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需要緣分
季平舟個人比他們幾個加在一起的作用要大得多。
一通電話。
禾箏疑神疑鬼的心思就沒了。
醫生讓怎麼做就怎麼做,吃東西也按時吃,情緒穩定,連脾氣都不鬧了。
卻也沒少聽見方陸北跟程家樹私底下討論。
說她耳根子軟。
這種話,她向來聽聽就忘,倒是明姨,年紀大了,比她疑心還重,在一旁給她從冰箱里拿了塊慕斯,也就切一小塊解解饞。
蛋糕表面晶瑩剔透,果醬是最貴的,沒有膩味,只是甜,清新的甜。
禾箏不能吃太多這些,吃撐了就會吐。
何況她自己還不知道自己撐不撐這個問題。
「就不能多一點點嗎?」
她嘆了口氣,模樣悲傷。
明姨搖頭,很規矩的,「少吃一點,這都要到預產期了,還不注意些,而且那天連舟舟都不在身邊,要是有點三長兩短的……」
「明姨。」
方陸北坐在隔壁的吧台。
聽到她這麼說,自然不悅,「別說這些不吉利的,你看方禾箏那個樣,誰都能有事,就她命硬。」
禾箏翻了個白眼。
她一點也不覺得方陸北這是在關心她。
「謝謝您,」說著又瞄向程家樹,他倆坐在一起,活脫脫就是要為非作歹,「你們能不能討論的時候小聲點,有說人壞話當面說的嗎?」
方陸北不在乎這一塊的東西。
「我們可做不來背後議論人那種事,要說就當面說。」
這下他們全都站在了同一陣營。
明姨也跟著他說話,「也不怪陸北心直口快,這都哪個日子了,也不見舟舟人,你就是心軟,被他哄兩句就算了,沒有那個姑娘像你這樣。」
「人家忙。」
「瞧瞧。」方陸北冷笑著,「這時候還替他說話。」
他碰了碰程家樹的手。
話說得認真,「要不你倆搭夥過算了,不等舟舟了,就讓那孩子叫程家樹爹吧。」
「你給我滾蛋。」禾箏勺子上還貼著塊蛋糕,沒送進嘴裡,就顧著罵方陸北了,「那行嘛,以後你有了孩子,也叫程家樹爹吧。」
「行啊。」
方陸北狀態輕鬆。
是自以為自己不會做爸爸了,所以無所謂,「叫就叫,白撿個富貴爹,挺不錯的。」
「臭不要臉。」
禾箏被他氣到,蛋糕也吃不下了,因為懷孕,常常喘不上來氣,方陸北見她這個樣子就害怕,「吵歸吵,你別動了胎氣。」
「少咒人了。」
她才不吃這一套,轉過身,繼續吃自己的東西,季平舟太久沒出現,所以他們明裡暗裡都在撮合她跟程家樹,可他們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
程家樹脾氣好,聽到這種話總是一笑而過。
看望過禾箏出來,程家樹跟方陸北一路,他開車,方陸北在副駕駛調試新安裝的車載音響,這車是他新提的,同型號上路的還不多,程家樹想試駕,這才給他開了。
才走過一個彎,程家樹想調整座椅高度,往後躺了下,便看到了掛在車頂搖擺著的東西,具體看不清那是什麼,形狀有些奇怪。
也不像一個裝飾品。
「這是你掛的?」
他隨口問,沒當回事。
方陸北瞥了眼,他是不會心虛的人,就算做了虧心事都不心虛,何況只是偷偷拿了人家的照片壓縮到不能再壓縮,然後放在掛墜里,透著光時才能看到一點輪廓。
知道程家樹就是隨便一問。
他自然也沒當回事,「買車的時候送的。」
「難怪。」程家樹低聲應了。
方陸北看他,他模樣也不賴,比起季平舟要稍差一些,但也是眉清目秀,事業蒸蒸日上,是不少女人結婚的首選。
季平舟這樣怠慢禾箏。
他們的心境都有所變化,甚至希望程家樹跟禾箏在一起,相比起來,他是不差的,家裡有魏業禮撐腰,將來一定會跟魏緒一起做好魏家的產業,他在這裡照顧禾箏,也是矜矜業業,沒有片刻的忽視。
相比之下,季平舟就差了太多。
方陸北不得不為禾箏以後考慮,便大膽問起了程家樹,「等禾箏孩子生下來了,要不你給他當爹得了,我看舟舟根本靠不住。」
「我?」程家樹搖頭,「我也靠不住的。」
「你不願意?」
路上車不多。
所以他可以抽空偏頭看方陸北一眼,雖然是帶著笑的,但也不算高興,甚至有些悲憫。
「我願意,他倆能願意?」
他敢相信。
他只要答應了,季平舟第二天就能殺過來。
倒不是不想,是不願意再給他們添亂,他們之間走過了太多坎坷,實在不能再有意外了,況且禾箏那個樣子,可是隨時會崩潰的。
方陸北不問太清楚,但也大概懂他的意思了,「所以這種事,太需要緣分了吧?」
「可不是嗎?」
早一天,晚一天出現都不行。
一定要剛剛好,不然軌跡就會被改變。
禾箏遇到季平舟的時候,就是剛好的時候,剛好他失明,剛好能讓她趁虛而入。
不然以他們倆當時的身份地位差別。
季平舟永遠也不可能讓她進入生活,回首望去,一切都是恰到好處。
方陸北就沒有他們那麼幸運。
他始終感懷的,是無法觸碰的陳舊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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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跟程家樹聊過後,方陸北再也沒有盲目撮合他們,對季平舟那邊卻開始施壓,將禾箏的預產期告知還不夠,還要每天報告她的情況,讓他著急。
其中說的最多的,卻是禾箏跟程家樹的進展。
他們倆沒可能了。
但還可以拿來氣氣季平舟,讓他著急。
小助理每天看到方陸北發來的那些,也替季平舟著急,他可不希望季平舟因為工作而失去家庭,怎麼算,這都是一筆不划算的買賣。
季平舟能看到那些東西。
很多都是禾箏的照片,但方陸北總會有意無意地帶著程家樹出境,好讓他吃醋。
他是吃醋,但也不會明說。
那些東西都印刻在他的腦海里,忘卻不了,只待工作結束過去時,再教訓方陸北,或者說,再向禾箏賠罪。
他要趕在預產期前過去。
手上的動作也要加快,爭分奪秒,好在工程已經趕了半年之久,所有調試也穩定下來,只等最後審批結束就能脫身。
燕京落了一地的枯黃葉子。
入了秋,略微寒冷的氣溫讓街頭巷尾的人都裹緊了衣領,季平舟望去時,身體也是冷的,有時車子會路過熟悉的街道,看到朦朧中熟悉的人影,很思念。
這份思念讓他行動加快,努力了許久,才終於在禾箏的預產期前完成審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