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物是人也是
「張娟，，上次是不是你啊，在網上買車票被人騙了。」一個看上去年紀不算是很大的女人在講台面前一股很是潑婦的面相，就像看著自己不成器的女兒一樣。
講台下面一直都是沒有聲音。
「張娟，輔導員跟你說話呢，你就這麼坐著嗎。」那女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是。」一個小姑娘從座位上低著頭站起來。
「你說說，不是怎麼被人騙的錢的，大家都仔細聽好了，別跟她一樣傻乎乎人讓人把卡里的錢都轉走了。」
「我，我就是在網上買車票，被人把卡里的錢都騙走了。」張娟低著頭，就像是把脖子縮回了脖子一樣。
「坐下吧。」輔導員一個腫眼泡子大大的白眼。
穆安一直都不明白，同為二十幾歲的姑娘，在這個輔導員的手下，穆安有一種奴隸面對奴隸主的感覺，小姑娘一個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戾氣。
「還有一件事情，上次有人送給了我一箱子梨，直接就放在我的辦公室里了，梨倒是挺好吃，也沒有人說是誰送的。」收人家的禮她的臉色開始有了絲絲的笑意。卻還是帶著一股皮笑肉不笑的陰森的高高在上之感。
五年前的教室里。講台上就是這個戾氣頗重卻還是帶著幾分的年紀尚輕的羞澀。
「哎。」穆安正在構思思路被曲琦琦碰了一下胳膊肘。
穆安下意識的湊過去腦袋，以為曲琦琦又是挑中了一個網站上的衣服要她參謀一下呢。
穆安在曲琦琦的口中就是雖然沒有啥錢買衣服不過看衣服的眼光超級好。
穆安就成了曲琦琦的專用參謀。
偶爾的曲琦琦也會一不小心買錯了號碼，穆安一米六八的個子不到一百斤，她的號碼除了她自己身邊的人是不會買錯的。
曲琦琦雖然有錢卻是精打細算的姑娘，認識了穆安之後，買錯衣服號碼的事情定時的發生，一般是在換季的時候。有時候更是季末大促銷的時候買了一大行李箱。
穆安還會將曲琦琦不喜歡的衣服一併收下。搭上那個一件小衫就成了新的衣服。即便是站在曲琦琦的身邊也不會被別人看出來。
「你穿上有一種溫柔的貴氣。」經過如此的幾次，穆安穿上曲琦琦的舊衣服被別人誇，曲琦琦總結出了經驗。
「那你呢。」
「富氣！」
由此也更是堅定了曲琦琦將穆安最為參謀的決心。而且是一輩子賴上了。
穆安想到以前的種種，嘴角浮出笑意。那時候苦，也有味甜。
只是，那一點點動蕩的甜味也不能將穆安所有的苦難抹去。
回到當年的課堂上。
「你說，我家的哈密瓜還要不要給她。」曲琦琦一直想要將自己家種的最好的哈密瓜給輔導員一些。「聽說，那個王慧在超市裡買了半麻袋的豆子給輔導員拎回去了，說是自己從家裡帶來的。」曲琦琦壓低了聲音說道。
「那就給吧。越快越好。」穆安這個智囊團看著曲琦琦那不靈不靈的小眼神，哪裡還敢說別的答案。
側臉生了孩子臃腫了一些，脾氣更加的暴戾，但還是一樣的那麼的討人厭。
不過，這種人見到自認為有權勢的人立即就是一副舔狗的嘴臉。無縫連接。
「小安。」輔導員一出來剛好看到了穆安。
穆安第一次覺得這一人對自己笑的這麼的開心也是令人無比的厭惡。
「張老師。」穆安想要擠出一絲微笑。自己也是明白肯定很難看。
不過，現在的兩人的關係已經不對等了。
思緒又回到了。那時候疲於奔波的穆安的大學時代。
「以後，班裡要在教室里七點到九點之間上晚自習。每晚上點名。」班長一副官架子說到。
「啊，都上了大學了還要晚自習啊，我們又不是小學生了。」頓時下面就是怨聲載道。
「是輔導員張老師覺得我們班裡的成績太差了。這樣得把我們班的成績提上來。還有，以後每一天晚上都要有一個同學上前面來做分享，包括不僅僅包括學習生活和人際關係。還有，想要加入學生會的同學下課來我這裡報名。」
「唔，好厲害，才剛開了學幾天，你就加入了學生會了。」頓時下面滿是艷羨的聲音，自然是女生居多。
「那個。晚自習我能不能請個假。」穆安鼓起勇氣來到班長的座位旁邊。
「這個啊。」班長批完了手上的學生會的入會申請。裡面還夾雜了幾個粉紅色的紙張。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距離感。「這個得去找輔導員請假。不過，不好請，你是有什麼事情嗎。」
