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也許這就是過年吧
素墨勾勒山水畫卷，熱熱鬧鬧的除夕，向下一看，是一片花海。
爆竹聲伴著歡呼闖入耳朵，元鍾離拉著元縹緲的手，說要帶她去凡間看看。
凡間魚龍齊舞玉壺光轉，一派喜氣景象，家家戶戶都貼上了春聯，爆竹聲中一歲除，你家養魚我養豬。
元縹緲一路走走吃吃，手裡拿了小糖人、糖葫蘆、栗子、玉米棒子一大堆吃的，跟元鍾離說還想要。
元鍾離眼淚汪汪：
「我是過年呢還是被貶下凡養豬呢！」
元縹緲邊吃邊拍拍元鍾離的後背：
「淡定，不管下不下凡你都得養自己。」
然後把栗子殼往他手心裡一放：
「送你的禮物。」
元鍾離看著栗子的殘骸心酸無比：
「你這是拿我當垃圾桶了唄！」
「記得垃圾分類，你是濕垃圾桶。」
元縹緲補充道。
迎面走過來一對新婚夫婦，女孩手裡也拿著一串糖葫蘆，吃到一半打了個嗝，把糖葫蘆遞給了丈夫，撒著嬌說：
「吃不下了，你幫人家吃嘛！」
丈夫接過了糖葫蘆塞進了自己嘴裡，摸著她的頭，寵溺地說：
「好，你吃不下的都給我吃。」
元縹緲有點酸了，小心地扯了扯元鍾離的袖子，裝著尖細的聲音說：
「你看，人家丈夫都吃妻子剩下的，你什麼時候能吃我剩下的嘛～」
元鍾離打量了一下元縹緲：
「你能剩嘛？」
元縹緲撫摸著自己圓鼓鼓的肚子，思考了一下自己的食量，昂首挺胸地說：
「我不是剩了栗子殼給你嘛！」
元鍾離：「……」
優秀，不愧是他戰神的媳婦。
元鍾離低下頭看了看手裡的栗子殼，一股幸福之感油然而生，他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這個小姑娘怎麼就這麼討厭啊，想給她買遍天下所有吃食，讓她永遠生活在幸福中。
「偷東西！那個人偷東西！」
「抓住他！」
突然一聲厲喝，元鍾離元縹緲齊刷刷地回頭看見一個粗布麻衣的小哥正在狂追一個看不清影子的小個子，並嚷嚷著他偷了東西，要抓住他。元鍾離一眼就看出那是個妖怪，不是凡人，扔了元縹緲就要追上去。
「喂喂喂，」元縹緲拉住了他，「除夕節把女朋友扔了搞事業？」
元鍾離委屈巴巴地沖元縹緲撒嬌。
元縹緲把手裡的糖葫蘆糖人蛋糕玉米棒子全都塞進了嘴裡，跑得比元鍾離還快：
「你歇著，我來！」
然後元鍾離抱著玉米棒子殼、糖人的棍子和糖葫蘆的簽子看元縹緲飛奔而去，一個後空翻抓住了那個小妖的后領子，大喝一聲：
「呔！除夕偷東西吃，讓不讓……唔……咳咳咳……讓不讓老百姓過年了！」
元鍾離拍了拍她的背：
「姐姐，你把東西咽下去再說話唄！」
元縹緲翻著白眼咽了半天才咽下去，英姿颯爽地質問道：
「你！讓不讓老百姓過年了！」
一陣狂風吹來捲起沙塵迷住了人的雙眼，那小妖轉身就要逃，被元縹緲隨手拔出元鍾離的劍架在了那小妖脖子上，惡狠狠地一句：
「犯了錯誤還想逃！」
小妖無奈，可憐地轉過身來，化作原身，沖元縹緲賣萌。
元縹緲這才看清，這原來是一隻小小的狸花貓，眼睛大大的，還蠻可愛。
「喂，不能因為你可愛就偷東西！」
元縹緲十分嚴肅。
狸花貓委屈巴巴地說：
「我……我平時也不怎麼偷的……這不是過春節想吃一口肉嘛……神仙姐姐……」
元鍾離打量了一下這隻小花貓，看起來也挺可憐的，隨手從旁邊肉鋪上抓了好多肉給他：
「過年了，拿去吃吧！」
狸花貓兩眼放光：
「謝謝神仙！謝謝神仙！」
「好好修行，別入歪魔邪道，你也能修成神仙的。」
元鍾離微笑地看著狸花貓遠去，想到了從前的自己。
他也曾來過這凡間，看凡人過佳節吃東西，他們總能在這一天歡聚一堂，吃最好吃的東西，穿最漂亮的新衣服，放鞭炮嚇走那些怪獸。
那時他覺得，人間真好，比動物界好。
「喂，你，付賬。」
旁邊肉鋪的老闆只看見元鍾離抓了一坨肉過去，當然會向他要錢。
元鍾離無奈，遞了一串錢過去：
「大哥，這大過年的，您還做生意啊！」
大哥擺了擺手：
「大過年的鄉親們就不吃肉了嗎？看你長得挺乾淨的，給你打個折吧。」
然後擦擦手，把剩下的錢還給了元鍾離。
元鍾離圓滿地笑了，回頭向元縹緲伸出手：
「我的劍拿來。」
元縹緲把劍給他：
「吶吶吶，你賤，不跟你搶。」
肉鋪大哥嚇了一跳，害，早知道元鍾離有這麼大一把劍，不得嚇得鋪子都給他，還哪裡敢要錢。
元鍾離伸手一陣玄光射出，把鍾離劍收回到了袖子里。肉鋪大哥已經嚇傻了，獃獃地說：
「神仙！神仙吶！」
元鍾離急忙過去悄悄說：
「保密保密，我們神仙下凡呢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的，你一定要保密。」
肉鋪大哥又拿了兩坨肉打包給他：
「吶，拿著拿著，就當孝敬神仙了。說實在的，干這生意的經常拜神仙，不然小命都得被收去了。」
元鍾離收下了那兩坨肉：
「行，那我就保佑您福如東海，年年有餘！」
元縹緲戳了戳元鍾離：
「兩坨生肉，你吃啊！」
元鍾離指了指旁邊一家客棧：
「這不是有吃飯的地方么！」
這家客棧叫四合樓，裡面掛滿了小葫蘆小燈籠，還有人敲鑼打鼓唱歌，年味十足。觥籌交錯，詩詞橫飛，古人的世界也是一樣豐富多彩。
「客官吃點什麼！」
小二笑盈盈地來招待客人。
元鍾離隨便點了幾個菜，朝小二一笑：
「借你們的廚房一用。」
元縹緲百思不得其解，元鍾離這是要去廚房捉妖，還是要炸廚房？人家酒樓招他惹他了！
萬萬沒想到，元鍾離借他們的廚房露了一手，秀了一道粉蒸肉。元縹緲討了一碗米飯，拌著吃賊香，清粉入喉，肥肉鮮美。
「想不到吧！你夫君還是個廚藝天才！」
元鍾離驕傲地說。
「給哪個女人做飯了！」
元縹緲卻噘起了嘴。
「只有你啊，」元鍾離真誠地說，「以前是給自己做菜練出來的。」
元縹緲滿意地靠在了他的懷裡：
「嗯，這還差不多。」
他的身上還帶著廚房的香氣，各種調料混雜在一起，好想吃烤麻雀。
也許，這就是過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