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給她該有的身份和尊榮
四爺的臉一下子沉黑如鐵,怒極反笑:「呵呵……本王那一番話還真是對牛彈琴了,憶君……」他失望而厭惡的看著她,「你真是太叫本王失望了。」
突然,他沉聲一喝:「蘇培盛,去請老十四過來!今日,本王倒要看看這賤婦如何辯駁!」
「扎!」
不到半個時辰,十四爺就趕了過來,他將昨兒在瓊花林見到的一切說了一遍,其實他說的都是事實,並無多少曲解之處,但也有意無意的摻雜了自己的想法。
不過只是略略將話潤色了一下,幾乎坐實了年福晉謀害弘時的事實。
很快,在王嬤嬤的屋裡就搜到了她所說的毒藥,人證物證俱全,年福晉也無法自證清白。
考慮到年福晉身後有年羹堯,一旦重懲,勢必會引起年羹堯不滿,四爺奪了年福晉的協理管家之權,將她降為庶福晉,禁足在瑤華閣,閉門思過。
對於李福晉來說,尤嫌不足。
而對於年福晉來說,是莫大的羞辱。
這件事,不久之後傳到年羹堯那裡,只是他軍務在身,人也在外地,根本無法趕回來,而且他知道自家妹子善妒衝動的性子,真以為是年福晉做下的。
對於四爺的處罰,雖然有些不滿,但也沒覺得太過分,還是很給了他面子的。
否則,這樣謀害皇家子嗣的罪名,足以賜死了。
四爺知道年羹堯是個犟骨頭,也知道除了利益便是感情才能讓年羹堯對他忠心不二。
為了慎重起見,他親筆密信一封,信中並無半個字有指責之意,也沒有論是非對錯,說年憶君一個字的不好,只說是老十四親口指證年憶君的。
他正好將計就計,讓老八和老十四那一幫子以為他二人之間已經離心,老八必然會趁機拉籠年羹堯,到時不如再將計就計,讓年羹堯藉機假意靠攏老八,以圖日後大計。
為此,只能暫且委屈憶君了。
他說的情真意切,恩威並重,分析利弊之時,將利益和感情運用的恰到好處,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的年羹堯心裡的那點不滿也煙消雲散了,反而對他更加拜服。
他的妹妹已經嫁給四爺,他們就是一家人,休戚與共,四爺也是這樣說的。
當然,年羹堯也有自己的私心,一旦自己輔佐四爺登基,那他的親妹妹就可以封妃,甚至於封后也不是沒有可能。
若再生下皇子,到時,他就再輔佐自己的親外甥坐上那把龍椅,到時,便可保他年氏屹立不倒。
他又書信一封,勸說年憶君稍安勿躁,既然已經嫁給了四爺,就該懂得收斂隱忍,遵守婦人之道,為夫君分憂,而不能再像從前在家時一樣驕縱任性,不能容人。
即使真受了委屈,也只是一時的。
他日,他這個做哥哥的必定會為她做主。
年福晉看完信,沉默良久。
他日?
究竟是哪一日?
她冷笑一聲,信緩緩從她手裡飄落。
有淚,不自覺的流淌下來。
對於他們男人而言,她心中莫大的委屈又算什麼,她被人栽臟陷害又算什麼?
他們的利益得失才重要。
……
轉眼,又過了三日。
福晉烏拉那拉氏病情好轉,也勉強能管事了,不過一個人到底精力不濟,想著李福晉被解了禁足,便向四爺提議不如恢復李福晉協理管家之權。
四爺沉默片刻,正想說正好讓向格格跟你學著管事,忽然想到蘇培盛跟他說過的話,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樹大招風。
海棠僅是一個低微的侍妾格格,得了他的寵愛已引起眾人非議,招來嫉恨。
人人都以為海棠生得美,能得恩寵,不過是以色侍人罷了,再得寵,也做不到那高位,畢竟她的身份限制在那裡。
其實,他確是真心喜歡她的,也不是沒動過將她立為側福晉的心思。
一來,他怕縱壞了她。
二來,海棠只是個未入旗的民人,她的身份的確是最大的阻礙,很難入得了皇室玉牒。
不過,事在人為。
只要海棠願意安心待在王府里,總有一日,他會給她該有的身份和尊榮。
但目前來說,他不能給她協理管事之權,否則,反而會將她置於風口浪尖之上。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不僅西北戰事吃緊,關西還暴雨不斷,發生水災,成千上萬的災民聚集一處,食不裹腹。
到處都要錢要糧,皇阿瑪為此著急上火,急調了一萬石庫糧,派欽差大臣會同關西巡撫德嶺前往災區賑災,不想關西竟發生了民變。
有密報傳來,說欽差大臣和德嶺同流合污,雙雙貪墨,昧下一萬石庫糧,並在當地哄抬糧價,好以高價賣了他手上庫糧,去還積欠國庫的錢,發給災民的全是霉米爛米。
皇阿瑪震怒,命他明兒一早就出發,趕往關西查明此事。
他知道這密報里奏的事十有八九都是真的,因為他掌管戶部為了整頓吏治,清理欠積,不得不用了非常手段,得罪了不少人,也逼得許多官員幾乎走到了絕路。
尋死覓活的,挺而走險的,四處借錢的……
什麼樣的都有。
當初,皇阿瑪有意將清理國庫積欠之事交給老八和老十四,老八知道這是個吃力不討好,專門得罪人的事,而且這當中不僅牽扯到諸多官員,還有諸多皇子也向國庫借過錢。
尤其是老十,借了一屁股債。
老八便想了個法子,將這種討債的事弄到了他頭上。
他本就生恨那些貪官污吏,侵吞國庫銀兩時一個比一個貪婪,要回錢時一個比一個無賴。
如今國庫空虛,再不將那些積欠銀兩追回來,等發生天災人禍之時,拿不出銀子就遲了。
這就樣,他和老十三一起接下了這個棘手的任務,雖然兩個人整天忙得不可開交,想盡各種辦法,甚至動了雷霆手段,但也有許多積欠還沒能追回來。
這德嶺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他貪墨賑災錢糧,他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這一去一回,恐怕要一個多月。
好在聖旨已下,已定下十三弟替君父西征,即使他不在京城也無甚大礙了。
不過他離開的這段日子,海棠無人庇佑,若這時讓她學習管家之事,豈非要害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