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辯論與挑釁
「我才零級，『高手』自然不屑與我搭檔，即便我不是女子！」我故意抬高他們的身價，這是罵他們自視甚高，狗眼看人低——看不起等級低的！
——誰讓他們在我的面前毫不忌諱，完全看不起無名的？
他們倒也不笨，迅速地反應過來，在我的身後急聲地叫罵：
「你……切！拽什麼拽，搞了半天你才零級！」
「還別說，她雖才零級，卻是美女呢！她是什麼類型的玩家？」
「和幽冥一起的，能是什麼好的玩家？她一定也是幽冥！男幽冥和女幽冥，真叫搭配！哈哈哈哈……」
「說的也是——她等著受人白眼吧！誰讓她是幽冥？」
「和無名一塊的果然不是東西！還有，也就數那無名，每次任務都失敗！真是沒用，虧他還是我們幫會的！」
「說的是！下次讓我遇上他，非好好地修理他不可！」
「嘻，就是！誰讓他是幽冥！活該！」
……
他們一句一字地對我和無名極盡諷刺。
我本也不想理睬那自帶偏見的倆傢伙，偏偏他們毫無自覺性，越說越難聽。我聽得臉色漲紅，終是停下了腳步，豁然回了頭，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
「不好意思，我是劍仙，不是幽冥！」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反駁他們的話語。
那兩人再次傻眼，半晌才結巴地反問：
「你是劍仙？這不可能！」
「你是劍仙？怎麼可能！」
他們的神色，活像吃了蒼蠅一般得難受。
「我是劍仙，怎麼不可能？」看到他們吃鱉的面色，我愉快地笑了。
「……你既是劍仙，怎麼和幽冥為伍？」
「更何況你是女劍仙，應該找一個高手帶你！」
「身為劍仙的我怎麼就不能和幽冥為伍？為什麼女劍仙非要找一個高手帶？」我斜視他們，頓覺無語，「為什麼你們皆以為女性需要依附於別人？」
他們倆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總算找到了反擊的理由：
「幽冥是所有玩家中資質最劣的！你跟著他，不會有好結果的！」
「高手帶你，會讓你的等級更快地提升！你也不願自己等級低，總被人欺負吧？」
「幽冥雖說資質最劣，卻不能決定他的一生！更何況這幽冥是你們幫會的，你們不幫他說些好話，卻盡挑出他的刺！」我極力地辯駁，「我沒有被欺負，我被無名保護得很好！那些高手，大多數都是用錢堆出來的貨色！倘若他們像你們一樣能力雖強，品行卻不正——讓我與那類傢伙為伍，我壓根不稀罕！」
他們瞪大了眼珠，驚詫地說不出話來。
「我是零級的劍仙，會靠自身的毅力升級，總有一天我會變得比任何人都強大！」我把下巴一抬，作了最後的總結，「無名雖是幽冥，但他不會輕言放棄，他會和我一樣努力，總有一天，你們會仰頭仰視他！——我不許你們再侮辱我的搭檔！」
「搭檔？」兩個傲氣幫會成員張口結舌，用怪異的眼神打量我，「你說你和無名是搭檔？你？無名？搭檔？你了解你在說什麼嗎！」
「當然了解！」我再抬下巴，鬥氣昂揚，「我和無名組隊了！今後我們會一起做任務——我幫他，他幫我，他不就成了我的搭檔？」
「你……」那兩個傲氣幫會成員哭笑不得地望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和無名的等級雖然低了點，但是我堅信，我和他都是『潛力股』！」看見他倆啞然，我祭出狠話，再接再厲地鄙視他們，「你們最好小心，再讓我聽到不乾不淨的話，我絕對不饒過你們！」
一個傲氣幫會成員被我氣得額頭暴出青筋，差點向我暴力揮拳，另一個傲氣幫會成員適時地制止了他：「她……她說得也對，你想想阿奇，他也是幽冥……」
