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我縱使再壞也不會傷害你
厲萬謙看著童蓁好一會兒,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總覺得太匪夷所思了。
又一次顛覆了他的鬼神觀。
童蓁最清楚童煙的本事,「我這個妹妹生來便神通廣大,她是這個世界獨特的產物,她善良聰明,不會傷害你們的。」
在童蓁的心裡,童煙便是最好的。
厲萬謙卻不這麼想。
可又無法拿出實證說服童蓁。
只得暫且應下,「既然她是你妹妹,讓她暫住我們家也不是不行,但是有一點你得跟我保證,萬一將來發生點什麼,你第一個要相信的人一定是我,知道嗎?」
「我知道,這麼說你是答應了?那我去跟煙兒說一聲?」
「嗯。」
厲萬謙剛說完童蓁就鬆開了他跑去找慕煙。
一顆心比誰都急。
全圍著慕煙在轉。
就連池向南受傷一事都沒有過多的細問。
厲萬謙凝著那灘未乾的血跡,臉上泛起擔憂。
心裡一直擔心的那張網終於來了。
……
古月把池向南送到醫院后通知了他的家人就離開了。
回到別墅后正碰到坐在客廳里冥想的厲萬謙。
他停頓了一下,而後悄無聲息的上樓。
靜的像一個影子,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厲萬謙低眸,餘光掠過那抹一閃而逝的身影,這樣的速度,非常人所有。
慕煙和童蓁這對姐妹雙胞胎是實驗室里的產物,阿彥身形清瘦卻體能過人,這個隱在黑暗中的男人速度奇快,像個幽靈一般。
莫非都是經過基因改造生產出來的能人?
厲萬謙思及此,走出客廳撥通了林燼的電話,「外公,我想要一份你實驗室里經基因優化造出的試管嬰兒的所有名單資料,對於母親的起死回生或許我能幫上一點忙。」
【這個我不能給你。】
「為什麼?」
【這是我跟他們的約定,他們有義務為我保密,我也有責任替他們保密,資料一旦外泄,他們的人身安全就會受到威脅。】
「好,別人的我不要,我只要童蓁這對雙胞胎的資料,和當時和她們一起離開的人。」
電話那端,保持了一段很長時間的沉默。
似乎在思考和斟酌。
最後,依然給出了否決,【不行,約定不能撕毀,萬謙,你是碰到了什麼麻煩事了嗎?跟外公說,我幫你解決。】
「沒事了。」
厲萬謙冷淡的掛斷電話。
他根本不信林燼的這套說辭。
林燼不給他名單資料無非是在忌諱某個人。
這個人對他而言,興許是畏懼,又興許是敬畏,更大可能是有求於她。
如此推斷,那麼,那位外公口中能將他的母親起死回生的人便是慕煙了。
放眼天下,也就她有個本事了。
厲萬謙心裡有數,一切又都明朗了起來。
慕煙是童蓁的妹妹,卻告訴林燼只有童蓁的處子之血能就林敏,如此一來無非是把童蓁推回到萬劫不復的境地。
可她們姐妹的感情如此深厚,不然慕煙也不會在童蓁臨死之際把自己的身體給了她。
以命換命,實屬珍貴。
可她到底想幹什麼呢?
