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忘川別苑
他們談論的這些,好像並不忌諱被煜伶舟聽到,反而聲音宏亮猶如誦經念文。
蘿兒聽到這些污言穢語,抱住了煜伶舟的胳膊,低下了頭。
煜伶舟倒沒感覺到有什麼,可看到蘿兒的樣子,不由得心頭一絲怒意升騰而起。
煜伶舟踏前一步正要呵斥眾人,卻聽一溫潤悅耳的聲音壓過所有雜音道:「都沒事幹了嗎?人家至少有享樂被人尊為少爺的資本,你們呢?不過是嫉妒罷了。」
眾人尋聲看去都心中驚恐,下拜道:「浣溪師姐」
煜伶舟看向那人也緩緩下拜,林浣溪也遙遙的施了一禮。
煜伶舟隨著思書走在一條常常的甬道上,甬道兩邊的高牆好像把世界都隔開了,安靜的像另一個神秘的世界,牆根下斑斑駁駁的生著些青苔,給這甬道平添了幾分真實。
蘿兒盯著自己的腳尖和羅裙,牽著煜伶舟的手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
煜伶舟打破了安靜問向思書「剛才那女子是誰?」蘿兒也抬起了頭。
「哦,她是浣溪師姐,是青纓殿的首座弟子,她可是我們爾貢仙山的天才,以她18歲年紀就有了拓海三階的實力,仙尊都常說這樣天賦的女孩子已經很難得了。」
思書走過一個轉角推開了一扇門,一座山峰直直的聳立著給人一種縹緲之感,山腰上全是些庭院建築。
煜伶舟牽著蘿兒跟著思書拾級而上,終於來到了一處氣勢雄偉低沉的別苑,別苑外的大青石上大大的刻著忘川別苑幾字「思書已經將二位帶到,那我便告辭了,日後若是有不懂的事隨時找我便是了。」
「多謝思書小兄弟了。」
送走了思書兩人走進了庭院,一條曲折蜿蜒的長廊站據了兩人的視線,長廊向前延伸橫跨過一片池塘,池裡的荷花開的正盛,長廊的盡頭西側有一片被無葉樹包裹的假山,東邊是一座漆著硃紅色的涼亭,順著一條青石子鋪就的小路向前走,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台鳳尾竹燈,小路一直通向那白牆黑瓦的別苑大廳。
「伶舟,這院子雖好可每年百萬金珠的租費會不會太貴了些,這明顯的就是在吃大戶啊!」
煜伶舟走進大廳見廳堂之上掛有一幅人像,供桌上的香爐正裊裊的飄著白煙,蘿兒對著畫像拜了拜道:「大廳上掛的畫像一般都是祖宗或是貴人的畫,也沒準是這個別苑的原主人。」
煜伶舟捏了捏蘿兒的手道:「你倒是懂得挺多。」
「我原本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嘛。」蘿兒有些不好意思的甩開了煜伶舟的手。
「大廳後面就是正房了你去看看收拾一下。」蘿兒答應一聲就蹦蹦跳跳的去了。
煜伶舟正坐在涼亭上飲茶,見蘿兒小跑而來「伶舟正房很大,東西廂房也各有幾間,你要是有個三妻四妾也能住下的。」
煜伶舟笑笑道:「你這丫頭倒是對此頗為滿意呢。」說著伸出手理了理蘿兒因汗水粘附在臉上的髮絲。
蘿兒有些羞赧正欲說話卻看見有三人向他們快步走來。
煜伶舟也看向那三人,抱拳道:「伶舟初來乍到正惆悵無友人作陪之際,白公子就來了,真是無處不相逢啊。」
「哈哈,那日與煜兄於青樓匆匆一別,竟沒能與你結識,日後每每想來都唏噓不已,不成想今日在此相聚。」
「白兄天選之材人中之龍,伶舟愚鈍若不是找些關係,花了大價錢怎能來到這裡,比不得白兄的。」
「煜兄謙虛了」白乾月來到涼亭坐下,看了看蘿兒道:「青樓那日煜兄出手闊綽我以為你也是個風月高手,可沒想到竟是個用情之人將姑娘時時帶在身邊,與那隻玩弄女孩身體,不付半點真心的天虞涼,可要強出太多了。」
「是啊,我雖與涼子交情至深,可對他的做法也極為鄙夷。」煜伶舟放下手中茶杯問道「白兄也在稷宮修習?」
「是啊在玄級一班,白某不才雖然實力低微但在這爾貢仙山也有些名氣,煜兄日後若有困難儘管來找我,能力所及定當全力助你。」
「那伶舟先謝過白兄了」
白乾月擺擺手道:「煜公子與天虞家的關係好像不淺吶。」說著又給煜伶舟添上了茶水。
「呵呵,白兄想說什麼呢?」
白乾月給自己倒了杯茶緩緩地說:「天虞家多年以前不過是離家商會的附屬勢力,天虞家就像是在一夜之間崛起了似的,吞併了離家商會,並且把滄瀾稷州大多數商行都牢牢的抓在手中,我父親,爺爺和諸位族中長老都對此事不明,經過這些年的調查才發現」白乾月看向煜伶舟淡淡的說道:「天虞家與帝都的神使世家煜家往來頗為頻繁吶。」
煜伶舟慢慢的呷了一口茶「白公子覺得我是帝都煜家的世子?」
「煜世子,說起來倒也毫無違和感。」
煜伶舟不為所動依然不平不淡的品著茶,一時之間整個涼亭都靜了下來,只有開水沸騰的嘟嘟聲。
蘿兒摸搓著衣角獃獃的看著茶壺鬼使神差的說了句:「公子水開了。」
白乾月看向壺水煜伶舟卻呆了呆,隨後笑道「正如公子所說的」
白乾月怔愣片刻忽然大聲喊道:「可你的修為為何如此低下。」白乾月見自己說錯了話慌忙閉嘴。
煜伶舟將茶水倒進茶具中說道:「天虞山城是我的舅舅,我母親是天虞山城的姐姐天虞蘇子,可我母親畢竟是偏遠地區的小姐不受宗族待見,因為我資質平庸我也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在帝都我犯了大錯觸怒爺爺被流放出來,母親心疼我將我寄養在天虞家,舅舅希望我知恥而後勇對我寄予厚望,找了很多關係,花了不少錢財,將我送到這爾貢仙山希望我能有所改變。」
白乾月有些游移不定的問:「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我與白兄一見如故,覺得你是能夠深交的朋友才說這些話的。」
白乾月信了幾分拱手道:「命運多喘,想不到兄弟你……哎白某不打擾了,告辭!」
煜伶舟見白乾月走出了大門,便輕啐了一口道:「白乾月可真是個老婊子」
煜伶舟看向蘿兒見她眼圈微紅情緒低沉便問道:「怎麼了?」
「沒想到公子表面瀟洒,卻也是個身世凄慘的人啊!」說著便滾落了兩行清淚。
煜伶舟趕忙抱住蘿兒溫聲哄著「我不過是騙白乾月那傻子,少爺我怎麼看也不像是沒人要的廢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