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一家之主
谷小滿伸手朝顧久洲腰間軟肉狠狠一掐，「臭臭都被抱進宮了，你還跟我開玩笑，再不正經，我明兒就帶孩子回注洲府！」
顧久洲揉著被掐的地方，嬉皮笑臉道：「那可太巧了，我也要回注洲府呢，夫人捎帶手把我也帶上唄。」
谷小滿傻了眼，皇上和太皇太后竟然肯放顧久洲走？
顧久洲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告訴一個讓谷小滿無語至極的結論——今晚是皇上和太皇太后對他們的最終試探。
「皇上相信你我，可太皇太后不放心，生恐咱倆萬一存了壞心坑了皇上，架空皇權，一家獨大會禍亂朝堂。」顧久洲沉聲說道：「於是，皇上便跟太皇太后打了個賭.......」
谷小滿完只覺得荒唐，實在難以相信，這是天下最尊貴最有權勢的人能幹出來的事兒？
皇上相信他倆的品性，覺得他倆忠心耿耿，就算掌握再多的權力也不會背叛。
可太皇太后不相信人心，堅持身為天子，必須時刻保持警惕，懂得如何制衡才能確保朝堂安穩，皇權穩固。
皇上為了讓太皇太后相信，就跟她打了個賭，賭注就是谷小滿和顧久洲會選擇權力還是感情。
顧久洲選擇了感情，谷小滿雖然沒有直接做出選擇，但太皇太后也從她的反應里看出她壓根不是野心勃勃的人。
皇上賭贏了，太皇太后又嫌棄顧久洲和谷小滿感情用事，哪怕願賭服輸答應讓他們夫妻團聚，卻不肯讓他們留在京城，要把他們扔回注洲府繼續歷練。
谷小滿越想越覺得無語，她想象中的朝堂爭鬥，爾虞我詐，機關算盡，實際遇到的卻是簡單粗暴毫無技巧。
撫了撫揉眼睛打哈欠的臭臭小臉，谷小滿一臉嫌棄的壓低聲音對顧久洲道：「依我看，他倆純粹是吃飽了撐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都不明白，還試探，當小孩過家家呢，幼稚！」
顧久洲笑著把谷小滿的頭靠在自己肩上，輕輕撫著她的頭髮道：「我倒只覺得慶幸，試探總比猜測好，若是連試都不試就直接定了你我的罪，那咱們可就冤死了。」
谷小滿知道顧久洲這是又想起他爹了，忙撫了撫他的胳膊，過了年趕緊回注洲吧，離這些腦子有坑的人遠一點。
可人算不如天算，次日一早，宮裡傳來消息，太皇太后聖體抱恙了。
據說是上吐下瀉，折騰了整整一夜，還發了低熱，御醫診斷是飲食不節損害脾胃，致使氣血虧少，正氣不足而致病，簡單說就是吃壞了肚子。
想到臭臭一下又一下喂進太皇太后嘴裡的各種糕點、糖果，谷小滿頓時有些心慌氣短。
「小五哥，太皇太后可能是被臭臭亂喂吃壞了肚子。」谷小滿縮在被窩裡，一臉無辜地把麻煩推給了顧久洲，「不是我讓她喂的，我也攔不住，宮裡要是來人詢問，你想辦法應付吧，畢竟你才是一家之主嘛。」
顧久洲.......
原來他這個一家之主是在這種時候當家立戶，真是榮幸之至啊！
顧久洲還沒想好該怎麼應付，宮裡來人了，太皇太後派了御醫過來問問臭臭有沒有事，畢竟小娃娃昨晚吃的比她多多了。
谷小滿看著坐在便椅上，為了拉粑粑把小臉憋的通紅的臭臭，忍不住想嘆氣。
一個吃的壞了肚子，一個吃的拉不出來粑粑，一樣都是人，體質差異怎麼就這麼大呢？
不過谷小滿沒想到太皇太后是真心喜歡臭臭，自己生著病，還派御醫過來看望臭臭，真是有心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孩子惹出的禍，爹娘總得給她收拾爛攤子，谷小滿和顧久洲便帶著臭臭一同去探望太皇太后。
病榻上的太皇太后，卸去了華美宮服貴重頭飾，看上去跟個普通老婦人沒什麼兩樣，尤其她望著臭臭微笑時，甚至還有幾分慈愛。
「聽說這孩子的生辰是二月二？」太皇太后捏了捏臭臭頭上的兩個小揪揪，笑著問谷小滿道。
谷小滿忙應道：「是！」
太皇太后盤算了下，嘆了口氣道：「看來這抓周宴哀家是見不到了，那時候你們大概已經回了注洲。」
谷小滿不知該如何應答，只低頭抿唇微笑。
所幸太皇太后也沒再同她說話，笑著逗弄了臭臭一會兒，便讓他們回去了，臨走時送了一個匣子給臭臭，說是提前給的生辰禮。
出了宮，谷小滿打開匣子，見裡面竟全是珠寶首飾，還都是小女孩能用到的樣式，不由驚訝問顧久洲，「這不會是我的錯覺吧，我怎麼覺得太皇太后在向咱們示好？」
「不是錯覺，的確是在示好。」顧久洲嘆了口氣道：「小滿，太皇太后老了，大樹倒猢猻散，她除了皇子皇孫，還有一大群娘家人呢。」
谷小滿恍然大悟，原來太皇太後知道自己日薄西山，無法再像以前那樣控制皇上，不得不放權安居後宮，可她放心不下自己那群沒有出息的娘家人，便用這種方式讓谷小滿照拂一二。
「我還以為她是真心喜歡臭臭呢，」谷小滿不滿嘟囔道：「滿京城能幹的人多了，太皇太后真看得起我這個小小的四品知府，還讓我照拂，國舅爺金尊玉貴的哪兒用得著我照拂。」
顧久洲好笑不已，「你啊，太小看自己了，你這個知府可是三方勢力的中心人物，太皇太后想保娘家永世富貴自然得拜一拜你這個財神娘娘。」
谷小滿傻眼，她啥時候變得這麼重要了，她自己怎麼都不知道？
顧久洲扳著指頭數給谷小滿，「沈牧洵手握重兵，是朝廷眼下最倚重的將領，對不對？」
谷小滿點了點頭。
顧久洲又道：「成親王處事公正，深得皇上信賴，是下一任宗正的不二人選，對不對？」
谷小滿使勁點了點頭，這話沒毛病。
「他二人，一個是你的生死之交情同手足，一個是你姐夫，成親王世子還是你親外甥。你且說說，這兩方勢力是不是都可以為你所用？」
谷小滿仔細一想，還真是，可——
「還有一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