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促膝而談

話說在法國的這一周里，Kelly還真是收穫頗豐。躺在回程的法航公務艙上，Kelly其實有點睡不著，她感覺自己還真得好好理理思路。

這一周的會議對她來說其實只有「混亂」兩個字，之前給她的日程表每天說好幾點幾點開會，貌似沒有一天是準時的。。。第一天HR說臨時有事，就放鴿子了，然後說周二一起吃中飯，周二中午等到1點半HR連個人影都沒有，這也倒罷了。關鍵其餘安排的十來個會也都是如此的場景，說好9點的然後10點才到場的；說好早上的又臨時該到了下午。。。Kelly不禁又要和前東家比了，同樣都是歐洲人，法國人本來就自由散漫慣了，但基本的時間觀念怎麼也那麼差？公司那麼隨意？

雖然法國貝塔也演算法國小有名氣的葯企吧，但地理位置卻在巴黎的鄉下，破舊的大樓里也就佔了兩層樓面，估計還是幾十年前裝修的，一點現代感都沒有，一會這裡堆了一箱資料、一會那裡不小心踩到了一疊廢紙。。。邋邋遢遢的感覺都不太像是正規公司？

辦公室的人看上去更是各個歪瓜裂棗，不是說巴黎是時尚之都么，怎麼一點品味都沒有。。。都快九月底了，竟然還有人穿著弔帶衫牛仔褲在辦公室晃來晃去？五花八門的衣服顏色都不知道是哪箇舊貨市場淘來的，最好的牌子大概也就Zara了吧。。那些女同事的包，沒一個是上二線一線品牌的，有些包的手柄上都掉皮了得怎麼能拿得出手。。。

數來數去辦公室里也就Mike長得稍微還能看看，其他人長得都真的是一言難盡。。。

以前老東家的瑞士公司是在瑞士某個小鎮的雪山上，造了一座城堡，氣勢宏偉的外觀加上富麗堂皇的裝修絲毫不比凡爾賽宮啊、天鵝堡之類的差到哪去。特別是大雪紛飛的冬天，如同童話世界般美麗。

創始人酷愛各種奇珍異寶珍藏，城堡內幾個樓面又是博物館又是美術館，參觀一天半天絕對不是問題，保證看得你目不暇接、如數家珍。

公司上班的人各個精緻端莊：男的西裝領結、女的淡妝正裝，即使看不出品牌，但保證都是燙得筆挺筆挺，精神抖擻得不得了，隨時可以接見國家領導的那種風格。

外面停車場也可謂是小型車展：各種老爺車、法拉利、保時捷、Smart等等等等，看得人都眼花繚亂。

天氣好的中午大家會在城堡外的草坪上一起野餐，晒晒太陽，隨意聊聊也都是歡聲笑語，悠哉游哉。

最有面子的就是每年帶著國內的客戶來參觀瑞士總部，嘖嘖嘖，每個客戶都不禁嘆為觀止，彷佛劉姥姥來了大觀園一般地艷羨著這家瑞士公司。

的確，在老東家工作的確是Kelly最為膨脹的日子，Kelly似乎還沒準備好成為法國貝塔的人，因為她的心依舊還在那瑞士的雪山上。。。想到如今殘破的總部和一堆摸不著頭腦的破事，外加三村的法律官司，Kelly不禁皺起了眉頭。。。

坐在Kelly旁邊的Jessica雖然來公司也沒幾年，倒是淡定得很，貌似她已經很習慣這種風格了。Jessica還真是能幹，做個EXCEL做個片子唰唰唰得、三下五除二、幾分鐘竟然就好了；英文講得也好得不能再好，流利程度真不像做財務的；打字更是不得了，我還沒說完呢她就已經全寫好了。。。關鍵公司的「秘密」她也全知道，這次其實也幫了我不少，給我說說這個人在公司的歷史，那個人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最關鍵的是這次叫上Jessica一起來的任務還有就是要做公司的五年計劃。天！才來一個月的總經理就什麼都得知道？以前大公司做個五年計劃最起碼要做上3個月，找上一大堆類似麥肯錫之類的頂級諮詢顧問，然後公司管理層最起碼審個幾輪初稿才敢交給總部。現在這公司就隨意到了如此拍腦袋一定要一周之內完成？

那好吧，Kelly其實也沒什麼怕的，Jessica給她看了之前幾年前任總經理做的五年計劃的思路和方式方法，Kelly雖然內心是很崇拜的，聽說前任可是世界500強公司總經理卸任過來當的總經理，果然人家很有一套，數字的邏輯性和嚴密性都無懈可擊。但是Kelly我也要顯示顯示我的本事啊，我們的產品那麼好團隊那麼健全，必須做得好啊！

還算好Kelly之前在各大公司摸爬滾打結交了一群狐朋狗友，在巴黎的一周內陸陸續續發了好多微信給他們，求救各種行業數據啊、葯代產出怎麼樣才合理啊、預算怎麼做啊等等，各位還真的都很給力，立馬把能教他的全都教了。Kelly這下總算有底氣和Jessica一起拍數字了。這下回去要約好多飯局謝謝他們了。

Kelly的五年計劃雄心勃勃，每年基本保持在了50%以上增長，Jessica一再提醒她是否要保守點，給自己留點餘地。但Kelly說：「Jessica，你這就不懂了，我們只有承諾高的目標，老闆們才會給我們資源啊；否則你說你只能做100，那老闆只會給你100的資源而不會給你1000甚至10000的資源！」Jessica也不好反駁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飛機越來越顛簸了，Kelly絲毫沒有睡意，看到隔壁座的Jesscia也沒睡覺，就開始攀談起來。

從公司到家庭，從工作到八卦，從過去到未來。。。兩人越聊越起勁，就如同姐妹花一般促膝而談。

Kelly一下子信息量好大，果然公司雖小八卦不少，各色人等都有，回去可得擼起袖子大幹一場。暫時忘卻了目前的煩心事，不禁又回憶起了老東家的各種好，便和Jessica嘮叨起來，滔滔不絕。。。不斷地在Jessica的耳邊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