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像變了一個人
「只要我能做到。」
慕藍目光堅定，語氣不帶一絲遲疑。
「哪怕讓你把手裡所有的慕氏股份都抵押給我？也可以？」
霍霆霄提出這個要求無異於趁火打劫！
為了故意刁難她，一向沉穩，喜怒不形於色的霍霆霄變得尖銳刻薄起來，這實在不像他的作風。
他再喪心病狂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惦記她手裡那點股份。
只是話已經說出口，後悔這種事他向來不擅長。
「你確定要提出這麼沒品的要求？」
慕藍表面平靜，內心早就你xx不知道多少次了。
「我是商人，唯利是圖是理所當然。」
清冽無情的聲線讓慕藍差點又忍不住爆發，而李嫂匆匆從外頭進來。
「先生太太，大小姐和明旭少爺來了。」
慕藍看向門口，只見一位瞧上去五十幾歲穿著華貴的中年婦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個流里流氣的小年輕，一打眼就是個不學無術富二代的樣子。
李嫂忙去小廚房泡茶，準備茶點水果，放在茶几上招待客人。
「霆霄也在呢。」
霍家老爺子一共五個子女，兩子，三女。
霍霆霄是霍家長子霍啟東的獨生子——霍老爺子只認這一個孫子，而今天突然來訪的則是霍家大女兒霍啟棠，早年不顧老爺子的反對和人私奔生了兒子何明旭，因丈夫早逝，守寡至今。這個長女慣會挑事，攪的霍家不安寧。
當然，這些信息慕藍全都忘得乾乾淨淨，以至於反應也不似從前那般謙卑周到。
霍啟棠又慣會挑刺，立刻臉色就落下來。
「霆霄，不是我這個當姑姑的挑刺，你這媳婦兒也太不像樣了，我人都進來半天了，連個招呼都不打，怎麼這麼沒規矩。」
慕藍挑眉，心想這是哪裡來的老古董成精了？只是個招呼而已，至於嗎？
她也想打招呼，但是人都不記得，怎麼開口？
正要反駁，霍霆霄倒是難得長了良心為她辯解。
「我就是覺得老宅規矩多，才出來單過。」
冷淡的語氣讓霍啟棠臉色有點掛不住，可是她又不敢得罪霍霆霄，只能把氣撒在慕藍身上。
「你就慣著她吧，越慣越沒好樣子，蹬鼻子上臉。
這都結婚幾年了，還沒個孩子，全家人都盼著她的肚子能有消息。
你一心撲在事業上，都不知道現在外面風言風語的，說的有多難聽。」
「嘴長在別人身上，我們也管不了啊。」
慕藍說完這話，噎的霍啟棠臉跟豬肝一樣。
今天她這個侄媳婦是吃錯藥了，竟然敢這麼直愣愣的懟自己？平日里畢恭畢敬的，從來不敢反駁一句。
「你瞧瞧，這眼裡還有長輩嗎？還敢頂嘴？你……」
「姑姑今天來就是為了說這些？那就不必費心思了，我自己心裡有數。
更何況，這件事爺爺都沒說什麼，姑媽就這麼來興師問罪，管的有點多了。
李嫂，送客。」
霍霆霄最煩這種家長里短的事，語氣帶著不耐煩。
霍啟棠見他這態度，連忙換了個笑臉，轉移話題，黏在沙發上不肯走。
「哎呀，我就是嘮叨幾句，今天來主要還是為了你表弟明旭的事。
霆霄，明旭……」
看了一眼不成器的兒子，霍啟棠也不管這張老臉了。
「明旭回國有一陣子了，我想著，要不讓他進霍氏當個總監什麼的，你看……」
「姑姑，這件事我做不了主。
我自立門戶以來，除了每年的集團股東大會，霍氏其他的事，我都不參與。
所以，你是找錯人了。」
沒想到霍霆霄這麼不給面子，讓霍啟棠很是下不來台。
「霆霄，你是管不了還是不想管？
只要你一句話，老爺子還能不給面子嗎？
我可是你親姑姑，你就這麼不知道心疼我嗎？
這麼多年，我一個人帶著明旭，我多不容易啊！
就這麼一點小忙你都不肯幫，你也太讓我失望了……嗚嗚……」
感情牌打的倒是很溜，慕藍不傻，立刻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八成這個姑姑在霍家沒什麼地位，要不然也不至於自己親兒子的工作都擺平不了來找霍霆霄了。真是沒想到他們霍家，這麼精彩啊！原本她應該無限弱化自己的存在感遠離是非才對。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處境，慕藍的小聰明就一個接著一個往外冒，然後就仗著膽子開口。
「姑姑，這件事你也別怪霆霄不幫你說話。」
霍霆霄看向慕藍，目光帶著玩味，她倒是會見風使舵了。
「你是什麼意思？」
霍啟棠一聽這口風，不悅的瞪著慕藍，怪她瞎幫腔。
「霍氏好歹也是上市公司，這麼空降一個總監，肯定遭人非議。」
「明旭可是留學回來的，人又聰明，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總監，能有什麼非議？」
她真是越來越覺得這個侄媳婦是不是腦子壞掉了，以往從不敢對長輩這樣說話的，也從來不敢管霍家的事，今天怎麼回事？
慕藍一臉無辜，從果盤裡拿了個草莓，一邊吃一邊回答。
「現在這海歸文憑也不吃香，就算是世界排名前二十的名校，也得讓人事部門審核簡歷啊。
公司有公司的規矩，您這樣讓霆霄真的很難做。」
她說的頭頭是道，還挺像那麼回事的，一點都不像沒進過職場一直做家庭主婦的樣子。
霍霆霄從未見過這樣的慕藍，一時間，竟然覺得有些新鮮，目光落在她身上，就怎麼也移不開了似的。
眼前的人，分明還是慕藍的樣子，可是舉止行為，卻像是換了一個人。
難不成一個人失憶，連個性也會全然不同嗎？
「你少在這煽風點火的，霍家的公司，自家人進去工作不是天經地義的事？
公司里的事，你懂什麼？你一個全職主婦就少發表意見，也不怕丟人現眼。
沒事就逛街買包喝喝下午茶，手別伸太長了。」
慕藍笑了笑，一點也不生氣。
「姑姑這話就不對了，就算我再怎麼全職主婦，可是畢竟從小耳濡目染，也懂得公司里的一些事。
就是我哥他十八歲就從哈佛商學院畢業，進慕氏也是從基層做起，表弟又有何不可呢？」
霍啟棠被慕藍堵的說不出話，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能死死的剜著她，目光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