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0章 攻守易位，地表世界反攻？
不可一世的泰坦學宮，面對的不僅僅是實力下滑，光環熄滅的處境，更要面對來自各方面的聲討。
兩次戰爭，幾乎都是泰坦學宮一手挑起的。現在地心世界的主流輿論，便是將泰坦學宮視為地心世界衰落的罪魁禍首。
來自各方面的輿論壓力鋪天蓋地襲來。如果僅僅是輿論壓力倒還好一些，更可怕的是，地心世界各界對於泰坦學宮的痛恨，轉化為實際操作，幾乎每天都要大量來自民間的報復。
這些報復一開始只是扔一些臭雞蛋、死老鼠之類污穢之物，到後面是越演越烈，直接對泰坦學宮的人馬進行人身攻擊。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些襲擊者不敢直接針對泰坦學宮發動大規模攻擊，但是他們會挑泰坦學宮的人進行襲擊，尤其是落單的時候，更是襲擊的重點選擇。
停戰後不到半個月時間，各種襲擊報告大大小小至少出現了幾千起，由此可見整個地心世界對泰坦學宮是有多痛恨。
可以說，當初有多瘋狂，如今落魄的時候就有多卑微。
尤其是過去被泰坦學宮欺負過的小勢力或者個人，這個時候自然是最好的打擊報復時機。
所謂痛打落水狗，誰都不會錯失這樣的良機。
堂堂泰坦學宮，面對這樣的報復，竟只能選擇忍讓，而不是選擇大規模報復。
因為泰坦學宮方面很清楚，如果這時候不縮著尾巴做人，高調反制這些偷襲報復的話，一定會激起眾怒，引發更大的輿論壓力，甚至是牆倒眾人推。
現在的泰坦學宮，已經足夠虛弱，根本無力再承受一次巨大的輿論風暴和武裝風暴。
如果民間那些厭惡泰坦學宮的力量都團結起來對付泰坦學宮，恐怕泰坦學宮的傳承，真的有可能從此而斷。
更何況，太一學宮和五行學宮也還沒歇菜，他們就算也很虛弱，但要是有機會徹底滅掉泰坦學宮，這兩家肯定不會錯過機會。
因此，過去不可一世的泰坦學宮，如今面對這些零零星星的報復，竟選擇了當縮頭烏龜，讓學宮下面的人馬盡量低調，能不出門盡量別出門，即便要出門，也要注意保全自己。
實在逼不得已，盡量結夥出門，保證自身安全。
泰坦學宮過去是何等的心高氣傲，很多人加入泰坦學宮，就是因為泰坦學宮是老大，走到哪裡都備受尊重，對誰都可以頤指氣使。
哪想到如今竟淪落到這種地步，這讓泰坦學宮中底層的人馬不免有些灰心喪氣。這還是他們欣然嚮往，引以為豪的泰坦學宮嗎？
如果作為泰坦學宮的一員，走到哪都人人喊打，那留在泰坦學宮還有什麼意義呢？
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升職成為泰坦學宮高層，那都是遙遠的夢想。他們加入泰坦學宮無非就是圖個待遇。在泰坦學宮干，福利好，待遇高，走到哪裡都是人上人。
如今泰坦學宮打到山窮水盡，福利待遇大幅度削減不說，走到哪裡還跟過街老鼠似的，吸引力自然就大幅度下降。
大批大批的中底層人員，不斷遞交辭呈，脫下泰坦學宮的制服，選擇離開。
要是在過去，泰坦學宮壓根不會在意有人離職。可如今泰坦學宮哪還能跟過去比？
中高層自然也全力挽留，試圖說服這些中底層人馬。告訴這些人，困難是暫時的。泰坦學宮幾千年來站在地心世界巔峰，底蘊還在，一定會再次回到巔峰的，這個時候需要大家齊心協力，共克時艱，同舟共濟……
好話說盡，可依然阻擋不了大規模的離職潮。
誰都不傻，他們倒不是覺得泰坦學宮一定回不到巔峰，可短時間內，至少是看不出這個苗頭。
也許幾十年幾百年後，泰坦學宮能夠恢復過去的榮光也不一定。可作為學宮的中下層，大多數人都考慮不到那麼長的周期。
