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決斷
很快，胡菲菲做完法事，男人和女人在女兒離開的最後一刻看到了一個影子對著她們揮手告別，女孩發出了笑聲。
「逝者安息，生者安寧，你們的女兒不會怪你們，回去吧。」胡菲菲說道。
男人和女人很快離開，而胡菲菲開始發抖。
「一毛哥，剛才我看到了可怕的東西，好像是一隻大黑耗子，差點就把女孩的魂奪走！」
我點頭，「嗯，成精的耗子，不過它肯定是被什麼東西控制了，要不然看到這些做法事的道具肯定會被嚇跑。」
「今晚幸好有你在，要不然女孩被奪魂，她便不能投胎，到時候會不得安寧。」
我看了一眼胡菲菲的脖頸，有一條血痕，她自己可能沒發現，「你回去以後用糯米水洗澡，喝一碗糯米湯。」
隨後我拉著胡菲菲快速往山下走，快到山腳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孟家莊園的位置，一股很重的陰氣籠罩在四周。
回到鋪子已經是凌晨，胡紅青一直等著我們，看到胡菲菲脖子的血痕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讓她按照我說的做。
胡菲菲去洗澡，胡紅青讓我把今晚發生的事和他說說。
聞言，胡紅青長嘆一口氣，「龍虎山不太平，菲菲今晚若不是有玉貔貅護體，恐怕就不是一條血痕那麼簡單，成精的大黑耗子，灰仙轉世孟長濘，該來的事果然還是來了。」
「胡爺爺，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原本我想多問，胡爺爺你肯定有你的道理，可這件事和孟長濘有關，若是她出事，我也不能活。」我看著胡紅青。
胡紅青這時拿出一張牛皮紙，「你自己看，這是一位高人和孟長龍說的，這位高人比你爺爺還厲害。」
比爺爺還厲害的高人！我倒吸一口涼氣，而牛皮紙上所寫更是讓我後背發涼。
「若是真如此，能救我命之人，到底是孟長濘？還是灰仙轉世之魂？這位高人還真是厲害，居然想到了偷梁換柱，偷天換日的做法，尋找合適的魂替換孟長濘的灰仙轉世之魂，如此的話，孟長濘便不再是灰仙轉世。」
「可是灰仙如此厲害，一旦魂離開孟長濘身體，她還能活？這位高人也不敢保證是灰仙的對手吧？」我有些手抖的放下牛皮紙。
胡紅青搖頭，「這件事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最近龍虎山附近有不少魂被奪走，我以為是什麼惡煞所為，沒想到和孟長濘有關，我找過孟長龍多次，今天帶著你去找他，甚至說了狠話，可孟家已經下定決心，決定相信高人，讓孟長濘試試。」
我癱坐的地上，心裡極為難受，「難道我就如此不堪，孟長濘甚至冒著生命危險換魂，也不願意幫我？其他四位姑娘也知道這件事嗎？」
「應該知道，不過，其餘四人不願意冒風險，若是成功還好，若是失敗，永世不得安寧。」胡紅青的臉色也被嚇得煞白。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如何決斷，這件事和爺爺過世一樣，來的太突然。
「胡爺爺，你和爺爺親如兄弟手足，以你對爺爺的了解，他若是知道此事會如何做？」
胡紅青已經是古稀之年，而且是風水界的名人，他算的卦從未有過失言。
「一毛，我給你算一卦，當初你爺爺拿不定主意就讓我給他算一卦，如今孟家孤注一擲，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看你的造化。」胡紅青說著拿出五枚奇怪的銅錢。
「我起卦的方法獨一無二，世人稱呼我胡紅青也是因為卦而來，五枚銅錢有紅青兩面，五面為青乃是上上卦，五面為紅則是下下卦，一卦兩相。」胡紅青長呼一口氣開始起卦。
我盯著紅青卦相，居然是五面紅。
胡紅青神色露出驚恐，「我起卦三千六百五十次，還是頭一次遇到五面紅，一毛，你這卦相為下下卦，可也為上上卦，一卦兩相，得看你如何選擇。」
我點頭，「胡爺爺你不妨直說，連爺爺過世我都承受得住，這又算得了什麼。」
「先說下下卦，五仙轉世有生命危險，而你也將喪命，想要破解只能救五人，至於上上卦，同樣和五仙轉世有關，若是你能得到她們的青睞，也許，也許……。」
