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 憤怒
《楚辭·離騷》:「前望舒使先驅兮,後飛廉使奔屬。」,王逸註:「飛廉,風伯也」
飛廉被稱之為風伯,有記載是鳥身鹿頭,又有記載是鹿身鳥頭,有角而蛇尾,身負豹紋。
上古時代,飛廉作為風伯,掌管天下風的奇術,實力強悍。
黃瓷作為光目的引路人,承受了佛門在人世間所有的因果,在黃玄和公孫姑娘前去阻擋妖族天庭的時候,黃瓷自己也在成長。
如今的他,境界亦是五境之上。
對上飛廉,黃瓷沒有信心,同樣的,對上任何以為妖族,黃瓷也沒有信心,既然結果都一樣,那不如從最強的那幾位中選一個,這樣其他人戰勝妖族之後就可以來幫他。
有位姓田的人這麼做過,結果贏了。
黃瓷覺得這樣的安排很合適,畢竟自己金剛不壞。
戰鬥一開始,黃瓷就顯露了佛家金身,任由飛廉施展手段,他自巋然不動。
在不停攻擊了許久之後,飛廉有些怒意:「為何與人對陣只是承受傷害?佛家是這麼教你的?」
黃瓷一頭長發在空中飛舞,七竅都流出絲絲鮮血,顯得有些猙獰,只是他的臉上依然面帶慈悲。
世間傷痛可由我獨自承受,我報以人世間以慈悲。
「你連我的防禦都打不破,我為何要對你出手?我佛慈悲」
「我看你就是無法出手,你的佛國剛建立不久,十分不穩定,承受我的攻擊已經非常勉強了,再出手攻擊恐怕你的佛國會立刻崩壞吧」飛廉氣定神閑的說。
不得不說,飛廉對佛家很了解,一眼就看穿了黃瓷的情況。
黃瓷不再言語,只是那表情很明顯告訴飛廉,你有本事來打我啊?
佛國是很難打破的,每個佛國都是心境的顯化。
黃瓷的心境是什麼?
是金陵城,只是這座金陵城和現實的金陵城不一樣。
現實的金陵城滿是書卷氣,金陵書院的學子遍布金陵城,文氣直衝九霄,金陵城中滿是儒家學子。
黃瓷的佛國,每家每戶都供奉著一本佛經。
每次有人供奉的時候,佛經之上都會有一絲佛性飄出,匯聚到黃瓷的身上。
是為金身。
佛國,金身,是佛家的兩大手段,如今黃瓷兩大手段齊聚一身,可謂修行大圓滿。
只是,依然擋不住飛廉的攻擊。
飛廉掌管天下諸風,一道道風刃不停的席捲黃瓷的身體,割出一條條的血槽。
這些血槽在黃瓷強大的體魄和佛國的加持下慢慢的復原。
按照妖族的計劃,只要拖住人族就行了。
只是飛廉不這麼想。
他是飛廉,他是掌管天下諸風的風伯,他不想在黃瓷身上浪費時間。
「結束吧」飛廉有些不耐煩了。
平地捲起一陣狂風,將黃瓷整個人卷到了天空,天空之上依然有無數的狂風在摧殘黃瓷的身體。
儘管被狂風吹的四下翻騰,黃瓷依然保持打坐的姿勢。
飛廉眉頭一皺,佛門的金身的確是很難破,再加上佛國,看來得用大招了。
本來飛廉不想破壞這人間,但是黃瓷的佛國太難破了。
飛廉是這麼告訴自己的,儘管這可能讓這人間變得不是那麼完整,但是相信王上不會怪罪自己的。
飛廉寬慰自己,嘴角扯過一絲殘忍的笑容:「你是不是覺得,所謂的上古風伯也不過如此?」
黃瓷沒有說話,現在的他無法說話。
「不來人間許久,人間的風沒有了歸處,著實讓人痛心」飛廉嘆息了一聲。
隨著飛廉的這一聲嘆息,世界各處都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大海之上一顆大桃樹的枝椏上有一隻蝴蝶揮動了一下翅膀。一股細小到不能再細小的氣流從大桃樹生出。
這股細小的氣流飛過大洋,圍繞在飛廉的獨角之上。
飛廉有些驚訝:「這世間的風居然凝練到如此程度,看來天地果然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啊」
這顆星球經過無數年的放任自流,天地的風靈經過數億年的修養,靈氣十足,居然快比得上遠古時期開天之時了。
飛廉的獨角一甩,那股風就朝著黃瓷飛了過去。
那股風非常霸道的將黃瓷周邊無數的風給全部吹散,就好像他生存的地方不允許有其他東西的存在。
這股風粗暴的將黃瓷周邊一切存在的東西撕裂,包括空氣,包括黃瓷的衣物,甚至連黃瓷的頭髮都被撕裂成碎末。
一粒金光從黃瓷的眉心滲透出,覆蓋了黃瓷的全身。也覆蓋了黃瓷沒有一絲頭髮的頭皮。
所謂金身並不是全身都是金色的,但是此時黃瓷的身體,全部都是金色,非常耀眼。
狂風席捲黃瓷的全身,粗暴的力量撕扯著黃瓷的金身。
第一粒金色的粉末被狂風從黃瓷的身上剝離開來。
