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養傷
痛……
渾身都好痛……
夏玉柯在劇痛中恢復了意識,眼前凝聚著一個又一個光點,這是她還活著的證明,入目是古色古香的吊頂,她並沒有回到現代,而是還在封國,還是那個如履薄冰的太子側妃。
「醒了?」
「……殿下?」
封綏手裡捧著一本書,端坐在一旁,手邊還放著茶盞,光看他的容貌,足以令任何一個女人沉醉,可夏玉柯知道,他內心的無情。
「為什麼救我?」
「為何這麼問?」封綏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些許戲謔,「側妃用情至深,不顧性命救孤,孤自當會命太醫全力救治。」
「可是……」
「噓。」
封綏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夏玉柯噤聲。
但他們都明白,根本不存在什麼捨命相救,當時封綏與劍奴纏鬥,而夏玉柯確信目標是沖著他去的,便想偷偷溜走搬救兵,可不知為何,本應和封綏相鬥的劍奴出現在她身後,一劍貫心,若非夏玉柯心臟天生長的比旁人偏,此時早就去見閻王了。
可是,為什麼?
刺客明明是沖著封綏去的,為什麼最後受傷的只有她一個?
許是夏玉柯面上疑惑的神色太過明顯,封綏淡淡開口:「想不明白的事就別想了,如今你是救了孤的恩人,莫說是東宮,就連母后也承情於你,好好養傷吧。」
可這件事不是封綏說不想就能不想的,夏玉柯絞盡腦汁也只能想到,是有人在針對她。
對,針對她,而非封綏。
仔細想想東宮守衛森嚴,那日卻無人阻擋,再有誰會光天化日去刺殺太子?這不是擺明把矛頭往幾個皇子身上引嗎?
所以只能是借著刺殺封綏的機會來殺她。
可誰會對她有如此深的恨意……想著,夏玉柯轉頭看向封綏,會是他嗎?東宮守衛聽令於他,只有他能調走……
「別忘了,是誰救了你。」
封綏餘光瞧見她的神色,冷冷勾起唇角,語氣輕柔卻帶著些惱怒:「是你扯著孤的衣裳求孤救你,現在是在懷疑你的救命恩人嗎?」
「不是……可是……那日我去找你,你宮外沒有守衛。」
封綏看向她,緩緩放下手中的書:「當日太子妃去寺廟還願,便將東宮守衛帶走了不少,其餘守在正宮宮門外,孤的寢殿自然也就少了戒備。」
太子妃?
夏玉柯沒忍住睜大了眼睛,在腦海中搜尋著關於太子妃的記憶。
太子妃名喚宋瑤,是宋家嫡女,自進宮以來很得人心,都說她溫柔端莊,對下人也素來和氣,為什麼要對她痛下殺手?就因為封綏去她那裡勤了些嗎?
「她為什麼……?」
「你要是連這件事都想不明白,孤救你這一次也是白救。」
夏玉柯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她撇了撇嘴,知道封綏是不會跟她說實話了,自暴自棄地閉上眼睛,自己想。
可下一秒,她的肚子便傳來幾聲連環咕嚕響,聲音大到封綏也聽見了。
他微勾唇角看向裝死的夏玉柯,只見她面容緋紅一片,像是八月里的櫻桃,雖然憔悴但仍舊昳麗。
她長的著實好看,他想,且近日的性子也與以往大相徑庭。
是一直在偽裝?還是受了什麼刺激?
封綏不得而知,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對現在的她有些興趣,或是她的小聰明,或是那日她抓住他衣角的,慘白纖細的手。
從這日起,封綏再也沒來看過夏玉柯,但也沒有苛待她,就連太醫也是一天三遍的候診。
夏玉柯樂得清靜,畫屏卻是愁眉不展:「小……側妃……」
「怎麼了?」
「老爺和夫人知道您受傷的事,急得不行,夫人想進宮來看您,卻被太子殿下攔住了,您說太子到底是什麼意思?」
上次畫屏幹了蠢事被夏玉柯保下來后,她就再也不敢自作主張了,凡事都會先問過夏玉柯。
聞言,夏玉柯沉吟道:「按照殿下的意思來吧,你去拿紙筆,我給爹娘寫封信,你找機會叫人送出去。」
「是,奴婢這就去。」
夏玉柯也能猜到點封綏的心思,不過是因為這件事還沒結束,所以他不想夏家的人摻和進來。
往簡單想,這次不過是因為封綏總是來她這,太子妃吃醋想要斬草除根,便想了一個不太聰明的法子,可宋瑤……真的是這樣一個一時興起的人嗎?
不見得,夏玉柯無意識扣著床沿,她總覺得宋瑤還有后招,一個讓她即便頂了太子救命恩人的帽子,也依舊會被判以重罪的后招。
否則她根本沒必要整這麼一出。
只是夏玉柯也只是在現代的時候學了些心理,遠遠達不到讀心術的地步,無法確定宋瑤到底是怎麼想的,但她知道,如今能幫她的,只有一個人。
入夜,
養了快十日的傷,夏玉柯勉強可以自己下地走動走動,打聽到封綏此時正在書房,她便故意顯出幾分脆弱來,一瘸一拐獨自去找他。
可是夏玉柯萬萬沒想到,和宋瑤的第一次見面,會是這般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