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雲箏的手不小心碰到碎玻璃片,才染上了血跡」程越從容的回答,這和雲箏的口徑一模一樣。警官繼續問:「但也很奇怪,即使雲箏被綁架,你怎麼又偏偏知道她在哪裡?」
「當時她失蹤的時候,我到處找,後來看見楊路鬼鬼祟祟的往渡口走去,覺得有些奇怪,跟著他才發現雲箏的。」程越如實回答
警官繼續:「你們幾個有了矛盾,楊路要殺了你,雲箏一時心急才推開他的?當時有沒有看到地上的玻璃瓶?「沒有。」「雲箏呢?有看到嗎?」
「應該沒有,當時情況有些混亂沒注意看。」警官輕輕點一下頭:「你怎麼確定她沒看到?」「當時那麼急誰會注意看啊!」程越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警官問:「雲箏把楊路推倒之後,你們知道他受傷了怎麼不喊救護車?」「害怕,當時見他倒下了,下意識的就跑了。」
「楊路倒下之後有沒有說什麼話?」程越想了想,「沒有,當時他已沒動靜了。」
「你們跑了之後也沒打算回來救他?」程越眯起眼:「本來打算報警的,後來晚了一步,事情就成這樣了。」
該問的問題都問完了,程越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他扭頭看警官一眼,警官搖搖頭笑了笑,起身說:「本來這個事情是合法自衛,但是當事人死了這性質就不一樣了,你做錯的是沒及時報警,現在沒事了!
程越心裡摸不準,他趁機問:「那雲箏呢?她會怎麼樣?」警官一臉沉思:「嘍,你看見走廊里的那兩個同學沒有,楊路死之前她們是唯一的目擊者,現在錄證詞,不出意外的話,她可能要吃幾年牢飯。」
程越怔怔沒說話,卻又忍不住偷偷瞥劉曉靜和顧洋一眼,他也正看著他,眼神卻閃躲著,他瞥下眼轉身就走了出去。
程越走後,警官轉身進了辦公室,楊路父母坐在辦公桌前等他。警官坐下,如實說來,道:「楊校,南程越並沒有什麼嫌疑,只是當時害怕不敢報警,你兒子的這件事,我們也調取了監控錄像,最後出現在病房的確實是雲箏,再加上目擊者的證詞,事情沒跑了。」
「我就說……我就說…是她。」楊母喜極而泣,「我兒子本來好好的,要不是她也不至於成現在這個樣子,更不會好端端的走了!求你們一定要還我一個公道,把哪小禍害繩之以法,方可解我心頭之恨!!」
楊路父親沉吟半刻,道,「這幾日為了我們家的事麻煩你們了,事情有什麼進展麻煩再通知我們一聲,我不能就這樣白髮人送黑髮人。」
楊母一聽,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緒又泛出來,她大把大把的流著眼淚:「就是她害我兒子,你說她小小年紀怎麼有那麼狠毒的心啊!」
楊路父親坐不吭聲,但神色仍有不甘。
雲箏從事的那段日子,程越一直被關在在家裡,看不到雲箏更聽不到她的消息,程越心裡越發奇怪,有次在小賣部門口,幾個女人議論起楊路的死,不無可惜,又說到雲箏。「別看她小小年紀,每天就穿著幾塊布在街上晃,說不要臉也是抬舉她,勾引人就算了,還膽大包天敢殺人!」『她不坐幾年牢,別人怎麼會解氣,聽說明天就判刑了,不知道會判幾年。』幾年?說幾年都少了,沒讓她一命換一命都阿彌陀佛了!」「沒媽管的小孩就是害怕,心理怕是都不太正常。」
當時程越經過,聽了這話正氣著呢,也不知怎的心思忽然被「明天判刑」給吸引住了。
李念英也在,程越留意了她許久,旁邊有人問說:「念英姐,你家程越怎麼回事?怎麼會和雲箏扯上關係?」李念英冷了冷臉,道:「你哪隻眼睛看我家程越和她扯上關係?我兒子我最清楚,他可害人可沒膽害人,你管好嘴巴。」哪人訕訕一笑:「我就是聽說,好奇就來問問你,你不要生氣哈。」所有人一聲不吭,沒人說話了。
剛好程越瞥見了遠處的顧洋,估計他也聽到這番議論,遠遠的繞開了,他趕忙轉身跑到窗戶邊喊,顧洋回頭見是程越,他站著一言不發,程越心裡較著勁,咬牙切齒的問:「你為什麼作假證?」
顧洋心裡估計有愧,他低下頭后又抬起眼皮:「我說的都是真話。」
程越還想問,顧洋卻轉身離開了,程越站在窗口狠狠地瞪著顧洋的背影。
很快,程越就收到一個不好的消息,程越保送的名額被取消了,李念英和程文峰在客廳獃獃坐了一小時,一邊看程越一邊在哭,就差沒動手了。
這對於李念英是個致命的一擊,驕傲的兒子頭一次讓她失望了,她抹著眼淚,:「高考之前你哪裡都不許去,給我好好複習。」
程越低下頭:「媽……你讓我出去好不好,保送取消了,我還可以高考,高考我有信心。」
李念英眼裡含著淚:「出去又去找雲箏?她遲早要把你帶壞了!你說說哪一件事不是因為她!差點你就成殺人幫凶了!你還想著要去找她!」
程越的眼睛沉寂下去,:「媽……不是因為她,她不是這樣的人,我知道。」
「你……你瘋了!你知道什麼,她都要坐牢了,你還在說什麼傻話,要是她乾乾淨淨誰會平白無故冤枉她!她活該!」李念英淚流滿面。
她又顫聲道:「你聽話,不要再和她牽扯了。」
程越眼框紅了,他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第二天程越趁著李念英轉身之際溜了出去,他慌慌張張的跑著,李念英突然回過頭來:「阿越!」她又朝著屋裡喊:「他爸!」
程越一急,速度更快了。
跑到派出所,不見其他人身影,程越心中一沉,立刻又跑到檢察院,在門口心急如焚,卻四處都沒有楊路母親的的影子。
程越發了懵,喃喃道:「難到不是今天判刑?」
一打聽才知道,雲箏一早就被移交到市裡的監獄了,才剛走沒多久,程越立刻趕到車站買到開往市裡面的車票。
張遠趕來,看到程越愣愣坐在候車廳,:「你去哪?」張遠大吼。
明明沒有風,程越的眼睛卻滿是通紅:他說:「新許我去還能看她一眼。」
張遠一懵:「你看不到了,阿越。」
程越顫了顫,眼睛濕潤地看著他,他突然低下頭,雙手用力摁了摁腦袋,又抬頭看著手裡的車票直發笑:「她判了幾年?」
「七年……」
他拚命去追,卻再也再追不上她,腦海中只剩雲箏最後望向他,絕望,無助的眼神,他眼睜睜看著她走進了深淵,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