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茫然

兩顆尖利的犬牙從他的嘴唇處露了出來。

異常的雙眼，可怕的牙齒，這讓湯姆愣在原地，遲遲說不出話來。

「要不，我們去找龐弗雷夫人問問？」哈利小心翼翼地問道。

就好像問得大聲了，會把湯姆嚇到一樣。

但湯姆對哈利的話完全沒有理睬。

他直勾勾地盯著鏡子里的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哈利連問了幾聲，見湯姆沒有反應，一時之間也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湯姆？」

不知過了多久，哈利實在擔心湯姆，便想伸手去拍湯姆的手臂。

誰想，他的手才堪堪碰到湯姆的長袍邊，便被湯姆猛然的扭頭嚇得縮了回去。

「我沒事。」湯姆艱難地說著。

他轉過身子，示意哈利跟上。

在離開男生盥洗室的時候，湯姆又回頭瞥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

……

巨怪應該已經被解決了，至少湯姆和哈利離開男生盥洗室的時候，不遠處的女生盥洗室只傳來了教授們的交談聲。

他們壓輕了腳步，一路遮遮掩掩著回到了斯萊特林的寢室。

湯姆不想被人看見自己現在這個模樣，在路過斯萊特林休息室的時候，他借著哈利的身體掩護，低著頭進了寢室。

「你真的沒事嗎？」哈利還是放心不下湯姆。

湯姆堅定地搖了搖頭，燈光在湯姆全金色的眼睛了閃出耀眼的光彩。

「我先睡覺了。」湯姆倒在床上，把被子往腦袋上一蓋，悶悶地說。

出於禮貌，哈利只得擔憂地看著湯姆床上鼓起的大包，將房門掩上。

屬於哈利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湯姆拉開了被子，出神地望著四柱床頂。

他在男生盥洗室的鏡子里看著自己現在這副鬼模樣的時候，確確實實被驚得呆住了。

他的心中有無數的疑問想要得到答案。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他不明白是什麼造成了他的外貌的變化。

他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改變。

那時候，湯姆盯著鏡子，和鏡子里的自己對視著。

他發現，除了外貌的改變，他的聽覺似乎也變得格外靈敏。

站在他身旁的哈利的身體里，血液從血管中流過的「咕咕」聲。

哈利心臟跳動的「咚咚」聲。

盥洗室里特有的水流聲。

冷風門外的走廊穿過的「呼呼」聲。

女生盥洗室里鈍器擊打肉體的沉悶聲響。

韋斯萊兄弟喜悅的擊掌聲。

赫敏·格蘭傑低低的哭泣聲……

各種各樣的聲音鑽進湯姆的耳朵里。

更可怕的是，哈利身上飄出來的帶著些許甜膩的清香，混雜著來自巨怪的可怕的惡臭，讓湯姆幾欲作嘔。

太多的來自外界的信息湧入湯姆的腦海，令他的腦袋一漲一漲地疼。

好像有那麼幾個瞬間，疼痛迫使他去撲到一旁擔憂著的哈利身上，用他尖利的牙齒刺穿哈利的脖頸，汲取哈利身體中那香甜誘人的血液。

湯姆覺得自己生病了。

但這個病顯然有些不同尋常。

他用他平生最大的自制力，剋制住自己想要咬穿哈利脖子的慾望，強作鎮定，回到了寢室。

然而從斯萊特林休息室到寢室的路突然變得格外漫長。

因為巨怪的緣故，從男生盥洗室到斯萊特林休息室的路上，他們沒有碰見任何人。

但斯萊特林休息室就不一樣了。

斯萊特林的學生們幾乎都在休息室里，他們三五成群地擠在一起，議論著關於巨怪的事情。

湯姆在邁進休息室的那一刻，就聞到了撲鼻而來的香氣。

各種說不上來的甜膩香氣讓湯姆的嘴唇動了動。

他的雙拳緊握，修得整整齊齊的指甲在手掌中留下了幾個月牙形的印跡。

突然之間，哈利身上的清香變得不再誘人了。

湯姆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甜蜜的，讓他饞得幾乎要流下口水的香氣。

他咬緊牙關，從哈利身後快速地抬眼掃了一下。

只是這麼一眼，湯姆就完全確定那個讓他垂涎欲滴的氣味的來源——坐在壁爐旁微抬著下巴的馬爾福。

湯姆也說不上來，他是怎麼確定的。

彷佛是靈魂深處，有一個神秘的聲音告訴他。

「對，就是這個人。上去，咬他。」

湯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寢室的。

他出神地望著四柱床頂，努力地推測著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