眼下好好活著才是王道，為一個幾百年才可能實現的藍圖，他們等不起。就像飢餓的人，他們等不起這幾十年幾百年後的畫餅。
他們絕大多數人吃飯，要養活家人。如果是報酬少一些，只要還能養活家人那也就罷了。
目前的情況很可能隨時會丟命，作為家裡的頂樑柱，沒有幾個會拿性命來賭一個不確定的未來。
因此，大規模的離職潮根本不是泰坦學宮高層能夠阻擋的。甚至許多中層自己都有些搖擺不定。
作為中層，他們在泰坦學宮自然有一些特殊待遇的。可如今的泰坦學宮，能夠兌現的待遇確實也不多了。
除了中層這個位置，也給不出更多的福利了。
按說泰坦學宮家大業大，麾下產業無數，就一年到頭來的保護費，都不知道要收多少。
可這玩意就是這麼現實，當你泰坦學宮不行了，罩不住了，那些原本屬於你的產業，掛靠在泰坦學宮名下的產業，也會蠢蠢欲動，也會陽奉陰違。
至於保護費，那就更加收不起來了。你泰坦學宮現在這幅鳥樣，拿什麼來保護我？
再說了，這麼多年的內戰，把地心世界都打的殘破不堪了，什麼生意，什麼產業，大多數都被嚴重摧毀，生意跟巔峰期比，甚至是十不存一。
戰爭帶來的創傷，不僅僅是人口銳減，更是產業蕭條，百業廢棄，方方面面的衰落。
別說這些是多瞳搞不定的，就算是姜靈復生，五個紫金綬帶大學士全部復生，也都解決不了。
他們不可能讓人口全部復生，不可能讓摧毀的產業一下子恢復，也不可能讓地心世界忽然就欣欣向榮。
就地心世界當下的蕭條衰敗，沒有百年以上的休養生息，絕對恢復不了。
可是，地心世界當下矛盾重重，怎麼可能有百年時間來休養生息。更別說，還有一個虎視眈眈，日益變強的地表世界。
可笑地心世界過去一直小看地表世界，認為地表世界是囊中之物，可到頭來他們才知道，地心世界有多天真，多淺薄。
現在的地心世界，倒更像是地表世界的囊中之物。
多瞳沉下心來，分別寫了兩封長信，送往太一學宮和五行學宮，信裡頭痛陳利害，表示地心世界不能再打下去了，不能再這麼折騰了。再這麼折騰下去，整個地心族恐怕真的要完蛋。
為了地心族的命運，三大學宮再怎麼彼此仇恨，嫌隙再怎麼大，也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地心世界何去何從，終究還是要三大學宮一起想辦法。
萬一哪一天地表人類野心膨脹，反過來進攻地心世界，要滅地心族的香火呢？
過去地心族一直覺得這不現實，地心族人口是地表人類十倍，地表人類不可能蛇吞象，吞得下地心世界。
而現在，詭異時代十幾年過去，地表人類進入新的秩序，人口結構誘惑，又有大批大批的新生生命在這十幾年內不斷降生。
而地心世界人口卻銳減到三分之一。此消彼長之下，雙方的人口差距已經大幅度縮小。
最關鍵的是，現在地心世界處於戰後虛弱狀態，地心族心氣處於谷底。若是地表人類大局入侵，恐怕地心世界很難組織起大規模的抵抗。
畢竟，過去為首的三大學宮，現在本身就虛弱不堪，戰鬥意志處於最薄弱的階段。
倘若這個時候三大學宮還不達成一致，抱著仇恨和嫌隙不放，恐怕地心世界更加群龍無首。
一盤散沙的地心族，要抵抗地表大軍的入侵，又談何容易？
多瞳大學士過去一直都認為，地表人類確實只想止戰，只想兩地和平。可現在，看到地心世界衰落到這份上，多瞳的觀念也變了。
換位思考，如果他現在是地表人類的傑出代表，看到地心族如此虛弱，能壓制住內心的衝動嗎？
就像看到一塊大肥肉，能忍不住不張嘴嗎？只怕夠嗆！
因此，多瞳覺得，一旦地表人類徹底東西了地心族目前衰弱的狀態，一定不會錯過這種機會的。地表人類大概率是可能會選擇入侵的。
