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婚禮再遇

第一章:婚禮再遇

臨城今年冬天沒有下雪,但天氣出奇的濕冷。

城不大,有名的酒店也就那麼幾家,林輕塵順著導航輕鬆找到了章一辦酒席的酒店。在保安的指揮下,她把車停好,臨下車前又在大衣內側多帖了兩個暖寶寶,提著給章一的禮物下了車。

林輕塵已經有五年沒有回過臨城了,這次回來主要是為了參加發小章一的婚禮。

「嘿,我說老遠就看見個美女是誰,原來是輕塵。」林輕塵還在上樓梯就聽到章一調侃自己。

「新婚快樂!」手裡的禮物和紅包一同遞出去,章一順手接下。

「我自己烤的一些餅乾,已經密封好了,嫂子應該會喜歡的。」林輕塵解釋著盒子里的禮物。

「還是你細心,其他個送的禮我都瞧不上。」章一笑著說。

「嫂子好。」林輕塵上前和章一媳婦兒打招呼,伴娘遞過盤子讓她抓糖,她伸手胡亂抓了一把放到大衣口袋裡。

「輕塵,一會進去你坐最前面那桌,我今兒個可得和你好好喝一次。」

「行。」林輕塵笑著應下。

「幾時走?」章一又問她。

「明天傍晚就走。」

「不多留幾天?」

「不了,店裡...」

「章哥。」林輕塵要說的話被打斷,章一回頭叫了聲「段譯」。

「新婚快樂。」

「謝了,兄弟。」

林輕塵覺得這裡風有些大,今天圖好看,穿了短裙和光腿神器,這會是真覺得腿冷了,她腳尖一轉,大步往宴會廳里去了。

「輕塵,怎麼我打個招呼的時間你就進來了,我還以為你跑了呢。」章一走過來問她。

「外頭有點冷,先進來坐會。」她答。

「段譯,你也來坐著,等會好喝酒。」章一招呼著身後的男人。

章一錯開身子,林輕塵的眼猝不及防的和段譯對上,她慌亂的別開眼,去看T台上的小孩子玩氣球了。

她來的時間尚早,還沒有來很多人,偶爾會有服務員上桌來擺餐具和酒水。臨城的習俗是在晚上辦酒席,中午出來的早,沒吃什麼,林輕塵摸了摸口袋,找了顆糖吃著。

整桌就他們兩個,段譯坐在了離她最遠的位置上玩手機。

林輕塵有多久沒回臨城就有多久沒見過段譯了,自從兩人不歡而散之後這還是頭一次坐在一起,她本就是話不多的人,如今面對這麼個前男友更是無話可說,儘管她知道他們之間的糾葛很深。

桌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大多都是以前街坊鄰居的孩子,大家坐在一起還是有話可聊的,輕塵覺得不那麼尷尬了。

旁邊的人問她這幾年在哪發展,怎麼沒回來。

「在潼市開了個甜品店,平時都是自己一個人忙,抽不出時間回來。」她笑答。

其他人誇她厲害,卻都默契的沒有問抽不出時間是真是假。

「誒,我記得段譯不也在潼市工作嗎?」有人突然提及到他。

「嗯。」段譯應了一聲,似乎是感冒了,嗓子啞的不行。

「我上回看你和個姑娘回家了,是女朋友嗎?」

「要結婚了吧?」又有人接著問到。

酒席的規定是要人滿了才開席,林輕塵已經有些餓不住了,又掏了個糖果,剛剝開就聽到結婚兩個字,奶白色的糖球咕嚕咕嚕的滾到了桌下。

「掉了,真可惜,重新拿個吧。」坐她旁邊的人給她遞了顆新的。

她擺擺手示意自己不要了,是挺可惜的,但也只能這樣了,像她和段譯。

「還早,不急。」段譯瞥了一眼滾到自己腳下的糖球。

桌上的人岔開了話題,講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誰家下個月又要結婚了,誰家剛結婚又要離婚了,誰誰出軌被抓到送到警察局了,輕塵默不作聲地聽著他們的談話。

臨城就是個小地方,哪家有什麼事一會兒就會被傳遍了,其實有時並不是什麼大事,但三人成虎,在別人嘴裡傳著傳著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這些人的嘴逼死過多少人,他們不知道。林輕塵聽得有些煩,心跳的極快,要不是為了章一,她一早就離開了。

「別聊了,該吃飯了。」段譯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側身讓服務員把菜端了上來。

眾人嚷嚷著吃飯,輕塵看了眼菜卻沒什麼胃口,夾了幾塊南瓜墊肚子,免得等會章一來敬酒自己吃不消,酒店大廳里的溫度上去了,剛下車貼的暖寶寶也開始熱了起來,輕塵覺得有些熱了,摸了摸自己的臉也是燙的,悄悄吐了下舌。

