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磕頭道歉,要麼,死!
一個月……
聽來很快,在宋秋瑾心裡卻愈發虛無縹緲。
畢竟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豈是他說能就能的事情?
「秋瑾,你聽到這個廢物說的話了嗎?這種人準是故意來折磨你!」
「這該死的,不論如何都要讓他去給劉少下跪道歉!」
宋山和呂鳳的話不斷地在耳邊回蕩,宋秋瑾卻一言不發。
她看著林蒼離開的背影,眼神複雜。
五年都等了,就再堅持一個月吧……
而林蒼離開后,就讓徐誠載著他去了一個地方——城主府。
林蒼要進駐海城上層,不和城主打交道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林蒼還有一件事要做。
數十分鐘后。
徐誠驅車帶著林蒼離開了城主府。
接著一個消息散遍了海城上層圈子。
城主府將召開商業大會,將目前最有潛力的海城西郊商業用地劃分給一個公司負責。
這消息一出,引發全城暴動。
西郊可是下一步擴建的新城區選址點,未來那裡都是主要建設目標,可以拿到的收益頗為可觀。
而且有城主鄭靖的支持,說得到這塊地的開發權就得到了未來海城的半壁江山都不為過。
一時間,人心浮躁。
同時。
一十字路口處。
「就在這停車吧,不用跟著我。」
林蒼說罷,徑自下車。
徐誠恭敬離開,剛駛過拐角手機便一陣狂響。
看了眼來電顯示,他眉頭皺禁。
「徐戰官,我劉某替我這不孝子給您道歉了。」
「沒事,只是劉兄,令子還是多加管教一下才好,有些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呵呵,請徐老弟放心。」
手機那端,劉萬龍皮笑肉不笑地掛斷通話。
「爸……」劉東細若蚊聲,滿臉不甘。
「徐誠這個混蛋,忘記剛當上戰官時我們劉家怎麼幫他管理海城了嗎?」
「閉嘴!說戰官的不是,你想坐牢?」
劉萬龍一瞪眼,那雙虎目嚇得劉東一哆嗦。
「可、可我們就那麼忍了嗎?」
「當然不行!他不仁,就別怪我不義,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劉萬龍眼神閃爍。
他心中有更大的構想。
若是能得到西郊那塊地,劉家勢力必定更上一層樓,屆時再和他背後的那位一聯合。
區區一個小小城市的戰官,比起那位來說屁都不算。
更大的風暴,逐漸於海城凝聚。
林記私房菜館。
林蒼抬眸,望著眼前斑駁的招牌,心緒複雜。
他是個孤兒,被養父林一徳從孤兒院帶回,雖然生活清苦,林一徳卻儘力給林蒼最好的。
但到頭來,林蒼卻逃到了遙遠的邊疆。
宋秋瑾、林一徳,這都是他所愧之人!
正是飯點,菜館卻門可羅雀,冷冷清清。
就在這時。
兩個染著一頭黃毛的痞氣流氓走了過來,推開門就大咧咧坐下,扯開嗓子吼。
「姓林的,給爺兩個炒幾個大菜來!」
聞言,后廚顫顫巍巍地走出來了一個躬身勾背的中年人。
看到他的瞬間,林蒼呼吸一滯。
離開時還健康強壯的林一徳,現在滿頭黑白斑駁,臉上滿是縱深的溝壑。
更讓林蒼憤怒的是,他一條腿呈現怪異的姿勢扭曲著,只能一瘸一拐地走。
每走一步,那抹不平的眉頭都在訴說有多痛。
是誰?
是誰膽敢將自己的養父傷成這樣!
林蒼心中怒火燎原!
……
「兩位大哥。」
林一德躬著腰、堆著笑臉。
「我這菜館子就是小本生意,你們這天天來,我這裡也吃不起啊。」
「費什麼話!」
其中一人一瞪眼,猛地拍桌。
「就你這破地方,來你這裡吃是給你丫面子,連個客人都沒有,裝什麼窮?」
林一德臉上儘是苦澀之意。
他這裡沒客人,也是因為這二人。
這一月以來,只要有客人進來,兩人就上去直接將客人嚇跑。
久而久之,哪兒來的生意。
就在這時。
門被推開了,懸挂在門上的鈴鐺發出清脆聲響。
「喲?這破地方還有人來吃飯?」
「滾開!這裡被你兩個大爺包場了。」
兩個流氓嬉皮笑臉,沖著門口的青年擺手。
但林一德卻愣住了。
他那飽經風霜的臉上浮現而出驚訝、狂喜、痛苦等多種複雜情緒,最後在林蒼一聲「爸」中,化為淚水流了下來。
「對不起,孩兒不孝。」
林蒼躬身一禮。
雖是養父,但對林蒼而言,林一德就是他的父親!