他為自己過去屈服於地表人類而感到羞憤，他覺得，自己有義務振奮起來，為了地心族的命運而出面。
就算那些地表人類最終不放過他，他至少也為地心族的未來贖罪了。這是多瞳大學士當下的想法。
這些信件，倒是順利抵達了太一學宮和五行學宮方面。
太一學宮如今還剩下鈴花大學士以及銅椰大學士，他們之間原本關係就不差。銅椰對鈴花大學士一向更為親近。
不過，沒有寶樹族血脈參與的太一學宮，哪怕有兩個紫金綬帶大學士存活，掌控力和話語權也就那樣。
太一學宮是三大學宮當中，實力相對削弱沒有那麼大的。他們至少還保存了三到四成的實力。
如果論絕對實力，當下太一學宮絕對比泰坦學宮和五行學宮更強一些。
看了信件之後，鈴花大學士沉默了許久，才看向銅椰：「你怎麼看？」
銅椰大學士對泰坦學宮從無好感，他偏執地搖搖頭：「但凡是從泰坦學宮方面的發聲，從來沒有一句是可信的。第一次三年戰爭之後，泰坦學宮不是同意要蟄伏，向咱們低頭嗎？結果呢？才盤著多久，就按捺不住了。我看，這還是泰坦學宮方面斷尾求生的把戲，是想穩住咱們兩家，從而獲得苟延殘喘的機會。等他們喘過這口氣來了，他們一定會再次反過來，一個一個將咱們咬死。這是泰坦學宮的本性，也是狂系血脈的本能！」
要說侵略性，凈系血脈肯定不像狂系血脈那麼誇張，那麼瘋狂的。
鈴花大學士其實是個極有大局觀和眼界的人。她倒是沒有因為銅椰這番煽動性十足的話，就失去了自我的判斷。
「銅椰，泰坦學宮現在的處境，對你已經形成不了威脅。你倒不必擔心他們對你還有什麼惡意。」
銅椰大學士連忙解釋：「鈴花道友，我不是這個意思。就算姜靈他們都活著的時候，他們也沒奈何到我，更別說現在就剩一個多瞳了。我說那些話，不是因為跟他們的私人恩怨，而是出於對泰坦學宮的了解，對於狂系血脈的了解。」
不能說銅椰的話就是錯的。
泰坦學宮方面，一定有借著和解的借口，為自己謀得生存權，以便獲得休養生息的空間。
這是毫無疑問的。
而且，一旦讓泰坦學宮喘過氣來，他們一定還會再度猖狂起來，甚至是再次針對太一學宮和五行學宮。
鈴花大學士對此也毫無懷疑，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多瞳提到的核心問題，也就是地表人類問題，確實不容忽視。
過去，鈴花大學士就是主和派，她在地表戰場跟地表人類交手過後，就判斷出這場戰爭地心世界很難贏，甚至會拖垮地心世界，因此，她主張和地表世界和平相處。
過去的主和派，如今卻不得不面對新的狀況，甚至不得不轉變為主戰派。
只不過，這次主戰，卻是攻守之勢徹底調換過來了。
「多瞳邀請我們幾個紫金綬帶大學士私底下會見，我覺得，這一面，還真得見上一見。」鈴花輕嘆道。
「你也覺得，多瞳認為地表人類會入侵地心世界？」銅椰驚訝問道。
「換位思考，你是地表人類的首腦，看到地心世界的衰落，會不心動嗎？能不趁虛而入嗎？」
銅椰苦澀一笑，他其實也說不好。他可以說是地心世界比較早在地表人類那裡淪陷的人。
雖然這些年他並沒有為地表人類做很多事，但也參與了一些活動，提供了一些情報的。
如果真要追究起來，他早就是地心世界的叛徒，死一百次都不誇張。
因此，他此時此刻，還真不知道應該站在哪一頭來考慮問題。
他固然不想地心族覆滅，但也沒有那個勇氣去對抗地表人類。
別人不知道，他銅椰當然知道，不可一世的姜靈肯定是死在地表人類手中的。現在的地心世界，確實沒有資本去跟地表人類鬥了。
但是該表態還得表，銅椰道：「面可以見，但一定是他來咱們太一學宮，而不是我們去泰坦學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