「無名怎麼能和阿奇相比！」那個傲氣幫會成員打斷了他的話，氣呼呼地對我說，「你這小丫頭，等級雖很低，倒很會辯論！」
嘴上不滿，他們卻喘著氣，倏地冷靜下來。
「你們好好地檢討檢討自己！」我仗著他們服軟，乘勝追擊，耀武揚威地一通訓誡，然後不顧他們是何種神情，快速地轉身離開——奇怪，「阿奇」這名字很耳熟，我在哪裡聽過？
……順著溪水往前走，那座兩層的公寓從我的身邊緩慢地後退，隱約從公寓里傳出來的嘈雜聲也漸漸地遠去。似乎快到中午，天氣真是晴朗：太陽高高地掛起，天空一片清澈的蔚藍，飄動的雲朵顯得格外得白凈，幾隻鳥兒飛過，偶爾鳴叫了幾聲，為這寂靜的天空帶來一絲別樣的靈動。
我獨自一個人，默默地走在一望無際的草地上。再回頭，已是看不到公寓的身影，再往前，卻是一塵不變的景色：草地。真是奇怪！我走了多久，以至於連我的雙腿都感覺有些麻木。
——何時我才能到達紫藤樹林？我繼續地邁步，雙眼時不時地瞟向歡快流淌的溪水，直到我的耳邊傳來一通呵斥：
「你們這些傢伙，來這裡做什麼？這裡是傲氣幫會的地盤！識相的都給我走開！」
「我倒不知道你們幫會什麼時候有領地了？哈！這可真是一條大新聞！」
「你們到底走不走？一直杵在這裡，難道是想挑釁？」
「凄美相惜，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哈！你不過是傲氣一軍家族的族長而已！有什麼資格讓我找茬兒？真要動手，至少把你們的幫主叫來！」
「對付你們，根本不需要我們幫主出手！我一個人就能應付！你們通通讓開！」
「口氣倒不小！哈！但願你不是在說大話！」
對話聲戛然而止，我心中吃驚。
在我一聽「凄美相惜」這四個字時，我猛地抬頭望去，遠處突現兩支隊伍：一方估計有三十多人，皆是一身的紫色衣袍，手腕上配有一條紫紅色的手鏈。他們讓開一條道，留下一名修長的身影站在紫藤樹林的正中央。與他們相對的另一夥敵人則是面帶諷笑，他們在人數上更佔優勢，大概有五十來人，皆是配帶了一條藍色的手鏈，服飾卻各不相同。
他們擁簇一個面容清瘦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大步上前，正對那名修長的身影。我伸長脖子，眼尖地望到那中年男子的胸前戴有「傲戰（等級：二十）」的幫會勳章、「傲戰一軍（等級：二十）」的家族勳章和「族長純囂張（等級：二十八）」的個人勳章，勳章皆為藍色。他身形勻稱，人如其名：有一張桀驁不馴的臉龐和一頭爆炸式髮型，看上去非常張狂。
「傲戰幫主，你究竟想怎樣？」那名修長的身影背對我，聲調意外清冷。
那中年男子粗魯道：「哈！凄美相惜，來場切磋！我要看看你的程度！」
那名修長的身影冷冷道：「對不起，我沒興趣。」
「哈！可我有興趣！只要我有興趣，我就不會離開這裡，除非你能打敗我！」那中年男子惡意十足，挑釁道，「抽籤進行『團體切磋』！三比三的那種！每次勝者可以帶走這裡的任何一名成員，敗者不準反對，敢不敢？」
那名修長的身影道：「我為什麼要應答你這個條件？」
那中年男子挑眉道：「怎麼？哈！你怕了？」
那名修長的身影沉默了許久，也不答話。
雙方成員沒有一個敢說話，他們各自散到兩旁，小聲地商議。我迅速地思忖：聽聞他們的談話，那名修長的身影或許是凄美相惜。
——我找到了！我心底一陣雀躍，當下定了定神，輕聲一喊：「凄美相惜！你是本人？我是替長老闆送信的人！」
豈料，我這一句話，竟引所有的人齊齊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