可他對於養育之恩的回報,卻是逃避。
這幾年在戰場上,無數次接觸死亡讓他明白了生的意義。
為了身邊的至親,他也應當竭力地去對抗這人生。
「林……林蒼!」
林一德老眼含淚,忙就要衝上去。
那兩個流氓卻瞬間站了起來,隔斷了兩人。
「你小子,就是孫少說過的林蒼?」
「好大的膽子啊,這都還敢滾回阿來?!」
聽到孫少二字,林蒼臉色陰沉的都要滴出水來。
當年,把他逼離海城的正是當時的第一大少——孫秋良。
若不是聽聞孫家已經舉家升遷到了省城,他此番回來第一件事必是找孫秋良好好算算這筆賬!
就為了自己的一時之快,而毀了一個人的人生。
當今的紈絝將那邊疆線上浴血奮戰的戰士當成了什麼?
林蒼勾起嘴角,雙眸微眯。
「五年,他都不忘再找你們二人來找我父親的麻煩?」
「孫秋良,真是好大的膽子!」
他聲如洪鐘,暴吼出聲,震懾的兩個流氓均是一愣。
這氣勢就如同巍峨的山脈。
令人不自禁地心生懼意。
「見鬼!」
一人啐了口,神色兇狠。
他難道還能怕了這懦弱的廢物不成?
「既然你小子來了,那正好。孫少有過交代,如果在海城再見到你,就直接打斷你的一條腿!」
「二位大哥!」
林蒼還沒說完,旁卻傳來林一德的求饒聲。
他彎下腰,不住地鞠躬道歉:「當年都是蒼兒他年輕不懂事,才得罪了孫少,這都十年過去了,就求求他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了我們父子倆吧。」
看著那斑白的發頂,一次次展露在自己眼前,林蒼心揪著一般疼。
這五年,林一德究竟被逼成了何樣?
那骨子裡的驕傲和自強,都已經損壞的一乾二淨。
林蒼本不弒殺。
但是現在,前所未有的瘋狂殺意在他心中蔓延。
孫秋良!
該死!
兩個流氓沒發現林蒼的怒火中燒,還不知死活地在鋼線上跳舞。
「你要求饒是吧?可以啊,只要你跪下給我們哥兩個磕一百個響頭,再喊上一百聲你林家父子是狗,老子就放過你們如何?」
「我……」
林一德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他這些年受的折磨頗多,常被人毆打。
若不是還期望見到林蒼一面,只怕他早已一死了之。
如今兒子回來了,卻又遭人威脅。
愴然之下,他膝蓋一彎,就真要跪伏下去。
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突然拉住了他。
「爸。」
林蒼聲音低啞,雙眸通紅,扶著林一德站的筆直。
「從今往後,你都不用再跪任何人。」
「因為我,會讓他們都跪在你面前,一一認錯!」
話音剛落。
「嘣!」
「咔嚓!」
他接連兩腳甩出,直接踹向兩個流氓的膝蓋。
速度之快,甚至三人都沒看清,只看到一道黑影閃過。
兩人的鬨笑戛然而止。
數秒后,取而代之的慘叫聲。
「我的腿……我的腿!」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兩人疼的幾欲昏死過去,那膝蓋竟然被林蒼直接一腳踹碎了,鮮血淋漓下白森森的骨茬展露!
林蒼不語,只是拎起兩人的脖頸,拖到林一徳面前,接著重重一壓。
「啊!」
兩人慘呼聲再次響起,腿被壓的愈發扭曲,幾乎只剩下一層皮連著。
「磕頭道歉,要麼,死!」
林蒼冰冷的吐出這句話。
強橫的殺機,就如同屍山血海般在兩人面前展開,徹底擊碎了他們的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