「嗯，我要去做兼職。」
沒有錢是穆安年少時如影隨形的恥辱。不僅僅是錢，而是別人一直都在提醒著自己沒有錢的事實，將這作為區別對待她的標準。
所以，年少的時光是她最不願意回去的。
穆安走到門口聽到班長和團支書打鬧聲。「好啊，明天咱們晚上就去聚餐，給副班長打個招呼就行，請什麼假啊。」
「你自己看。看看你自己的成績。」導員戳著那屏幕，穆安覺得那平日里陰暗的桌面那一次是那麼多耀眼，刺眼，那上面是她入學以來的成績。
從小充斥於耳的就是等你上了大學就自由了。就不用學習了。成績只要是考過了六十分萬萬歲。
穆安看著自己那剛剛擦線的成績。
「你來了大學是為了出去做兼職的嗎，你是為了賺那幾個錢的才來的嗎，一個小時二十塊錢你就大晚上出去，那你別念了，直接退學吧。」
穆安出了輔導的辦公室臉上已經滿是淚光。哭了，心裡卻並沒有很深的觸動，她只是在為難，該怎麼跟家長解釋原定的信誓旦旦的上課的時間自己不那麼過去了。
畢竟被謾罵她也不是第一次，必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她早就已經習慣了。
「童童媽媽不好意思，我不能去了。我們老師不給我假。」
「把你輔導員的電話給我。我去找你們院長。」
......
下午，一個座機的電話打進來。
「喂，是小安嗎，我是你的輔導員張老師啊，怎麼樣，來到大學的生活還適應嗎，有什麼不習慣的要跟老師說啊。別不好意思，就當我是你的親人，你不是晚上要去做家教嗎，那自己在小心點啊，早點去早點回。」
一陣寒暄過後，穆安甚至都是以為她被人給控制了。
從此心底里滿是對於她的鄙夷。
那個童童媽媽是省藝術隊的領隊，對於一個沒有編製的小輔導員來說，能壓幾個五指山。
「小安，很久沒見到你了，大學聚會那次我還想找你談談呢，你也沒來。」張老師一臉的好友相聚錯過了成績的失落的神情。
要不是剛剛看到了她在教室里母老虎亂吼的模樣，還以為額她是一個知心大姐姐的。
眼睛不斷的往院長的辦公室的方向看。
「小安是去院長辦公室嗎。我帶你去。」直接就站在穆安的身邊給她帶路。
穆安的心中忽然生出一隻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感慨。
「你呀好幾年沒見還是那麼多漂亮，我這生了孩子的跟你沒法比呢……」
穆安已經轉身上了樓梯還是能聽到另一邊的方向的輔導員喋喋不休故意套近乎的廢話，她大概是還不知道穆安已經轉身跑了吧。
如今的身上那股子討人厭的年少輕狂已經變成了更討厭的歲月的蹉跎。至少原來的那一種還帶著生機勃勃。如今只是腐爛的味道。
原本那在一眾女子滿心艷羨的和外企高管的婚姻也不過是幾年的時間就是將她蹉跎成了一個婦人。
也不過是如此。
「你是在頭上架了一個鳥窩嗎。眼睛是不是摸了鍋底灰了。」穆安快速的鑽進院長的辦公室，在張輔導員從另一面找來之前。
狠狠的將那防盜門關死。
不過是半天沒見的謝韓，像是一個經過千百摧殘的原始人。「他虐待你了。」穆安只能得出來這樣的一個結論。
「不不不。」謝韓趕緊的招手否認，在這件事情在穆安的口中升級為刑事案件之前。「是我想要把那篇課題不完美的地方修改一下，再給院長看。」
「所以你就在這裡工作了徹夜，」穆安忽然湊過來神經兮兮擠眉弄眼的說。「有沒有小姑娘給你來投懷送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院長返老還童了呢。」
「沒有見到小美女，女鬼倒是見了一個，剛剛還在門口吊著呢。」謝韓忽然眼睛一激靈看相穆安的身後。
即便是知道是假的，穆安還是一拍他的後腦勺，結束了這個話題。
「唐院長還是很喜歡你的，一見面就把辦公室的鑰匙都給你了」
「嘿嘿，還行吧。」謝韓撓了撓後腦勺。感覺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個紅色的繩子。
忽然腦海之中出現了一個恐怖的畫面。「啊。」一下子差點蹦起來。
要不是穆安站在凳子上給他繫上吊墜，這傢伙真的會因為長的時間太高把自己勒死了。
那繩子，穆安特意買的最結實的。
「你這是典型的寫鬼故事把自己嚇著了。」穆安有一種報復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