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阮番外:緣,妙不可言----請你離開[VIP]
疼,很疼。向海藍抓緊了床單,臉色蒼白,全身都是汗。她睜大了眼,一片的白讓她覺得自己彷彿要被吞噬了。她痛苦的呻•吟著,耳邊有紛紛亂亂的聲音,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轉過頭,看到阮世昭的臉,怔了下,然後劇烈的宮縮又來了,她疼得皺緊眉頭,閉上眼.
阮世昭見她已經滿頭都是汗,手指抓住床單,關節發白,薄薄的指甲划拉著,那樣用力。他緊張的看著醫生,醫生倒是見多了,寬慰了幾句。他蹲下`身,手攀著床沿,她的手越來越近,他想,或許她抓住一些東西會好受許多。她給他生孩子,那麼疼,被她抓住手指的疼痛算什麼呢?
她碰到了他的手指,停了停,卻移開了。他一下怔了,抬眼看著她。她也盯著他,漆黑的眼如一池深潭,裡面有他小小的影子,像一面鏡子,光亮,卻冰涼。她慘白的嘴唇動了動,他湊近了一點,卻聽到她說:「求你……離我遠點……你看著,我……我不自在……」
就像被一把巨錘用力砸在胸口,他呼吸瞬間一窒,滿臉不可置信的神情,臉上的血色也一點點褪了,變得和她一樣蒼白。她的鬢髮被汗水濡濕,雜亂的貼在臉頰上,彷彿織成了一道黑色的障礙,將他和她分隔開來。
阮世昭深深吸了口氣,說:「我陪你。腦」
向海藍疼得說不出話,睜大了眼用祈求的眼神看著醫生。醫生忙道:「阮總,這……不是每個孕婦都能接受丈夫在產房陪護的,阮太太既然這樣說了,或許你迴避下,生產會順利些……」
他咬緊了牙,走了出去,病房門在背後關上。他抿了抿嘴,忽然一拳重重捶在牆上。
「世昭,你怎麼了?軼」
阮世昭回過神一看,是雷紹。
他扶了下眼鏡,問道:「怎麼,情況不好?看你臉都青了。你怎麼會出來了呢?」
「她覺得有人在,不自在。」
「……」雷紹停了一下,深深看了他一眼,卻不好說什麼。
「你什麼時候來的?」
「就剛才。阮叔他們怎麼說?」
「他們說明天會過來……好了,現在已經晚了,你回去吧,明天你還上班。」
雷紹見他一臉鬱郁的樣子,知道他不想說話,便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人家那麼辛苦,你……算了,道理你都明白。生了給我打電話。」
阮世昭等他離去,往後一靠,倚在牆上,肩膀不自主的顫抖了起來。她正在分娩,最脆弱的時候,卻趕走了他,就那麼厭惡他?厭惡到看到他的臉,連生產都變得困難?
可是她眼神那麼靜,如果她用怨恨的眼光盯住他,他都會覺得好受點。而她的平靜,根本就是把他當成一個多餘的人,他的存在都是那樣的突兀。沒有愛,沒有恨,只有冷淡,可是,兩人不該這樣冷淡,他們的孩子馬上就出生了啊!
他捂著額頭,在椅子上一坐,深深呼吸著,閉上了眼,她痛苦而冷淡的臉一直在他面前晃蕩,讓他無法靜下心。一整天的工作讓他已經非常疲倦,可是他靠在椅子上卻無法入睡。他站起身踱步,一圈又一圈,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午夜。
怎麼還沒生下來?會不會有事?他想進病房,耳邊卻響起她虛弱卻堅定的聲音,她不想看到他。
心臟彷彿被一隻大手用力擠壓著,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線,嘴角輕輕顫著。他茫然的看著地面,他當時為什麼要把她推開?他決定和她一起的時候就知道她不會讓自己陷入死胡同里,她的忍耐是有限的,他為什麼要這樣消耗她的忍讓?現在好了,他白天要同各懷心思的客戶和下屬周·旋,晚上回家,又要被家裡冰冷的溫度給凍結。
手機響了很久他才回過神。看到來電顯示,他眼神變得更暗,接起來,聲音發澀:「顏玉。」
「海藍怎樣了?不是說預產期還有十天嗎?」
聽到那嬌軟的聲音,他攥緊手指,竭力平復著呼吸,說道:「她還在裡面,很痛。」
顏玉的聲音停了停,黯然說道:「能這樣痛一下也好……」
「顏玉……」他想起她得知自己難以生育的消息時崩潰的神情,難過的閉上眼,柔聲道,「回國的時候,你和老程會來上海吧?」
「一定的,孩子的名字想好沒有?」
「爸太著急了,反而沒什麼思路。」
「一定會有個好名字的……程書墨來了,你和他說說……」
柔美的女聲一下被清越的男聲替代:「世昭,提前恭喜你一下吧,等會兒我和顏玉要去和政府官員會面,只怕到時候不好聯繫。好好照顧海藍,人家不容易。」
阮世昭應了聲,想讓程書墨勸慰一下顏玉,又忍住,無心多說,隨便敷衍了一下,掛了電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毫無睡意,睜大了眼睛,直直看著面前刷得雪白的牆,看了不知多久。忽然病房門打開,他倏地站起來,只見一個醫生走了出來。他連忙上前問:「生了?」
醫生搖頭:「宮口才開五指,還得再等等。阮太太看起來那麼年輕,倒是比一般孕婦堅強許多啊,連哭都不哭,也不叫……」
向海藍抓住床沿,深深呼吸著,忍著劇烈的疼痛。門口的對話模模糊糊的傳來,她凄然一笑,哭,眼淚流給誰看?又會有誰心疼她?