噗嗤，胡紅青忽然臉色漲紅，居然吐出一口鮮血。
見狀我急忙護住胡紅青胸口，默念撼龍訣穩住他心脈。
「胡爺爺夠了，我知道該如何做，你別說了，剛才我差點害死你……。」
我緊緊掐著自己胸口，痛的哭不出聲，我沒想到這一卦居然對胡紅青有如此風險。
胡紅青在一瞬間似乎蒼老了許多，我跪在他身旁，這種痛心的感覺和失去爺爺一樣。
「一毛，你不要自責，這是命，我胡紅青算卦多年，有生之年能遇到這樣的卦相，也算不枉此生。哎，你不但要救五仙轉世，還得和那些邪祟斗，我也不知你能不能撐過去。」
這時洗完澡的胡菲菲走了出來，看到地上的血河虛弱的胡紅青瞬間哇哇哭了起來。
「爺爺你怎麼了，爺爺！黃一毛你對我爺爺做了什麼！！」胡菲菲緊緊摟著胡紅青，雙眼通紅的盯著我。
「菲菲，爺爺沒事，一時半會死不了。謀生不謀財，只是以後爺爺得靠你了，還記得爺爺之前和你說過的事嗎，你得幫一毛，也是幫你自己。」
「一言千金胡紅青，這輩子我看破了太多天機，老天爺沒要我的命，我已經很知足。從此我將閉口不言。」胡紅青說著忽然猛的用力，隨後吐出了半截舌頭。
看著半截舌頭我瞬間汗毛豎起，胡菲菲更是嚇得暈了過去。
半夜，我用撼龍訣幫胡紅青調理氣血，他身體並無大礙，躺在床上閉目凝神，而我按照他的吩咐，將五枚紅青銅錢和牛皮紙燒毀。對我來說燒毀銅錢不是難事，世間萬物離不開陰陽，陰陽咒焚化即可。
第二天胡菲菲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我給她做了飯，可她臉色蒼白根本不吃，胡紅青從此成了啞巴，和胡菲菲說話只是用手比劃，雖然胡菲菲明白是什麼意思，可一時間很難接受。
「菲菲是我對不起胡爺爺，哎，若是我……。」我心裡十分難受。
胡菲菲見我有些沮喪，一把揪著我的領口，「你一定要成為五仙婿，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你爺爺為了你搭上性命，我爺爺為了你成為啞巴，若是你敢不成功，即便你死了我也要把你的魂附在小紙人身上，讓你嘗嘗孤魂的滋味。」
我咬牙握著拳頭，「哪怕她五人是仙人轉世，有莫大神通，我黃一毛只要有半口氣在，也一定將她們拿下，成為她們夫婿！」
胡菲菲鬆開我的領口，嘆息猶豫了一番。
「爺爺寧願斷舌也要幫你，我也沒有什麼怨言，你來我房間。」胡菲菲帶著幾分溫柔看了我一眼。
去她房間？我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可看她的樣子，一定是很重要之事。
胡菲菲的房間乾淨整潔，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我會幫你，不然以你的本事，二年內肯定辦不到。這幾年爺爺其實一直在尋找五仙轉世的消息，並且寫了下來讓我抄寫背誦。灰仙孟長濘還好，她是孟家大小姐，你起碼看得著她人，其他四位，你想見到她們都很難。」
「想要拿下孟長濘，現在你有兩條路，一，短時間內成名，並且擁有權力地位，百億錢財，顯然這不可能，所以你其實沒有選擇，孟長濘打算偷天換日，十有八九會自取滅亡，一旦她出現意外，你也完蛋，所以你得阻止她，救她。」
「想要阻止換魂，最麻煩的不是孟長龍，而是背後的那位高人，道號張天師，道一門掌門人，擁有窺天神通，比你爺爺黃半仙的本事多三分，人稱張八仙。」胡菲菲看著我，然後將她的雙辮變成單辮。
我無比震驚，沒想到看上去一臉青澀的胡菲菲，居然如此厲害。
「我，我……。」看著胡菲菲，一時間我竟然不知道說什麼，胡紅青已經為我做的夠多，沒想到現在她也搭進來。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感激的話就免了，也不必在意我會如此幫你。昨晚你在龍虎山說過，這是你的命，半點不由人，我也告訴你我的命。剛出生我就被人丟在荒郊野外，一隻黃大仙把我叼走，是你爺爺從黃大仙嘴裡把我搶了回來。」
胡菲菲說完拿起剪刀，將單辮直接剪斷！
剪斷三千青絲，從此過往一刀兩斷，胡菲菲這是決心幫我到底！
我雙眼通紅，生平第一次在女孩子面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