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番外九 公堂
「規矩?!我守的可是我們家的規矩,我們家大少爺遠在京城,眼下可就只有一個小少爺,哪裡來的大少爺?」肖婕譏笑道,隨後恍然大悟的樣子。「你李家的孩子想當我們家的『大少爺』還得等我們家的大少爺點頭之後才成。如今,我們大少爺連來都沒來,意思已經夠明顯的了,你們怎麼這麼沒臉皮,還要往我們小姐身上貼!」
「沒臉沒皮的,一面靠著女人往上爬,一面還擺著清高嘴臉。我呸!你怎麼不找城裡的大家閨秀給你攢家當?!」
「你!」李大嬸氣極,不但事情被肖婕說破又讓她在人前失了面子,因此向上手來抓肖家宜,卻被從裡面出來的奶娘,一把抓住頭髮撕扯,說來奶娘也是存了口怨氣下手也沒留情面,不一會兒李大嬸就落了下風。
「把你個潑皮老東西,居然敢在我們頭上撒野!也不看看你奶奶我是誰,今兒個就把你的臉皮子撕下來,讓人看看你是個什麼酸臭貨!」
奶娘邊罵便打,李越想去幫忙,但是肖若的劍已經出鞘,橫檔著不讓李越亂動,否則就要了他一隻胳膊。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居然敢行兇!」李越急紅了眼,大喊著要抓肖家宜這個蕩婦去見官。
奶娘打夠了放開李大嬸,臨了還啐了她一口唾沫。
「奶奶我今天就專門等著你去報官,有本事你就去!莫在我們小姐門口學狗叫!」
「你們!好!你等著!」李大嬸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身上的泥土,撩了句狠話就跑遠去了。
李越見自己娘落了下風,起身抱著自己兒子,灰溜溜的走了。
肖家宜從頭到尾旁觀著,看一切結束,肖家宜笑著道:「今日之事全是鬧劇,我兒今日滿三月,小婦人特地派從城裡置辦了一些物品,若是不嫌棄就來享用一些吧。」
大人礙於面子不好意思動手,但是孩子才不管那些,之前肖家宜就經常拿些小東西給他們,所以他們對肖家宜不是很陌生,一聽有好吃的東西就蜂擁而上。大人們看著孩子滿足的面孔也放心下來,紛紛走去和肖家宜閑話家常,其中也有人悄悄提醒肖家宜,李家大嬸在城中有個女兒,好像年前給縣令當了小妾,讓肖家宜小心李家報復。
這也是現在村中人寧願躲著也不敢替肖家宜說話的原因,村子里抬頭不見低頭見,怕的就是李家大嬸找事情報復。
肖家宜搖搖頭,若是這縣令因為這等事情來尋她,那真是失職。
她現在不是將軍夫人,但她還有二哥哥,若是連這人都怕,那也真是自己給自己丟臉了。
可,誰能想到,還沒過幾天,那縣令不但要傳話肖家宜,甚至還親自來了這個村子。
地方還是那間祠堂,只是上位的人從村長換成了一位帶著官帽身穿官府的中年男子,那男子有些發福,斜靠在太師椅上慵懶的閉著眼。
等到肖家宜進門來才微微睜了眼,然後又閉上眼懶洋洋的,問道:「這就是那位民女,聶氏?」
肖家宜微微點頭,道:「民女見過大人。」
「大膽!見了大人還不跪!」縣令身後的一名妖艷的女子說道,肖家宜抬頭見那女子年齡不大,吊著眼睛和李大嬸有幾分相似,想來著就是那位給縣令做小的女兒了。
「民女剛剛生產過後,手腳不夠方便,還請大人明鑒。」
「哼!定是你為自己找借口,我娘可是說了你這人是個蕩婦,口中沒有一句實話,你這種人就應該上夾棍才能老實!」肖家宜心中肯定,這果然是母子倆,都是一樣的惡毒。
那女子見肖家宜不回嘴,心裡更是得意,敢把自己娘打成那個樣子她今天一定要出這口惡氣!想著那女子揮手,大喝道:「來人!給她上夾棍!」
李家母子二人面露喜色。
肖家宜卻不慌不忙,定定的站著,道:「久聞大人賢名在外,是一方百姓的父母官,如今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
那縣令被肖家宜說的心裡有些不舒服,本來打算懲罰她一番,可睜開眼看見肖家宜面不改色的氣勢,又有些膽寒,因此縣令沒了耐心,開口道:「咳咳……本官聽聞你與李家大兒子訂了婚約,如今又反口不認,本官身為地方父母官特地來此詢問一番。」
「啟稟大人,此事是李家人捏造莫須有的事情,小婦人根本不曾與他們一家有婚約!」肖家宜拂了拂袖子,淡淡地說道。
「她說謊!大人!她說謊!」李大嬸連忙站出來指責肖家宜。「當時我們村子的村長長老都在場可以作證!她明明答應要嫁與我兒當妾的!」
李大嬸還扶著腰,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尖細的嗓音聽得人不舒服。
「請大人明鑒,當時確實是有人作證,但小婦人也曾說過此事要家中大哥做主,如今大哥根本不同意,因此此事也就作罷了。」肖家宜說道:「若大人不信,也可問村長。」
另一邊的村長微微點頭,向縣令肯定確實是有此事的。
