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自辯
第十四章自辯
浦鋐一拍驚堂木，讓公堂安靜下來，問道：「張四狗，你為何認定是此人行兇？」
「拓他的掌印一對即可知之！縣令大人明鑒，必能還我清白！」張四狗著急著說。
浦鋐笑道：「你這是反告呀，如你若告的不對，這掌印對不上，你就算無罪也得反坐！你可知之！」
「我還有話說！」張四狗著急著道。
「本官倒是想聽聽你是如何推論的。」縣令不急不慢得說。
張四狗急道：「其一，此人進得雅間，見有人身死，若不知情，他只會喊『某某被殺了』或是大喊『來人呀』，說話的重點一定是死者本身，而不是指名道姓說我是兇手。只有有意陷害之時，欲呼過往眾民以觀此情以解自己嫌隙之人才會叫誰誰誰殺人了之類的。」
浦鋐道：「做不得數，很多人遇上有人當場行兇也會這麼喊。」
「其二，酒樓龍蛇混雜且正值飯點，行兇之人若不想被人撞破必定等到菜上齊了以後吩咐跑堂不要再打攪，甚至給跑堂的一些賞錢讓他不要讓賣唱彈琴者亂闖！此事只要問一問跑堂便可知之！」
浦鋐又說：「讓人不闖，客之常事。這隻能是佐證，算不得真證據。」
浦鋐雖然這麼說，但那奴僕王福的身子明顯有一些發軟，他不可置信得看著張四狗。
張四狗又說道：「其三，他下藥迷暈我二人，必定是要碰到食物酒水的。但他不知道我的食忌，萬一不吃他下過葯的菜，他的計劃必須有失。如若在食物之中全下，那於毀滅證據不利，必然不能逃過縣令大人您的法眼。」
張四狗指著自己的身材，說道：「我年級善小他可能會想著我可不喝酒，唯有茶水是一定要喝的，我們討論的正是茶道！縣令大人，雅間之內的茶水壺可是空的呀！這一定是他為了毀滅證據，在殺了人以後出了雅間把茶水給倒了！」
張四狗的話越來越快：「誰見酒樓雅間里茶水是空的？叫一聲跑堂自有人把銅壺裡的熱水滿上。但是他不敢叫，跑堂若是見到雅間內有二人不醒人事必然生疑，事後以縣令之明斷必能指出他就是兇手！」
王福連忙應口道：「哪裡是不敢叫，是你們讓我去打的熱水！你如何敢這般血口噴人！」
「你既然是出去打開水泡茶的，那為何回來之時銅壺裡還是空的呢？」張四狗厲聲問了一句。
王福被張四狗的這一問給問倒了，一時間啞了口。
「其四……」張四狗又要說話。
「縣令大人」王福大聲得說道，「這弒殺之徒污衊於我！沒有茶水算什麼說辭，我只是找不著廚房在哪裡便回到雅間等跑堂的過來帶我去。林秀才不喜歡生人，這幾日這些雜活都是我在做，並沒有可疑的呀。青天大老爺，您看他一副伶牙俐齒必是奸佞，我身上乾淨他袖口滿是血跡，善惡已分，那什麼血袖必是他自己的掌印！」
張四狗聽得王福這麼說話，突然靈光一閃，好似把什麼都想通了。他冷眼看著那奴僕說道：「你敢把你的外件衣袍給脫了嗎？」
「什、什麼。」奴僕有些不自在了。
張四狗說道：「死者流血於地，殘不忍睹。血液如此噴涌，兇手還得抽出匕首往半暈迷的我手上放，怎麼可能身上一點都不染血呢！茶水就證據，倒掉便是了。但是衣服他可沒辦法往外扔，只得還身在身上！所以你一定是在事前穿了兩件一模一樣的衣服外袍。這就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與陷害！」
張四狗越說越激動：「你定是在殺完人之後從屍體身上抽出刀來塞進我的手中，然後用自己的外袍擦去手上的血，再把身上的那兩件一模一樣的衣服裡外調換著穿，把血衣給穿在了裡面！這樣就不會引起店中之前就見過你的跑堂的疑心。但是！」
張四狗有意提醒著說道：「血與水是不同的，如果不是用洗的很難擦乾淨。所以你提上了茶水壺，用袖子掩著沒擦乾淨的血手走到酒樓後院沒人的角落用茶水把手上殘血洗掉，再用裡面一件血衣擦乾，然後才緊急回到酒樓雅間之內！你回來的時候，死者的血這才流了一地，所以你並沒有踩到血。」
張四狗又繼續說：「原本你應該在我醒來以後、發現有死人的時候或是逃、或是叫，這個時候你再出現就合理了！但是你在洗手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不對！」
「哪裡不對了？」浦鋐好奇得問道。
張四狗看著青筋都已經緊張得爆起的王福說道：「就是他在洗血手的時候突然想起我身上並無血跡，這樣顯得太不合理，也必然會讓狄公在世的縣令大人您發現疑點而推敲此案，說不定還會節外生枝！」
張四狗一面說著自己推理出來的案情，一面還巴結討好著浦縣令。
張四狗繼續說道：「原本還要去打開水的他於是就提著空水壺急急趕回雅間之內，把我拉到屍體邊上用我的右手袖去擦了一下地上的血！但是他不敢太用力去擦，以免自己洗好的手又染上血，所以在我的手袖上才會只輕輕浮了一層血液。他想再回去打熱水再進來，就在這個時候我半夢半醒之間掙開了雙眼！他嚇了一跳，手上的銅茶壺掉在了地上，然後趕忙跑出雅間之外，大聲喊著我是兇手！」
浦鋐聽得張四狗的講解，吸了一口氣，說道：「說的如此真切，本官真懷疑人就是你殺的！」
張四狗聽得縣令說人是自己殺的再次嚇出了一身汗來，沒來得及再次辯解，浦鋐一拍驚堂木雖道：「脫去證人外袍！」
顯然，浦鋐是相信了自己的話，這讓張四狗松出一口氣去。
王福突然從地上躍騰而起，他奮力得想著往外跑，可公堂里儘是衙役捕快，他哪裡能跑得脫。
人還沒溜出公堂大門之外便被幾員衙役給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