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特殊

湯姆跟著可魯貝洛斯緊趕慢趕，很快就到了校醫院門前。

然而他們還是來晚了。

他們躡手躡腳地走進校醫院，裡面除了幾個被龐弗雷夫人按在病床上休息的學生外，絲毫不見庫洛牌的身影。

龐弗雷夫人還和顏悅色地詢問湯姆是否需要幫助。

湯姆覷了可魯貝洛斯一眼，禮貌地和龐弗雷夫人告辭了。

出了校醫院，湯姆胡亂抓了抓頭髮：「這下有點麻煩了。」

他覷了一眼可魯貝洛斯，小聲問道：「這個庫洛牌有多特殊？你先和我說說，我好有個準備。」

可魯貝洛斯警惕地環顧了一下走廊四周，確認附近沒有畫像和盔甲之後，低聲回答：「這個真的不好說，它的特殊你一見到它就知道了。」

湯姆只覺得心裡一緊。

他想來是喜歡做足準備再行動的，這樣他才能保證即將面對的事物都在掌握之中。

自打他有記憶起，他做的唯一一件完全憑自覺的事，就是在書店買下了那本封印庫洛牌的書，並打開了它。

而開學時被時和戻牌暗算的事，也是可魯貝洛斯給了他一種能夠控制局面的信心，他才一頭扎進去的。

在經歷了那段毫無頭緒、被庫洛牌牽著鼻子走的經歷之後，湯姆越發覺得不能讓有關庫洛牌的事情脫離自己的掌控——並且不能太過依靠可魯貝洛斯。

但現在，面對未知的庫洛牌，可魯貝洛斯也不能給與他更多的信息，湯姆完全失去了前往圖書館的心情，帶著可魯貝洛斯向斯萊特林休息室走去，打算向哈利問問情況。

或許是巧合，或許是這張特殊的庫洛牌有意挑戰他，湯姆在地下室無人的走廊和這張庫洛牌碰上了。

這張庫洛牌的確是特殊的。

湯姆第一次看到以人的形象出現的庫洛牌。

它穿著和湯姆完全相同的斯萊特林學院長袍，罩著霍格沃茨同款的厚斗篷，有著和湯姆一模一樣的身高，以及——和湯姆如出一轍的長相。

如果不是湯姆現在對庫洛牌的魔力氣息感應變強了，這張庫洛牌或許會讓湯姆懷疑，它和自己是同父同母的雙胞胎——它身上的庫洛牌氣息淡得幾乎感受不到。

湯姆立刻渾身戒備，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用銀毛椴木魔杖在這段走廊施放了一個靜音咒，防止有學生聽到響動，前來查看。

但這張庫洛牌顯得格外狡猾，它在看到湯姆使用魔杖的那一剎那，對著湯姆詭異地咧了咧嘴角，轉身就跑。

湯姆只覺得背後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庫洛牌的那個笑容搭配著和自己一樣的臉，看起來既陰森，又狡詐。

「湯姆！」可魯貝洛斯眼看著庫洛牌就要跑出靜音咒的範圍，而湯姆還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立刻出聲提醒。

湯姆眨了眨眼睛，立刻舉步追了過去。

庫洛牌一路小跑，速度不快也不慢，恰巧和湯姆平常奔跑的速度一致——當湯姆發力要追的時候，它就提速；等湯姆放慢速度的時候，它幾乎在同一時刻，也放慢了速度。

就像是吊在湯姆前頭的魚餌一樣，勾著湯姆。

它對城堡似乎很是熟悉，每次在快要到達有人的地方的時候，總能腳下一扭，拐進一處無人的教室或走廊。

湯姆追得心急，他一次又一次抓住最好的時機舉起魔杖，想要將庫洛牌困住，卻被庫洛牌一次接一次靈活地躲了過去。

可魯貝洛斯沉默地跟著湯姆身邊。

在庫洛牌又一次拐進空教室的時候，湯姆的耐心用盡。

他腳步不停，迅速從口袋裡抓出驅牌和水牌，光芒在鳥頭魔杖上一閃而過。

數十道水流從鳥頭魔杖處奔涌而出，湯姆的身影在驅牌的作用下，像一道閃電，快速向庫洛牌射去。

可魯貝洛斯默契地配合著湯姆，龐大的身軀爆發出可怕的力量，從另一面撲向庫洛牌。

然而結果並沒有如湯姆的預想一般，無往不利的水牌竟然也有失手的時候。

那些氣勢洶湧的水流在觸及庫洛牌的那一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烏有。

而有著速度加持的湯姆甚至連庫洛牌的斗篷一角都沒有碰到，就連可魯貝洛斯的攔截，一起被庫洛牌以詭異迅捷的身法躲了過去。

那庫洛牌甚至回過頭來，對著湯姆挑釁地笑了笑。

湯姆只覺得怒火「騰」地一下燒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他大聲問著可魯貝洛斯。

可魯貝洛斯擔憂地看著湯姆，或許湯姆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問話裡帶著一絲不滿。

這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情況。

在可魯貝洛斯的印象里，湯姆一直都是禮貌的、理智的、及其有分寸感的孩子。

「它是所有庫洛牌里，最為特殊的一張。」

現在情況緊急，可魯貝洛斯不得不按下心中的不安，解釋起來。

「它的特殊意味著，任何庫洛牌都無法控制住它，」可魯貝洛斯和湯姆再次奔跑起來，「唯一封印它的辦法，就是你能說出它的名字。」

湯姆停下追逐的腳步，陰沉著臉，金色的眼睛緊緊盯著前方的庫洛牌，一聲不吭。

似乎完全同步的，庫洛牌也停了下來，優雅地轉過身，嘴角掛著笑容，看著湯姆，漫不經心地整理著因為奔跑而變得有些凌亂的斗篷。

湯姆深深吸了幾口氣，平復著心情。

「所有的庫洛牌都無法控制它？」

兩雙一模一樣的眼睛對視著，湯姆小聲嘀喃著，感受到劇烈跳動的心臟慢慢恢復到平常的速度，輕輕眯起了眼睛。

「那魔法呢？」

可魯貝洛斯還沒有回答，湯姆手腕一抖，手中的鳥頭魔杖立刻換成了銀毛椴木魔杖，一個束縛咒眨眼間就瞄準庫洛牌飛射過去。

令人意外的，對面的庫洛牌竟然也從斗篷里掏出一根一模一樣的魔杖來，笑眯眯地一抖：「盔甲護身！」

這是湯姆第一次以第三者的身份聽到自己聲音。

這個情景讓湯姆分外不適。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道束縛咒撞上庫洛牌，被庫洛牌身前看不到的屏障擋了下來。

「為什麼！」湯姆一邊甩出一道又一道他所知道的攻擊魔咒，一邊大聲質問著，「為什麼庫洛牌也能使用魔咒？」

可魯貝洛斯也很驚訝，它回答不了。

城堡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走廊附近開始響起腳步聲。

晚餐的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