「就算這事不算,可你個破鞋勾引我兒子是不爭的事實!」李大嬸見村長不幫她,只能有把當時的事情拿出來說。「要不是你有心要引誘我兒子,又怎麼能夠被我和村長抓個正著?!」
這……村長不知該不該點頭,畢竟這事情有貓膩,他也是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才答應李家人和兩位長老的意思的。
再看看堂下站著的小婦人,倔強的挺直自己背脊,堅決不服輸的樣子讓村長動容,良久,村長才道:「回大人,那日李家大嬸約老夫去往聶家姑娘的院子,說是讓老夫幫忙去勸勸兒媳四兒回家去,老夫同去之後就聽見李家正堂里有孩子哭聲,只見到聶家妹妹昏倒在李越懷中。」
「後面的事……想必您也知道了……」
縣令聽說了一些,來之前自己的小妾在自己耳邊就說過這個聶家的人是怎麼勾引自己大哥,又是怎麼說好的要進門伺候婆婆,說是連房子都重新蓋了,誰知道被自己婆婆罵了幾句不會攢家當就翻臉不認了。
可現在,看著下面的婦人,左看右看都不像是那胡攪蠻纏的樣子。
「聶氏,你可有什麼話說?」縣令閉著眼,道。
「回大人,村長說的此事不假,那日小婦人剛出月,便命家中僕人去打水洗澡,誰知滿兒跑進來哭喊,小婦人去扶他時被滿兒身上的迷藥所迷,就在此時李家大兒衝進來,李家大嬸與村長後腳就跟進來了。」肖家宜冷淡的說著那天的事,彷彿這事與她無關一般。「小婦人昏迷,只聽李家大嬸哭著喊著說小婦人德行欠佳,第二日,李家大嬸就強迫小婦人當他李家的妾。」
「如今,李大嬸一口一個破鞋叫著,毀了小婦人名節,還請大人為小婦人平反。」
「你說被滿兒迷藥所米,可有證據?」縣令是當過多年的人,只看這夫人身上穿的戴的就知道這其中不少貓膩,這婦人又是這般不俗的談吐,要是真應了李家的話那才真是瞎了眼。
「並無證據,那日滿兒把人引來就偷偷跑出去,緊接著滿兒的娘就給滿兒洗了澡。」
這就是這件事最大的破綻,村中人是很少有機會洗澡的,尤其是像四兒寄人籬下的情況,哪裡來的機會說洗澡就洗澡,那麼忙著給孩子洗澡不就是想消滅他們污衊肖家宜的證據嗎?
眾人鄙視的看著李家人,先是給人家潑髒水,後來一計不成又生毒計,這幾日給兒子相看媳婦,這家人的用意在明顯不過,就是要謀這孤兒寡母的家產!
縣令眼中閃過精光,他在此當官數十年,雖然不是什麼青天好官,但是也不昏庸,這家人明顯是要借著他的勢力謀害人家,順帶還要他背上個昏庸的名聲!
「你個蕩婦!明明被我看光了,你右肩上的痣我還記得清清楚楚!現在居然翻臉不認人!」李越見事情被人說破,氣急敗壞的怒吼道:「當初說的好好的還要把我母親接去享福,現在事情敗露了就像穿上衣服當貞潔烈女!」
這話讓縣令若有所思,如果說他能夠知道這婦人身上的特徵,這事就另當別論了,隨著李越說的話,眾人看肖家宜的眼神也變了。
就算這李越污衊她,一個女人能惹出這麼多是非也不是個省心的。
肖家宜眉頭緊皺,她右肩上確實有個痣,其實也不是痣,她小時候跟肖善宜玩耍曾把蠟燭打翻了在右肩上燙了一個疤,慢慢的那疤越長越小,乍一眼看去就像一個痣。
可是,他是怎麼知道的?!肖家宜心中寒芒劃過。
「請大人明鑒,小婦人當日也說過夫君未死,並且是個極端性子,小婦人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亂來的。」
「哼!丈夫沒死你就敢這樣子到處亂跑,還勾三搭四不知羞恥!你果然是個蕩婦**!」李大嬸找到機會大聲罵起來:「我大兒子心善要將你收房,你竟然還不知羞恥,每日打扮得妖艷在人面前亂晃,還準備再勾搭幾個男人?!」
說罷對著門外的村民道:「各家嬸子可要把自己家的男丁都看緊了,免得被狐狸精夠了魂魄!」
「你!你太過分了!明明是你想謀害人家的家當,現在還來誣陷聶姐姐!」月明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站出來喊了一句,結果還沒說完就被自己嫂嫂攔住,她一個黃花閨女要是摻和到這事里以後還怎麼見人?!
「你既說我勾搭你兒子,那麼我問你,李越你可知我姓聶名誰?!」她在這裡待了這麼久,從來都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她的事情,因此這些人也只知道她姓聶。「你既然說我心儀於你,主動示好,那我必然告訴你我閨名為何了?」
「你……你!」李越被她問住了,惱羞成怒下威脅道:「你個蕩婦自然是沒臉告訴別人自家姓名,我且警告你,識相一點就乖乖的帶著那些東西從了我!我還會對你和那雜種個好臉色,否則……」
肖家宜沒想到這李越這麼不講理,甚至是胡攪蠻纏的,肖家宜臉色發青,這樣她就只能叫肖若動手了!
「本將軍倒是想知道,你想怎麼給本將軍的妻兒一個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