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父債子償

「那你是怎麼繼承天女之位的？」

此刻雲落落心裡不免也有些唏噓，但她此刻畢竟好奇她是怎麼順理成章的接替她的。

「這還要感謝你啊，你不是比我清楚么？當年你開啟輪迴之眼轉入輪迴，不管不顧一走了之，天宮亂成一團，我鼓起勇氣找了幾個在位許久的上仙，偷偷告訴他們我與你是雙生姐妹，這才名正言順的被扶持繼了位。」

馨瑤一臉得意，看的雲落落著實不爽，要不是當年她被威脅，哪裡有她什麼事，歸根結底，都是月釀成的苦果，如今竟還要她來承擔一切，這算是父債子償還么？想到這裡，雲落落偷偷埋怨的白了一眼月。

而月彷彿還沉浸在那些過去的事情當中，聳拉著頭，渾然不覺。

「那當初渡我仙靈，救我根基，扶我成仙的人……是你……還是她……」

就在這時，一直杵在原地的清桃，不知何時從夢魘之中恢復了神智，他雖然是問的馨瑤，可目光卻憂傷的看著雲落落。

雲落落抬頭與他對視一眼，隨後目光一轉，不在看他，心裡卻暗道：這個傻子！

「救你？噗，我才沒有那個閑心去救一個廢物，更何況是一個毀了根基的！我可不是她！每日看著你長大，盼著你飛升的蠢貨！」

「原來如此…」

清桃雙手握緊，眼眸滿是複雜。

原來是他錯了，錯的竟然那麼離譜……一直以來都把她當成了她…如今還親手傷了她…他真該死！

「唔…說了這麼多，我也累了，這些秘密過了今日將會永遠埋藏深淵，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你們一家人就在這裡好好享受天倫之樂吧！再見了我的好妹妹！」

馨瑤說罷一臉笑意的看著雲落落，隨後目光閃了閃，白芒繞指，嘴角上揚一抹詭異。

一時間四周景象不斷晃動，大地都開始顫抖，月神抱著雲落落的手不由的一松，目光凝重的望著四周。

而這時清桃目光一閃，似乎也察覺到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快速走到他們身前，想從月的懷裡搶奪雲落落。

「是嗎？那估計要讓姐姐失望了呢！」

只見雲落落此刻不僅不懼，反而笑臉如花的看著馨瑤。

「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雲落落說罷，指尖的光芒大放，立即推開清桃飛身一越，手指毫不猶豫的便刺向了馨瑤。

這一切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快的馨瑤都來不及準備，便被她的手指洞穿了一個口子。

「不！」

馨瑤微楞，待她低頭之時雙目睜大，臉上的笑容卻像是定格在了那裡。與之同時，四周的的震動也戛然而止。

「怎麼可能……你不是……」

待她再次抬起頭來時，哪裡還有什麼笑容，只是一臉愕然的看著雲落落，眼裡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姐姐，你有沒有聽說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饒是你在聰明，可你別忘了，我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我也不是傻子好吧？」

雲落落瞅了一眼她的神色，無奈的嘆了口氣。

其實都已經很明顯了，哪有人要死了還能說出那麼多的疑問的，只不過是她佯裝著想知道這背後的一切秘密罷了。

「呵，你果然像月神一樣，無恥！」

馨瑤臉色閃過一抹遺憾，卻是也不在掙扎，反而瞅了一眼胸口上的洞，眼裡倒影著幾分哀凄。

「其實呢…你想要這天女的位置你直接與我說，我讓給你便是，可你為什麼要動我身邊的人呢？」

雲落落其實並不恨她，可她千不該千不該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她身邊的人來對付她，這是她不能容忍的。

「你……不想做天女？」

馨瑤不可思議的抬起了頭，雙眼好似要洞穿她一般，似在考慮她話中的真假。

「瓊樓玉宇，仙宮之蕨，只不過是漫長的孤寂罷了！我們就不能像尋常的姐妹那樣嗎？」

雲落落目光迷離，語氣里夾雜著幾分惆悵和嚮往。

曾經她一直都在怨，天道不公，偌大的世間，只有她一個人，後來她遇見了清桃，用手段去欺騙他，也只不過是想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尋求一點溫暖。可今日她才知道，原來她不是一個人，她不僅有父親還有姐姐…原來她真的不是一個人……只不過他們都不想要她罷了！

「尋常姐妹……你我生來便早已註定，怎麼可能……」

馨瑤回味著她的話，眸中瀰漫著幾分水汽。

「你走吧！術法中參了我的血，腐蝕了你的仙根，但不會致命，也算是償還了你做的這麼多的孽，以後好自為之吧！」

雲落落長嘆一聲，語氣平淡的說道。目光掃過她的臉頰，彷彿從她的樣子里看到了另一個女人的身影。

「你不殺我？」

馨瑤瞅了一眼自己的傷口，那裡的確有腐蝕的痕迹，靈力正在一點一點的消散，但也確實不會致命，只不過以後卻是像個凡人一樣，在無仙緣了。

「殺你能拯救這群百姓了嗎？殺你就能讓三水活過來嗎？我沒你那麼狠毒，你走吧！」

即便雲落落知道她做了太多的錯事，可她依舊恨不起來，就好像無論月怎麼欺騙她，她依舊可以原諒他，只因他們都是她的至親，與她流著相同的血啊…

「雖然我恨不得你死，但他們與我無關！還有……謝謝你！」

馨瑤笑了一下，只不過這次的笑容卻是發自內心，她留戀的看了一眼雲落落後便轉過了身。

雲落落看著她那明艷動人的臉，卻是愣了一愣。

「呃……」

就在雲落落腦中還在琢磨她話中的意思時，只見剛走了幾步的馨瑤，身子突然頓在了原地，隨後便見她那身宛若雪山之上的白衣，暈染一片紅霞，仿若冬日裡盛開的臘梅。她微微轉過了身，唇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好似想說些什麼，可最終卻猶如斷了線的風箏，倒在了骯髒的街道上。

周圍的毒人還在不斷盤旋著，她這一倒，身上僅存的靈力全都消失殆盡，立即就被大批渾身紫黑，皮膚潰爛散發著惡臭的毒人擁峰而上。

「不！！！」

雲落落瘋了一般衝過去，雙手一揮，所有的毒人立即化為一灘血水，竟連屍骨都未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