厲萬謙琢磨不透,就在這時,童蓁出現了,她在背後拍了厲萬謙一下,剛想嚇唬他時被他反手一個擒拿制住,疼得胳膊都快斷了,趕緊求饒,「是我,童蓁!」
厲萬謙聽出聲音,這才放開她,緊接著揉了揉她的肩膀,「抱歉,自然反應,大晚上的你出來做什麼?」
「我來找你啊。」
「找我?」
「嗯,我放心不下向南,等不到明天去看他了,現在就想去醫院,煙兒也一起去,可是到客廳就看不見你了,我還以為……」
「你還以為我也出事了?」
厲萬謙打趣著,童蓁哼了一聲,「你這麼厲害怎麼會出事,我是怕你生氣不理我。」
「知道自己錯了?」
「嘿嘿,那你是不生氣了?」
童蓁摟住厲萬謙的腰,笑得齁甜齁甜的。
厲萬謙攬著她往客廳里走,「讓小姨子來家裡住很正常,西爵不也經常來家裡蹭住,所以我有什麼好生氣的,又不像你這麼小氣。」
「我哪裡小氣了?西爵每次來我都是笑臉相迎的!」
「你是貪圖人家那幾塊零花錢,也不嫌害臊。」
「後來我賺錢了還給了他好幾千零花錢呢,他可喜歡跟我混了。」
「……」
兩人有說有笑的,慕煙站在門口老遠就聽到了他們的聊天,眸底碎芒微斂笑著迎上去,「厲教授,姐姐跟我說了,謝謝你收留我住一段時間。」
厲萬謙看著慕煙,皮笑肉不笑的客氣應著,「住你姐姐家有什麼好跟我道謝的,都是一家人,你叫我姐夫就好,厲教授聽著多見外。」
「好的,姐夫。」慕煙暖暖笑開,看著天真可愛極了。
厲萬謙眯了眯眼,沒再說話。
童蓁揚了下眼角,牽起慕煙的手,「那……我們現在去醫院?」
「嗯。」
古月開車,慕煙坐在副駕。
厲萬謙和童蓁坐在後座。
許是一夜沒睡,童蓁靠在厲萬謙的肩上稍作休憩。
厲萬謙抬眸看向後視鏡,恰恰對上慕煙透過後視鏡看過來的眼神。
視線相撞,兩人並未移開視線。
慕煙輕佻的揚了下嘴角,眼角染上幾分笑意,卻透著輕微的挑釁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深長。
厲萬謙別開視線,低眸看著童蓁,抬手撥開落在她嘴角的碎發,眸底一片寵溺。
慕煙看不清他的神情,卻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溫暖之意。
然而這些溫暖是圍繞著童蓁的。
嚴嚴實實的包裹著。
不曾分給她一絲一毫。
慕煙捂著心口,眸底的失落傾瀉而出。
同是一個造物主,為何要如此區別對待呢?
是她不好嗎?
還是她長得太丑了?
可是如今這幅樣子是她花費了很大的精力以心血一點一點呵護著的,是她親手雕刻出來的,男人不都是喜歡單純可愛的姑娘嗎?
她把自己變得面目全非,就是為了想討厲萬謙的歡心,想讓她多看自己一眼。
在學校的時候很好。
可是當童蓁也在場時,他的目光只會追隨著她,不再分出半點給她了。
古月感受到慕煙的獨自悲傷,往後視鏡看了一眼,漠然的雙眼又冷了幾分。
四人趕到醫院時古月去停車,三人直接去了池向南的病房。
病房裡,池向南的父親和弟弟都在。
池祁北認識童蓁自然知道站在她身邊的男人是誰,上前招呼道,「蓁蓁姐,厲總,我哥剛做完手術就吵著要去找你們,還好你們來了,不然我拉都拉不住他。」
「對不起,是我們來晚了。」
童蓁走到病床前,看到池向南傷的不重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向南,慕煙跟我一起過來了,今晚的事是她疏忽了。」
慕煙跟著上前,一臉歉意,「還好傷的不重,不然我的罪過就大了。」
池向南看到幾人,臉色稍緩,「你們沒事我就放心了,蓁蓁,我想跟慕煙單獨聊幾句,麻煩你帶我爸和我弟弟出去吃個夜宵,他們來回奔波又受了驚嚇應該餓了。」
童蓁聞言,看向慕煙。
慕煙點頭,表示答應。
童蓁這才應下池向南的要求,看向池愛國,「叔叔,你們肯定累壞了吧,我知道旁邊有一家很不錯的夜宵店,我們去吃一點再回來?」
池愛國看了眼兒子,「行吧,向南,蓁蓁他們都過來看你了,你就別鬧個不停了,好好養傷。」
「知道了,爸。」
童蓁帶著一行人離開,厲萬謙沒去吃飯,找了個僻靜角落抽煙。
病房裡,只剩下池向南和慕煙兩人。
池向南想到在迷糊中看到的幻覺和胸口上真真切切插著一把刀的詭異事件想向慕煙詢問,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慕煙聰慧,看出他的心思,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徑自拿了個蘋果削著,「你想問我你在今晚看到的東西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是。」