隨著這第一粒金色的粉末落入飛廉的眼睛,飛廉知道,黃瓷的肉身即將被破壞。
狂風運轉的愈發暴戾,黃瓷落下的不再是一點點的金色碎末,而是一片一片的金色塊狀。
那是黃瓷的皮膚。
黃瓷表層的皮膚被狂風整個給吹了一遍,金色的塊狀物落入人世間的地面之上,變成了一片片的慈悲。
「慈悲意?」飛廉有些驚訝,這個黃瓷的佛門修行造詣好高。
狂風開始怒吼,他不再滿足於只是破壞黃瓷的金身表面,他要將面前這個人類徹底撕碎。
狂風怒號,黃瓷緩緩睜開了眼,輕聲喝到:「佛渡眾生,你算不算眾生?」
這句話是對這狂風說的,也是對下面的飛廉說的。
聽到這話,飛廉非常憤怒,和多年前有人和他說過類似的話,然後,他就換了陣營。
現在又有人和他說同樣的話,現在的他心中只有憤怒。
感受到飛廉的憤怒,狂風也開始憤怒,他開始化作一道風,朝著黃瓷身體某一處颳了過去。
黃瓷那充滿慈悲的聲音響起:「你知道這個世間有種東西叫定風珠么?」
狂風為止一愣,然後他開始瘋狂逃命,剛才的一瞬間,他感受到定風珠的氣息,那是他最討厭的東西。
風伯飛廉聽到定風珠也是一愣,黃瓷怎麼會有這種東西,然後他想起某種可能。
定風珠是佛門的寶物,佛門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有可能將定風珠留在了這個世界。
「不,不可能,定風珠已經隨著佛門離開了這個世界,你哪裡來的定風珠?」飛廉反問道。
「定風珠的確不在這個世界,只不過你可能不知道,製作定風珠的材料在這個世界上,很巧的是,金陵城就有,我在離任金陵城城主的時候就帶了出來,你說巧不巧」黃瓷咧開嘴。
飛廉看到的是一陣金光。
「即便是有原材料,你也無法煉製定風珠,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定風珠的修鍊手法」飛廉總算想明白了。
黃瓷呵呵一笑:「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你的風不敢靠近我呢?」
飛廉這才發現,剛才猖狂無比的狂風此時比一隻剛出生的小貓還溫順,再也不復剛才的囂張。
無論飛廉如何催促,這股狂風也不敢上前。
「看來還是得靠自己」飛廉看了那股狂風一眼,眨眼飛向了黃瓷。
盤坐在天空之中的黃瓷感覺到一陣危險的來臨,他立馬運起全身的修為準備硬抗這一擊。
黃瓷伸出一隻手掌往下拍去,掌中佛國若隱若現。
黃瓷準備硬剛飛廉這一擊。
畢竟即便是修佛,黃瓷也是也是有脾氣的,他想試一試自己的佛國能不能擋住飛廉的攻擊。
眼見黃瓷的手掌越來越大,掌中佛國越來越具體,飛廉露出一絲冷笑:「佛國剛剛凝結不久,就敢以佛國對敵,看來你師傅沒好好教你啊」
黃瓷沒有師傅,如果硬要說起來,那座寺里的老和尚算是黃瓷的師傅。
只是這位師傅從來沒承認,也沒傳給黃瓷什麼修行的法門。
他只是給黃瓷託了幾個夢罷了。
「啪」黃瓷掌中的佛國和飛廉的獨角觸碰到一起,飛廉的獨角釋放出無盡的狂風席捲了黃瓷的佛國。
黃瓷的佛國內部無端的掀起了一陣狂風,所有人供奉的那捲佛經全部被狂風吹散,化作淡淡的金光。
佛國出現了一絲裂縫。黃瓷的金身也出現了一絲裂縫。黃瓷也噴出了大量的鮮血。
只是這樣的鮮血是金色的。
飛廉的獨角繼續深入,狂風在佛國和獨角之間呼嘯,黃瓷的佛國搖搖欲墜。
黃瓷金色的眼睛滲出金色的血液,黃瓷低聲喝到:「我佛慈悲」
一句慈悲出口,黃瓷佛國里的所有人紛紛抬頭,然後,他們全部雙手合十,盤膝坐下,滿臉笑意。
他們是這佛國所生,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和這佛國同化。以自己來反脯佛國。
佛國眾生中不僅僅是人,就連花鳥蟲魚都開始閉上了眼睛,默默的和這佛國同化。
這是他們的世界,他們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即便付出自己的生命。
受到眾生的本源之意,佛國漸漸穩定了下來,那道裂縫也在慢慢的修復。
黃瓷感受到佛國內眾生的消逝,他很傷心。
於是黃瓷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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