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野山參
第二十七章野山參
但婚姻之事,哪裡能真的能用一兩句話就給說通了的,還不得先問問門第出身,是否般配,八字是不是相合。
沈廷珍猶豫之間,翻開布囊看了一眼,只見那布囊里放著一枚年久的野山參,沈廷珍遲疑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麼來。
沈廷珍心中疑道:「這……這不是王家的那枚五百年的野山參嗎?他是王家的?」
沈廷珍看了一眼張四狗,問道:「家中孫女,正值閨嫁芳齡,亦是苦於選婿。小友此來,正合我心意,東西你且拿回去,老夫暫不受禮。但還要請問小友姓名!」
張四狗此時卻不知道如何開口了,難道真得說「我叫張四狗!我爹是土財主。」么。
要是真這麼說了,沈廷珍聽到「張四狗」這種名字,這事情一定不成!沈家可是蒲州大戶,如何能把孫女嫁給一個叫名字裡帶狗的人呢,從名字上看就完全門不當戶不對。
張四狗腦子一轉,卻是想到了說辭,他原本是想說「鄉野布衣,躬耕讀籍,懞懂於草廬之中。欲行舉業,雖苦而耐,賣薪自給,置書樹下,以探功名。修身於前,濟民於中,報國於上。」
張四狗原本準備的這些說辭是將自己比作兩做古人,一個是躬耕南陽的諸葛亮。另一個是貧寒出身的朱買臣。
張四狗想先用言語把名字糊弄過去,只要讓沈廷珍知道自己有一些才華,而且還有所志向,沈廷珍只要對自己有一些興趣,靠著眼著的一株百年野山參必然能打探到自己家裡來。
等沈廷珍派人或是親自去找自己父親的時候,就算是知道了張四狗這個名字,想來也不會有太多的偏見了。
張四狗此時十分得意,他憧憬著與沈家小姐的未來,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他正準備說話之時,卻聽堂外有人大聲叫道:「張四狗!」
張四狗被人這麼一喊,那三魂七魄好似從身上被抽離了一般,呆愣了一下,脖子機械得轉了過去,那兩隻原本靈動的雙眼幽怨且還爆充著血線。
只見縣衙總捕頭趙吉通從堂外走了進來。
張四狗心中已經不能用不爽來形容了,他甚至都已經想弄出一個什麼密室殺人法把這個人殺掉。
趙吉通的這麼一喊,讓張四狗的所有計劃破產,還讓張四狗覺得人生從此無望,甚至還想起了自己如何在王崇古家白天做牛做馬,晚上也做牛做馬且還沒有尊嚴的生活。
沈廷珍聽得趙吉通喊出了一個俗到不能再俗的名字,愣了許久。然後又開始打量起剛剛還之乎者也,對文章、茶藝、儒學都有所涉獵的張四狗。
張四狗不知道怎麼回應,只得看著趙吉通笑嘻嘻得走到了自己的身邊。
沈廷珍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對趙吉通問道:「你們認識?」
張四狗見得主人家站起,自己也沒有好意思繼續坐著,於是便也站了起來,面對沈廷珍的問話,張四狗一時間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趙吉通哈哈笑道:「只見過一面,不過實在讓人記憶深刻呀!」
沈廷珍有一些好奇,那趙吉通說道:「這個張四狗可真是有點意思。他的推理之術我在公堂上見識過。正好!這裡正好有一件事實在讓我難辦。張四狗走走走,隨我去看看現場。」
聽得趙吉通一口一個張四狗,張四狗腹內不知道被餵了多少的糞,此時心中滿是惱怒。他看了一下沈廷珍的眼神,此時發現沈廷珍已經不拿剛剛那種期待的眼神看自己了。
張四狗咬著牙問道:「什麼現場?趙捕頭如何會在這裡?」
「唉,別提了,沈老太爺家被一賊偷給偷了東西,值個幾十兩的。我剛剛看過現場了,但理不出一個頭緒來。那個賊人行竊成功想來以後還會再來的,多來幾次沈老爺家就別想有安身日子過了。」
張四狗這時才明白原來趙吉通從衙門出差是到了沈家來了。
沈家是巨富之家,如果幫著富家把事情解決了,自己多多少少會落一點賞錢。而且以後自己要是有什麼事沈家可能還會幫著自己說幾句好話。這可是一個美差。
但好像趙吉通遇上了一個難題了。
張四狗其實很不情願幫助趙吉通。
天色漸晚,要是再做一點什麼事,怕是來不及趕在關城門以前出城。但是張四狗又實在不好意思回絕趙吉通,然後再把他給得罪了。
張四狗說道:「趙捕頭乃捕盜高手,我一介平民不可行越俎代庖之事,更不好干預官家之公事。且這是在沈老太爺的家中,我一個外人,不當介入。」
趙捕頭說道:「行了,別客套了。沈老太爺正著急著呢。若是你能把賊人找出來,你的禮我也不收你的,還請你喝酒吃席呢!」
趙吉通連忙又對沈廷珍說道:「沈老太爺!您是不知道,這個張四狗可厲害著呢。他的眼睛會發現我發現不了的蛛絲馬跡,還能從中看出門道來。只要他能從現場里找到一點點的線索,我必定能從線索里找到那個賊偷,將他繩之以法,還沈家一個安寧。」
沈廷珍意外得說道:「小友還有這種神通?那還請小友前去一觀。」
沈廷珍好似比趙吉通會做人,雖然知道了張四狗的賤名,卻也不直接說出來,還是以小友相稱。而且他也不想繼續關於嫁孫女的話題,於是便讓張四狗去看現場。
如果能找到相關線索那最好不過,恭送出府。如果沒有找到,那沈廷珍會期待著張四狗以後不要再來。
張四狗此時被趙吉通帶上了那麼高的高帽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張四狗在沈廷珍的眼中印像已經變得不太好了,此時張四狗便又想,如果能幫沈廷珍把賊人拿下,那麼也許沈廷珍會再次對自己另眼相看也說不定。
張四狗看了看天色,半推半就得被趙吉通拉著就往後院而去。
沈家是大戶,雖然朝廷規定了只能蓋那麼幾間房,但後院卻是十分寬大。甚至在他們家後院的草坪上都足夠用來放風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