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盛怒
簡單的一句話,森寒的讓李福晉渾身打顫,磕磕巴巴的解釋起來。
「妾身冤……冤枉,還請……主子爺明鑒,是向……向格格以下犯上,冒犯折辱妾身在先,妾身這……這才……」
她說話時,宋耿二位格格俱在一旁,嚇得渾身發抖,連頭也不敢抬。
話沒說完,就聽到四爺冷冷笑了一聲,打斷了她的話:「就算她真冒犯了你,後院還有福晉做主,就算福晉病了,也還有本王做主,怎麼也輪不到你來罰她。」
「主……主子爺……」李福晉驚懼而失望的看著他,咬咬牙,鼓起勇氣道,「難道不管她犯了什麼錯,主子爺你都要維護她嗎?」
「本王維不維護她是本王的事,與你有何干係?還有……」四爺俊美的臉龐益發冷了,「她究竟犯了什麼錯,需要你來教訓她?」
李福晉幾乎不敢對視他的眼睛,可是話已至此,她不如一吐而快。
到底她是有兒有女的人,王府里沒有哪個女人,至少現在,能擁有她這樣的福氣,四爺就算再偏愛向海棠,看在弘時和懷真的面子也不會真拿她怎麼樣。
她再度鼓起勇氣看向他:「她究竟犯了什麼錯,主子爺心裡明白,主子爺已下令府中所有人不許再提,妾身也不敢說,只說她現在……」
說著,盯了向海棠一眼,目光里好像淬了毒一般,咬咬牙道,「她竟然讓自己身邊的賤婢休辱妾身,妾身怎麼能忍?」
四爺回頭淡淡看了一眼向海棠,從嘴裡說出兩個冰冷的字:「道歉。」
「……」
向海棠臉色微微一變,咬著唇沒有說話。
李福晉不想四爺竟然會維護她,臉上不由的浮起一絲得意,手指略過鬢角碎發,故意擺出一個高姿態。
「妾身也不是那等專愛斤斤計較,心胸狹隘之人,既然主子爺開了口,道歉就算了,妾身也承受不…」
一語未畢,四爺突然冷著臉打斷了她:「本王說的是你向海棠道歉。」
「什麼?」
李福晉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了,隨之龜裂開來。
她張著嘴,不敢置信的看著四爺。
這簡直太荒謬了!
要她堂堂一個側福晉跟一個侍妾格格道歉,還當著宋格格和耿格格,還有這麼多下人的面?
這讓日後她在府里還如何立足?
她抽抽僵硬的嘴角,想說什麼,再看到四爺如冰山般的臉,又想到他素日里最是個刻薄冷漠之人,就算心裡有再大的委屈和不甘,也不敢再違拗他的話。
紅了眼睛,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向前,忍下滿肚子委屈和憤怒,聲若蚊蠅,低的根本聽不清:「向格格,對不起……」
向海棠微微一笑,笑容純凈而無辜:「李福晉剛剛說什麼,妾身沒聽見。」
前世,她幾次三番受她刁難陷害,她何嘗不是一唯的委屈求全,不敢有絲毫僭越,可結果呢?
結果,她的忍讓換來的是更大的折辱,更多的陷害。
今生,不必忍的時候無需再忍。
李福晉咬咬牙,將音量提高了一些:「對……不起,向格格!」
「……」
向海棠看著她,雖然沒有說話,可是臉色卻是不滿意的。
她看著李福晉的時候,四爺又轉頭看了她一眼。
這個可惡的小女子當真被他寵壞了,可偏偏他卻拿她沒辦法。
李福晉忍住滿心憋屈,又悄悄打量了一眼四爺,見他竟無絲毫阻止的意思,不得不高聲道:「對不起,向格格,剛剛多有冒犯,還請向格格見諒!」
向海棠笑了笑,將李福晉的話回懟給了她:「妾身也不是那種專愛斤斤計較,心胸狹隘之人,既然李側福晉知道錯了,妾身就原諒你這一次了!」
「……」
李福晉心裡氣得要吐血,恨不能當場扒了向海棠的美人皮,正要告辭,又聽四爺冷然道:「還有你們兩個!」
宋格格和耿格格原以為自己躲過一劫,沒想到四爺突然發難,二人少得忍氣吞聲的上前道歉。
向海棠也不想再搭理這幫人,看向四爺柔聲道:「妾身那裡備好了四爺愛吃的牛乳和糕點,四爺會去么?」
四爺點點頭,臉色依舊連一絲笑意都沒有,手剛伸出去想牽住她的手,隨即又收了回來。
若不是這可惡的小女子一再觸犯他的底限,今日對李福晉和宋耿二位格格的懲罰遠不至於此。
他不想真將她縱寵壞了,省得她以為自己可以仗著他的寵愛有恃無恐,步步為營要離開王府。
他負著手,大跨步朝著秀水閣走去,向海棠連忙跟了上去。
李福晉對著她的背影幾乎與宋格格異口同聲的罵道:「賤人!狐媚子!」
耿格格只在心裡罵了罵。
到了秀水閣,向海棠就忙著去小廚房做雙皮奶了。
這些日子,她失了寵,本來是沒有牛乳再供應給她的,不過流言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迅速在王府里傳開了。
知道四爺為了維護向格格,竟然訓斥了李福晉,宋耿二位格格,膳房裡的人不等潤雲去取,自己就腆著笑臉將牛乳送到了秀水閣小廚房。
四爺一進屋,就看到桌上未動的飯菜。
一個已經發硬的白饅頭,一小碟炒糊了的白菜,還有一碗飄著零星油光的湯,清湯寡水的,也不看出來是什麼湯。
就是這樣的飯菜,向海棠都不敢倒,因為晚上更少,頂多送來一碗能照得見人影的稀粥。
她這裡如此,錢格格也受了連累,都是一樣的飯食供應。
四爺皺了皺眉,問向前來倒茶的潤雲道:「你們主子中午就吃這些?」
潤雲連忙恭恭敬敬的回道:「這些日子主子一直盼著主子爺來,沒什麼胃口,飯菜就清淡了些。」想到近日主子所受的委屈,又添了一句,「晚上就更清淡了,只有一碗稀粥。」
「混帳!」四爺頓時大怒,叫來了蘇培盛,厲聲呵斥道,「這些日子你在府里是怎麼當差的,竟讓這些混帳透頂的狗東西如此苛待秀水閣!給我滾到膳房去,將那裡的管事拖出去打一頓,再趕出王府,還有福晉那裡,你去問問,她是怎麼管事的!」
蘇培盛知道四爺性情冷酷暴戾,容易大喜大怒,不由的抹了一把頭上滾出來的汗:「奴才這就去,只是……」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四爺一眼,有些為難道,「這些日子福晉一直病著,是……是年福晉在管事。」
四爺憤怒的臉色僵了僵,摸著下巴沉默了一會兒,彷彿在思考著什麼,忽然咬了咬牙,陰狠的笑道:「想不到如今她益發刻厲了,也罷!」他擺了擺手,「正院你不必去了,只去膳房將那一幫子膽大包天,捧高踩低的狗東西處理了!」
「扎!」
蘇培盛抹汗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向海棠端了雙皮奶和糕點進來,見四爺坐在榻上,臉上怒容未消,凝眉問道:「好好的,四爺怎麼又動怒了?」
四爺有些心疼的看著她:「這些日子,你受了不少委屈吧?」
向海棠微笑道:「只要四爺不給妾身委屈受,妾身就不會覺著委屈。」
「你在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