔著這一條死路來
徐六不敢有所隱瞞,可又礙於當前的形勢,擔心百里自厚在知道黎悠悠的「死迅」後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因此,他將消息傳給了百里鴻雄。
兩國交戰,勢如水火,百里鴻雄在一番思量過後,決定暫時不告訴自家二弟,只叫徐六回信說一直找不到人。
沒有消息有時候就是好消息,百里自厚每日在船上憂慮不已,他不怕應對顧三的陰謀詭計,更不怕敵國派來的暗探刺殺,可唯獨不能聽到有關黎悠悠不好的消息。
徐六傳回的飛信,永遠是一陳不變,時過三日,百里自厚只覺得他辦事太過差勁,很難再耐著性子與船上船下的這幫人糾纏,可國事大如天,他又不得又繼續耗著。
時過五日,仍然尋不到人,百里自厚的情緒又豈是暴燥二字可以形容的,他面色陰戾,凡與他相視之人,無不脊背生寒,生怕下一秒會被他丟下船去餵魚。
時過七日,百里自厚終於怒從心來,將一些暗中的惹事生非者嚴懲,打了個半死不活后,栓著腳腕丟下船,餵魚。
時過十日,船即將靠岸南平鎮,顧三雖然還未伏法,可那些明裡暗裡的人,已經悉數被百里自厚解決掉了。
如今,他就等著這最後的關頭,將內鬼外賊,一次清理乾淨。
因為,在船靠岸的前一天,顧三一定會想辦法阻止,若不然,這船上的貨物一旦交接於前線,南慶國將必敗無疑。
可,黎悠悠依舊沒有消息。
天一蒙蒙亮,百里自厚便覺得眼角抽抽,眼皮在跳,跳的他心中煩燥不已,積攢多日的怒火只漲不消,急需有個突破口。
要麼,讓他大開鯊戒,泄火,要麼,下船親自去找人。
鍾平已經歸隊,他看著臉色陰沉的百里自厚,主動上前勸說道。
「爺,黎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倒是您,昨夜一夜未合眼,今日怕是還有一場惡戰,趁著這會兒消停,您快闔眼休息會兒吧。」
顧三放了消息出去,前來偷襲想要將船打沉,要了百里自厚命的人,連日來幾乎是絡繹不絕,百里自厚別說一夜沒闔眼,這小半個月了,哪裡睡過一個踏實覺。
「無妨。」
百里自厚嘴角勾起一抹冷肆,黑眸凌厲的看向平靜的江面。
「今日之後,你負責將船上的貨物交到沈將軍手上,爺另有要事。」
現在的混亂與明槍暗箭,與他來說都是小事,大不了船沉,大不了他逃,反正過了今夜,另一批暗中運送的物資必將完好無損的送到前線,他這個障眼法也就熬到頭了。
百里自厚之所以心中焦慮,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黎悠悠,一天沒消息,十天沒消息,徐六要真的這麼無用,他又何必留著這麼多年重用?
百里自厚之所以會將生意做到大江南北,和他天生的敏銳洞察力脫不開干係,他總覺得,黎悠悠一定是出事了,不然,徐六不會一天一封信,雷打不動的報回消息。
那麼準時,那麼千篇一律。
——
夜晚,江面靜的出奇,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雖然早已布署妥當,可面對未知的風險,鍾平還是多了個心眼,他找了個身材與百里自厚十分接近的人,穿上錦服,側身坐在艙中,以迷惑敵方。
可他沒料到,顧三會只身前來,且一路暢通的原因竟是因為他手上拿著的一塊玉墜子。
顧三要見百里自厚,鍾平看過玉墜子后,也沒法再攔,只得在搜過他的身後,將人放行。
四周封閉的船艙內,顧三與百里自厚對面而坐,他將玉墜子放在桌面上時,百里自厚的深寒的眸子不由得緊縮了下。
「白爺,這墜子價值連成,卻被贈於別人家掃地出門的下堂妻,可見,您對那女子是真動了心的啊?」
顧三弔兒郎當的樣子,怎麼看都欠扁,百里自厚不動聲色的斂起眸中的冷意,握拳輕咳一聲笑道。
「這墜子一直是家中小兒帶著玩耍,何時弄丟了也不知道,怎麼就和女子扯上關係了?」
顧三:「白爺,別人不知,我可清楚的很,你接了這趟任務后便將自己所有的親信召回,包括先前派給護著黎家女子的那些,為的就是讓別人以為,你此刻在乎的只有這幾艘船和自己。
且,你在離開黎城前曾與那女子發生不快,爾後沒兩日,小少爺也被京中接回,府中下人早已聽聞消息,大概會被有心人收集去,會認為白爺是真的不想與那女子再有瓜葛了。」
顧三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的觀察著百里自厚的表情:「白爺,你看似無情,實則最為情深,你想保護那女子,可她卻不是個讓人省心的,黎城多安全,她偏不老實待著,非要奔著這一條死路來,可就怪不得咱們做事不講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