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見林雪妍

「我可不想死，方才你為何要幫我？」黑衣男子越看她越像那個人，也是一身紅衣，面對敵人也是如此鎮定自若。

「我不是幫你，我是幫自己！」她閉上眼睛假寐。

黑衣男人看向肩膀的傷口，「你很像一個人，只可惜，她已經死了。」

「誰？」鳳千顏壓根懶得和他聊天，隨口應答。

「鎮國候嫡女林君沫。」

她蹙眉睜開眼睛，眼中多了一份波動，不過很快就壓下。

「林小姐乃是京城第一人，樣貌武功才華都是京城女子未曾有的，我不過是一個小小女子，可不敢認下像她。」

這人究竟是何人，竟然能認出她來，可她印象中該是不認識他才對。

「不，你們除卻樣貌，哪裡都像，她是個萬人敵軍也能淡定自若，孤劍直闖敵營的女子，一襲紅衣比戰場鮮血更加鮮紅！可惜了，巾幗女子，才智武功皆是獨一人的女子，卻識人不清，對那蕭景浩滿眼溫柔，世人都說鎮國候府失火是意外，可我知道，那樣的女子，定是只有在蕭景浩的跟前才會放鬆警惕，能害她的人也自然只有蕭景浩！」

她緊緊抓著墊在墊子上的紅綢布，緩解心中的恨意，為何，一個陌生男子都如此懂她，她能冷眼看天下人，卻將獨有的溫柔給了蕭景浩，可他是怎麼回報自己的，真是可笑！

使勁壓下了不當的情緒，她只有冷漠，「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林小姐早逝，確實遺憾，可什麼算計，什麼意外，與我無關。」

他笑了，黑衣襯托，他的笑清冷卻乾淨坦然，「你叫鳳千顏？我記住你了。」

說罷他一翻身從底板下離開，思音仔細檢查，嘟囔道：「改日定要讓人將這底板釘好，實在是太危險了。」

鳳千顏卻還在回想他所說的話，能讓全城戒嚴的男人定不是無名之輩，他說記住她，說不準以後還會有見面的機會，只是不知是敵是友。

東宮花園中，別家的姑娘都已經到了，正聚著一起說話呢，鳳千顏在林君沫時候一心想著為蕭景浩謀奪太子之位，壓根就沒有精力和京城的這些女子結交，就算見過幾面也都是泛泛之交罷了，如今想來，自己錯失了多少，這些女子都是家中寵愛的嫡女，比起那林雪妍，不知好上多少。

她尋了一個位置坐下，今日便是要等著那林雪妍來。

一女子瞧見她在此一人坐著，頂著溫柔的笑意前來，「千顏，我還以為你今日來不了呢。」

眼前這個人，她印象中好似是左相之女季佩芸，以前宮宴倒是見過幾面，鮮少有交流。

思音看她迷茫，忙說道：「小姐，這是季小姐，以往曾和您有借書之交。」

又對季佩雲說道：「季小姐，我家小姐落水后醒來，很多事情記不住了。」

季佩雲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千顏不必緊張，我沒有惡意。」

她淡淡一笑，沒有說什麼。

「來了來了，太子妃來了。」那些姑娘吵雜地看向一個方向，林雪妍正被宮人簇擁而來，她今日穿的可真是夠隆重的，一身淡黃色宮裝衣裙，頭上珠釵環繞。

只可惜她慣會裝那嬌柔女子的模樣，這身本是端莊大方貴氣的裝扮在她身上卻無法完全凸顯其本來的貴氣威嚴。

「太子妃今日好美，當真是傾國傾城。」

蕭景浩如今做主東宮，已然是儲君，那些小姐就算是不想為了家中惹禍，也願意奉承林雪妍幾句。

那林雪妍被誇的飄飄然，「哪裡，這些都是太子殿下親自為我選的，是太子殿下眼光好。」

「太子殿下當真愛重太子妃，以後定是恩愛非常。」

就是這種的感覺，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以往她只能看著林君沫被所有人誇讚，她就像是林君沫身邊的綠草，永遠沒有人能看到。

林君沫，你看看啊，如今被眾人捧著是人是我！

她環視周圍，享受著誇捧，卻看到一抹大紅的身影，清冷淡然，像極了林君沫！

她忽而腳軟退後，差點就摔倒在地，幸虧身邊的宮女手快將她扶住了，「太子妃，您怎麼了？」

她顫抖著雙手指著那抹大紅身影，「她……她……」

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有人認出了，「那是右相嫡女鳳府二小姐鳳千顏。」

鳳千顏？不是林君沫？

她仔細看過去，真不是林君沫，又怕還是看錯，快步走過去，站在鳳千顏跟前，定定盯著她看。

眼下她還不是正經的太子妃，鳳千顏也無需向她行禮。

「不知林二小姐何故這樣看著我？」

鳳千顏雖然一手掐死她，可如此這般，自己也就沒有機會殺了蕭景浩，不行，不能讓他們就這麼死了，定要讓他們痛苦千倍萬倍才能將他們殺了。

不是她，真的不是她！對，她已經死了，又怎麼可能活過來，自己親眼看著太子殺了她，就算當時沒死，一把大火，早就已經挫骨揚灰了，不可能還活著。

右相嫡女？當朝右相那可是舉足輕重之人，這段時間她好似聽到太子不止一次念叨著要拉攏右相，這樣一來，太子之位會更穩。

聽說右相寵愛自己的嫡女，要是自己能和鳳千顏交好，太子定會歡喜，更為寵愛自己。

「早就聽聞千顏姐姐的大名，今日才能得見，故而想著好好認認才好。」林雪妍用處了自己慣用的嬌柔語氣。

鳳千顏笑了，「林二小姐這一聲姐姐，千顏可不敢當，你馬上就要是太子妃，尊卑規矩，您能忘，千顏可不敢忘。」

那些小姐都是嫡女，自幼就被教導規矩，規矩二字牢牢寫在心中，可鳳千顏這句話雖沒提到林雪妍的庶女身份，卻還是讓她們想起，暗嘆，真真是個庶女，規矩都不懂，比起鎮國候嫡女的巾幗英氣，差遠了！

林雪妍笑意頓住，可多年經驗，她早已學會沒臉沒皮，伸手就挽住鳳千顏的胳膊，「千顏姐姐說笑了，我年紀比你小，喊你一聲姐姐是應當的。」

這是告訴眾人自己喊姐姐可不是因為沒記得規矩。

鳳千顏點點頭，「也是，我與你長姐林大小姐該是同年出生，年紀確實比你大一些。」

林雪妍忽然發作，收起笑容怒容浮現，抽出自己的手，喝道：「好端端的，你提她做什麼？莫不是純心破壞？」

鳳千顏一臉無辜，「林二小姐，你不是與林大小姐姐妹情深這才姐亡妹替，我不過忽而想起提了一句林大小姐，怎就純心破壞了？還是林二小姐並不如傳說中那般和自己長姐感情深厚？」

「我說了不許說，你還待要說那死人？」林雪妍原本面對她這一身紅衣就不舒服，她幾句刺激之下更是忍不住了。

「林二小姐這般，還真是讓人驚訝，那可是你故去的長姐，怎能用那死人所稱，倒像是稱呼仇人那般，還是說林大小姐的死卻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