「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麼,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在你們的飯菜里放了一種葯,這種葯很特別,能讓你看到過去你並不知道的一些事情,也是你心裡曾經有過懷疑但不確定的心結。」
言下之意,便是真實存在的事了。
池向南皺眉,看著慕煙那張乖巧可愛長得像初中生的臉,心裡的疑惑更甚,「我不信這世上有這麼神奇的葯,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你這人真是有趣,不信這世上有看到過去的葯卻能堅信不疑的認為童蓁起死回生是正常的,現在讓童蓁起死回生的人就坐在你面前,你有什麼理由不相信呢?」
慕煙淡淡挑眉,手中的蘋果皮削斷掉進紙簍里,她切開一小塊蘋果喂進池向南的嘴裡,笑得人畜無害,「正式介紹一下,我是童蓁的親妹妹童煙,如今以慕煙的身份歸來,你可以叫我煙兒,我喜歡這個稱呼。」
童蓁的親妹妹童煙……
池向南更加驚詫了,詫異於慕煙知道他和童蓁之間的種種。
詫異她知道童蓁的起死回生。
更詫異,她就是那個讓童蓁死而復生的人。
池向南足足愣了許久,才頹然的閉上眼睛,「謝謝,我知道了。」
「那我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
慕煙放下水果刀,帶著蘋果離開。
一邊啃著一邊走到抽著悶煙的厲萬謙身側,含笑戲謔道,「姐夫,怎麼不跟我姐一起去吃飯?是在這裡等我?」
厲萬謙吐出一口煙霧,偏頭看向慕煙,「蓁兒把你當命一樣的寵著,希望你別讓她失望。」
「呵呵,我又何嘗不是把她當命一樣的寵著,不對,我是把命都給了她,姐夫,她現在擁有的身體本來是我的,你看著她就不會想到我嗎?」
「你和她不一樣,她很簡單,而你——」
「而我複雜的連你都看不懂是么?姐夫,明明是你把我想得複雜了到頭來又怪我,想想我們在學校的時候不是很好嗎?」
慕煙靠在欄杆上,咬著蘋果側頭看著厲萬謙。
清冷的月光下,這個男人的側臉真好看。
厲萬謙抽著煙,青煙薄霧后的表情看不真切,他沉默了一會兒,語氣忽然變得語重心長起來,「慕煙,你想要什麼?」
慕煙咬著蘋果,聲音聽起來脆脆的,「我想要你,我,還有童蓁可以一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你總歸是要嫁人的。」
「那我嫁給你好不好?」
「……」
慕煙說得天真,像是開玩笑,又像借著玩笑說出心裡藏了很久的話。
厲萬謙低眸,對上她幽深又明亮的眸光,輕哂,「我是你姐夫,而且我很愛童蓁,你做不了第三者,我也不會讓你成為我們之間的第三者。」
「那你錯了。」
慕煙咽下蘋果,唇角的笑微微綻開,「眼下的情況,不是你要在我和童蓁之間選一個,而是童蓁要在你和我之間選擇,她不會放棄我,所以,我們三個人註定要在一起,如果你不聽話要趕我走,那麼,我會帶童蓁一起走。」
慕煙笑著從厲萬謙的指間走拿走香煙置在唇間吸了一口,慢吞吞的呼出,「X集團並不太平,勢力盤根錯節,童蓁幫不了你,但我可以,姐夫,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更適合做你的厲太太,因為我有能力替你殺出一天血路。」
「我從來不屑於讓女人打前鋒,我相信你是很好的合作夥伴,但絕對不是很好的妻子人選。」
「沒試過又怎麼知道呢?我看起來像個居心叵測的女人嗎?」
慕煙笑,含著自信的光芒。
厲萬謙看了眼無邊的夜色,無心再聊下去,「我去看池向南。」
厲萬謙走向病房,慕煙咬著煙蒂,垂眸盯著那閃爍著光芒的猩紅,微微紅了眼。
厲萬謙,我縱使再壞也不會傷害你。
你又何必拒我於千里之外呢。
……
池向南出院回到家裡的那天正碰上顧寧卿來給池愛國送離婚協議。
顧家倒了。
她紅杏出牆的事也傳遍了整個公司。
離婚是最體面的離開方式。
顧寧卿看到池向南並沒有什麼好臉色,只希望在離開時希望他們能好好善待她的兒子,「向南,我為之前做的事向你道歉,祁北是無辜的,希望你們兄弟別因為我的事起了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