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混賬東西

「我說了，今晚嬰寧留在壽安堂。」老夫人語氣冷了幾分。

她知道現在柳如煙心情不好，要是寶貝孫女回去了受委屈怎麼辦？

柳如煙只好放棄，拉著柳綿綿給老夫人施了個禮，才轉身不情不願的離開了。

老夫人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柳如煙，見她離開了壽安堂，才一臉溺愛的看向榻上的小糰子。

「別裝了，你母親已經走了。」

一句話，剛剛還睡得香甜的姜嬰寧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靈動清澈，哪有半點瞌睡的迷糊勁兒？

老夫人輕輕颳了一下姜嬰寧的小鼻子，有些心疼的問道，「就那麼怕你母親嗎？不然搬來壽安堂跟祖母一起住？」

「嘻嘻，我不怕她。」姜嬰寧有些笨拙的起身，撒嬌似的撲在老夫人懷裡。

她現在還不能離開錦華堂。

她聲音軟軟糯糯的響起，「等等，等孫女再大一點，就搬來壽安堂陪祖母。」

「你呀你……」老夫人寵愛的抱著懷裡的糰子，輕輕地搖著她的小身子。

「等你再大一點，就要嫁到別人家了，哪有時間陪祖母？」

「不會噠。」這身子畢竟只有五歲，在老夫人搖籃似的輕晃下，姜嬰寧真的開始昏昏欲睡了。

「祖母，這輩子，嬰寧不嫁人了，就留在侯府陪您。」

「傻丫頭。」老夫人心裡暖暖的，輕輕的拍著姜嬰寧的身子，「睡吧，睡吧，明天你還要去學堂呢。」

其實，她心裡也有這種奢望，反正侯府今時今日的實力，可以富養姜嬰寧一輩子，到時候就招一個上門女婿，她才放心。

不知道為什麼，這時老夫人忽然想起了姬鍾離。

可這念頭一出來，她就立刻打消了。

姬家的人，就是被踩到泥里，也不可能給人家當什麼上門女婿。

另一邊，柳如煙領著柳綿綿回到了錦華堂。

一路上，柳如煙都沉默著沒說話，顯然心情很不好。

進了錦華堂，柳綿綿扯了扯柳如煙的手，小聲的問道，「姨母，你是不是不開心？今天綿綿是不是做錯了？」

她說著眼睛又紅了起來，「綿綿的身份不能跟嬰寧妹妹比，綿綿沒有資格穿戴這些上好的東西。」

「綿綿說的這是什麼胡話？」柳如煙自始至終都沒有責怪過柳綿綿。

柳綿綿什麼都沒有做錯，是姜嬰寧和老夫人仗勢欺人。

她心疼的蹲在柳綿綿身前，「綿綿乖，以後不許有這樣的想法了，你是姨母的小心肝，姨母會比疼嬰寧還要疼你，知道了嗎？」

她又接著補充道，「所以，嬰寧有的東西，你一樣會有，明天姨母就找人來給你做衣服和首飾。你呀，就安心去學堂學習，讓他們都知道你比嬰寧更聰明、懂事，明白了嗎？」

柳綿綿立刻點了點頭，「姨母放心，在家裡的時候，爹爹教過我識字，我一定會比嬰寧妹妹學的更快、更好。」

「好，好。」柳如煙聽到柳綿綿的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好了，珍珠，帶你們小姐去休息吧。」

接著，柳如煙又把李嬤嬤叫到了跟前，心事重重的樣子。

「嬤嬤，今天的情況你也看見了，說得好聽，我在這府里還是當家女主人，可實際呢？老太太一句話，我連自己院子的鑰匙都留不住。」

「小姐，」李嬤嬤輕輕嘆了一口氣，「你得忍呀，你要相信，早晚一天，這侯府真正的女主人是你。」

「我忍了呀。」柳如煙委屈的擦眼淚。

「今天不是那老太太說什麼就是什麼嗎？我敢說一個不字嗎？可眼前的情況是，出了事兒我連個能商量的人都沒有。」

李嬤嬤聽到這兒，算是明白了柳如煙想幹什麼，立刻沉默了下來。

柳如煙見狀有些著急，聲音嗚咽起來。

「嬤嬤，雲哥來京都也有幾天了，我連他面都不敢見。」

「小姐，小心駛得萬年船。」李嬤嬤苦口婆心。

「現在侯爺已經死了，你和雲少爺還怕不能團圓嗎？你就安心再等等，先讓綿綿小姐安定下來，就算是為了綿綿小姐，你也得忍一忍呀。」

柳如煙聽到這兒，便不再說話，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

「好，為了綿綿，我就再忍一忍，我一定會想辦法把雲哥光明正大的接進侯府。」

隨後，她又想到了什麼，「嬤嬤，你去把瑞卿叫來。」

但是，李嬤嬤很快就自己回來了，有些無奈的說道，「小姐，瑞卿少爺睡了。」

「混賬東西！」柳如煙氣的夠嗆。

她養的好兒子，怎麼就讓姜嬰寧那小混蛋下了迷魂湯？現在連她這個母親都不放在眼裡了？

她心思轉了轉，很快有了主意，一臉篤定的沖李嬤嬤道，「算了，瑞卿最是孝順，大概是真的睡了，明日再叫他過來吧。」

與此同時，錦華堂西院，珍珠帶著柳綿綿回到了住處。

她來到定安侯府之後，吃穿用度同樣比之前好了太多，因此特別喜歡這裡。

她一邊幫柳綿綿梳頭髮，一邊詢問了今日宴會發生了什麼事兒。

柳綿綿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珍珠有些生氣，柳綿綿就是她的主子，只有柳綿綿在侯府站穩腳跟，她才能繼續現在的好日子。

她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這個嬰寧小姐太小氣了吧，我聽其他下人說，她一年四季的衣服都穿不完，錦華堂的庫房裡全是她的寶貝，她每年生日的時候，就連皇后都會送來賀禮。」

「真的？皇后都送姜嬰寧禮物？」

柳綿綿羨慕的不行，同時有些恨恨的想老天真是不公平。

憑什麼好事兒都讓姜嬰寧一個人佔了？

「嗯。小姐，你不知道嗎？」珍珠來這兒之後，打聽了不少消息。

「當今皇后就是老夫人的大女兒，不然你以為定安侯戰死之後，侯位憑什麼沒被奪走？就是因為皇后，當然還有太子，只要他們在，定安侯府就倒不了。」

她越說越眼熱，「所以呀，小姐你想想，等太子當了皇上，這定安侯府的地位只會水漲船高，這府里人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咱們一定要留下來。」

柳綿綿贊同的點了點頭。

明天去了學堂，她一定要好好表現一下，讓那幾個哥哥還有先生都知道，她比姜嬰寧好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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