昏昏沉沉,精疲力竭,卻憑著本能努力著。她轉過頭,朝著窗戶,夜空濃重的深藍已經越來越淡,漸漸的變成了淺淺的天藍色,她茫然凝視著天邊的光亮,身子一下輕鬆了起來,人聲嘈雜了起來,她已經沒了力氣,只覺得神思恍惚,連睜開眼睛的力氣也沒有了。嬰兒的啼哭聲傳來,她努力睜著眼想看,可是只模糊看到了一個小小的頭,眼角餘光里,阮世昭跑了進來。她還想再看看孩子,可是最後一份力氣流失,她被捲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阮世昭發獃的看著那個小小的傢伙,全身發紅,伸手輕輕碰了一下。那麼溫暖,那麼軟,那麼嬌嫩,一接觸,他忽然覺得自己脫胎換骨。其實小傢伙剛生下來的時候五官還沒長開,遠遠沒有電視里奶粉廣告的嬰兒那樣白嫩,可是他只覺得眼前這個紅紅的,張嘴大哭的小傢伙是世界上最最美好的東西。他接過孩子,動作有些笨拙,發獃的看了很久,才驀然轉頭,看著躺在床上的她。她的髮絲濡濕在臉上,一張臉雪白,沒有血色,睡得那樣沉,病房裡那樣大的聲音都不能讓她睜開眼。把孩子交給護士,他慢慢走過去,撥開她臉上的頭髮,遲疑了一下,在她臉上輕輕一吻.
她卻什麼都不知道,臉上帶著倦容,緊閉著眼,嘴角卻是往上微微翹起的。阮世昭愣了一會兒,手機響了起來,卻是公司財務部經理。他接起電話,經理說有幾份文件需要他簽字。他無心去公司,讓經理派個人來送文件,便掛了電話。
他這才回過神,一一給親友打電話。那樣一個複雜的關係網要聯繫完需要太多時間,他正拿著手機聽某世交的祝賀,病房門被推開,歐陽琪拿著一個文件夾,含著微笑走了進來。
阮世昭結束了通話,有些驚訝的看著他。歐陽琪卻很平靜,把文件夾和筆遞給了他。
阮世昭問:「怎麼是你來呢?」
歐陽琪一笑:「聽說向總監在生孩子,又一直沒聽到好消息,大家怕還沒生下來,你著急上火,所以派我來挨罵的。」停了停,他目光移向一旁的嬰兒床,「恭喜,男孩兒女孩兒?」
「男孩,以前檢查的時候就知道了。」
歐陽琪端詳著他的臉。他守了整整一夜沒有合眼,臉色發白,眼中布滿血絲。
「姐夫,吃早飯沒有?要不我去給你買點?」
阮世昭搖了搖頭:「不必了。」
歐陽琪走到嬰兒床邊,低頭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小傢伙,端詳了一會兒,抬頭一笑:「很像你。」他眼中漸漸有哀傷浮起,輕輕道,「如果姐姐……」
阮世昭抿了抿嘴,情緒低落了起來,站起身道:「我出去抽支煙,如果海藍醒了,告訴我。」
歐陽琪斂去眼中的痛楚,含笑點了點頭。阮世昭轉身往外走,他凝視著他的背影,微微眯眼。病房門被輕輕帶上,房中就只有沉睡的母子二人,還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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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阮太疲倦了,太混亂了,腦子抽了,竟然把歐陽鍋鍋放進來!
好幾天沒去查道具,沒想到收到了這麼多東西,好開心!紅袖後台很抽,只能打開三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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