卻不知自己這幅模樣有多勾人,她生的本就極其妖,偏偏有時候還做些要人命的動作,段譯看的心頭一熱,想起之前她在自己身下求饒時的表情,也是這般嫵媚不自知。

章一的酒來得很快,輕塵和他喝了滿滿的三杯。

「留著晚上一起喝,等會別跑。」章一囑咐她,她點點頭。

章一又繞到段譯那邊和他喝酒,「生病了,喝不了多少。」

「一杯滿上,不為難你。」章一拍著他的肩膀道。

「行。」段譯舉起酒杯,乾脆利落的喝完。

看著章一去了下一桌,輕塵和身邊的人打了聲招呼就出去了,回車上待著,又給章一發了微信告訴他自己沒跑。

「林輕塵可真是隨了她媽,長得那麼妖。」看人離開了,桌上的人開始議論起了輕塵。

「可不是,你說她這些年沒回來是在外面幹什麼了?」

「說是開甜品店,指不定是被誰包養了,什麼樣的媽有什麼樣的女兒。」

桌上的人說話越來越放肆,笑的極其隱晦。

將近八點多了酒席還沒結束,輕塵在車上待的有些無聊,想回潼市,又不好意思拂了章一的面子。手機叮叮咚咚的想起來,是章一。

「章一...」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章一那頭打斷。

「輕塵,你是開車來的吧?」聲音很著急,「開了。」

「段譯和人喝酒喝到吐,現在看起來情況不好,這邊人走不開,你給他送去醫院行嗎?」

林輕塵沉默了幾秒,「輕塵,就當給我個面子,要是人出事了可不好辦。」

「行,我就在酒店外面的停車場,你把人送出來。」

章一應了好,電話立馬被掛斷。

林輕塵下了車,遠遠看到酒店門口章一和另外幾個人駕著段譯出來,她把後座的車門開開。

「麻煩你了,輕塵。」章一把人放車上后,歉意的看著林輕塵。

「小事。」

「我讓小張跟著你去,你一個女人也不方便。」章一指指旁邊一個較年輕的男孩子。

林輕塵點頭,招呼小張上車,點出醫院導航,急急開了出去。

一般人喝醉了難受重則耍酒瘋,輕則哼哼唧唧,段譯是個特例,林輕塵在前頭一點也聽不到他發出什麼聲音。

「他怎麼醉成這樣?」林輕塵開口問,不是那會還說生病了不能喝。

小張應該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含糊其辭的說不清楚。

九點多的醫院已經沒什麼人了,林輕塵和小張扶著段譯去了急診室,他應該是無意識了,臉色潮紅,嘴皮發白,整個人病怏怏的。

急診室的護士給他吃了兩顆胃藥,又給他吐了會,指揮小張把人放床上去吊著鹽水,叫了林輕塵去繳費。

「他這不是第一次了吧?」護士走在前頭問輕塵,輕塵模稜兩可的嗯了幾聲。

「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多來幾次胃出血,他怕是不想要命了。」

手裡的繳費單被攥緊,段譯兩個字變得扭曲了。

醫生囑咐了要買點粥來,等病人醒了給他喝點,小張自告奮勇的去買粥,林輕塵一個人守著段譯。

興許是葯起用了,他現在的臉色看起來好了很多,趁著人沒醒,林輕塵細細地看了他好幾遍。段譯還是喜歡留個寸頭,那麼冷的天也不怕冷,輕塵小聲嘀咕,他鼻子很挺很直,嘴唇飽滿,就是可惜看不到眼睛,段譯笑起來的時候痞痞的,他一笑,輕塵就喜歡親他。

不知道他現在的女朋友長什麼樣,是哪裡人,如果知道自己的男朋友被前女友照顧著會不會不開心,想到這輕塵有些心虛,別開了眼不看段譯。錯開眼的時候卻看到段譯右手裡緊緊攥著什麼,剛才誰都沒有注意到,她上前伸手去扳段譯的右手。

「怎麼睡著了力氣還那麼大。」她小聲抱怨,使了勁才把他右手撐開。

是一張餐巾紙不知包裹著什麼東西,林輕塵小心翼翼地撕開餐巾紙,裡面躺著一顆奶白色的糖球,上面沾了些灰,看起來不是那麼地乾淨了。

林輕塵的心突突地跳,眼睛也有些酸澀,這是她那會掉在桌子底下的那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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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前任很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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