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林城一中，一直以來都有個傳統，每一次大考結束之後，拿了第一名的同學，都要在星期一升旗儀式之後，上台來分享自己的學習方法。

經常拿第一的程越，聽到自己的名字並不是很吃驚，廣播里「高三，雲箏，第一名」傳入程越的耳朵的時候，他心裡才有點驚訝。

少女雲箏，聽到自己名字的名字后，慢慢悠悠的上台來，程越看著站在旁邊的雲箏，他有點不自在，自從那晚雲箏告訴他，老唐的腿是她打殘的那天起，到現在，程越已經有一周沒見過她了。

雲箏一上台來，站在國旗下的校長臉變了變，他皺了皺眉，看著雲箏沒說話，底下的人群瞬間沸騰起來。

雲箏腳下穿了一白色雙帆布鞋，黑色牛仔褲顯得她雙腿修長，有些寬大的校服衣，她也只是敷衍的掛在身上，櫻桃小嘴染成了一個大紅唇，一張一合的煞是好看。

雲箏瞬間就成了學校里的一道風景線，所有人都為她呼了一口氣，當眾挑戰校規的，雲箏還是第一個。

演講結束之後雲箏隨著校長去了辦公室。

程越一直都在觀察著雲箏，說不清楚在看到雲箏之後自己心裡的那一份悸動是從何而來。

而雲箏自上台之後也沒看程越一眼，彷彿那天晚上是程越做的一個夢。

程越一整天都是魂不守舍的，張遠叫了他好多聲他都沒聽見。

「唉，雲箏這還真讓我刮目相看，還以為她成績應該不是很好，沒想到人家直接拿了第一名，你不知道現在她都成了我們學校的女神了！」張遠撐著頭，不可思議說。

程越突然心裡煩躁的很，他腦海中一直不斷重複著雲箏說話的影子，他心不在焉的回答「嗯，我也挺意外的」

張遠：「你怎麼了？怎麼一副沒精神的樣子？

程越不想說話，他趴到課桌上準備呼呼大睡「我困得很，放學了叫我」

張遠覺得無趣，他看了一眼程越，起身去了小賣部。

放學程越回過到家，李念英跑去打麻將去了，程越沒辦繼續雷打不動地守著自家的小賣部。

百無聊賴當中突然聽見摩托車的聲響，他好奇的往外面看了一眼，不巧從摩托車下來的是雲箏。

程越心裡憋著一口氣，就這麼直勾勾的瞧著雲箏，直到摩托車揚長而去，他才收回思緒，總覺得心裡賭得慌。

雲箏瞧見程越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她幾步走到小賣部門口，她微微垂眼，上下打量著程越，雲箏看著他，始終沉默著沒說話，最後她的目光又收了回去。

程越的心突然的抽了一抽，他奇怪的張開了嘴，過了一會也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有煙嗎？」雲箏問。

「煙？是抽的那種？」程越懵了，他沒來由的問出這一句。

雲箏兩隻手有節奏地敲打著櫃檯，她輕笑出聲「不然還有哪一種的煙？

然後雲箏的手指著櫃里排列整齊的各種煙「拿這個」

雲箏手指著的煙正是價格不便宜的軟中華。

程越沒想到雲箏抽煙，他想也沒想就說出來一句「不賣未成年」

雲箏一愣，她又笑出聲來「今天剛好18，你說能不能賣？」

程越顯然沒想到今天是雲箏的生日，過了一會，他緩緩的拿出煙來，遞給雲箏。

「生日快樂」

正要上樓的雲箏聽見程越的聲音，又轉回去，神色複雜的看著程越。

隨後道了聲謝謝，就繼續上樓了，到了家門口雲箏拿起手裡的煙摸了摸，又把它揣進包里。

雲箏打開門，家裡死氣沉沉，她走到客廳喝了一口水，想了想又下樓去。

程越又見雲箏下了樓了，他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雲箏對這些地方不熟悉，轉來轉去就在一個黑漆漆的巷子口停下了腳步，程越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愚蠢，正要轉身離開。

突然一聲清脆的耳光響了起來。

程越皺著眉頭，回頭一看，天太黑，那個巷子口本來就是死角，他也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他心裡一急，剛要上前去，只見遠處的雲箏側過身來，她手上燃燒的紅彤彤的星光越來越明，雲箏原來是跑到這抽煙？

隨即一聲粗魯的咒罵聲傳入程越的耳朵「你天天存心的找著辦法給我找氣受是不是？

程越心裡一驚，趕忙退回腳步。

雲箏的頭被重重的甩到牆上，她隨即歪過頭，手裡的煙也被這一耳光，震落在地。

那人抓起雲箏拿著煙的那一隻手，用力一扯，只聽見雲箏抽泣一聲，並不反抗。

雲箏的身體像被抽幹了力氣一樣，她把身體的全部力量都寄托在牆上，良久嘴裡才抽泣的喊出一聲「爸……」

雲箏其實並不會抽煙，只是心裡煩躁想找個東西來發泄情緒，在危險邊緣試探中就遇見了下班回家的雲勤。

平時雲勤喝醉酒時打她下手更重，她也不會覺得委屈到想要哭，可能因為今天是她生日的原故，她的聲音既然有些哽咽。

程越聽見雲箏喊出的那一聲「爸」他愣了愣，立刻停下腳步來，一搖一擺地走回了家。

少年好像窺探到了雲箏藏在風光背後的秘密，他倒在床上，思緒早已經飄到了九天雲外了。

他閉上眼睛，一片黑暗中突然出現雲箏茫然失措的影子。

程越又爬起來，連忙坐到讀桌旁，他隨手拿了一本小說翻開，平心靜氣地看了起來。

「櫻桃般的薄唇像塗過唇彩那般艷麗，娃娃般修長魅力的眼睫毛微微扇動著，黑色深邃的眼眸如同黑夜裡的珍珠，色澤命令橙澈，完美的輪廓散發著妖嬈的氣息」

少年程越仔細地反覆的讀了這一句，眼前孚現出的又是穿著藍色襯衫連衣裙的雲箏。

程越又覺得心裡煩躁了起來，他趕忙把書往桌上一扔，隨手拿上了一件衣服去了浴室。

林縣緊靠著海，走出錯落有致的巷子口就是延綿不絕的大海，還沒被開發的大海一片祥和，只有在夜晚時分，才會熱鬧起來。

程越早早地就跑到小賣部門口，他仔細觀察著走過的行人，卻連個雲箏的鬼影都沒看見，他又在小賣部門口徘徊了一圈，確定了雲箏不會出現之後，他才悻悻的上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