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野貓
累了一天,安排好一切,金寶珠小小的身子淹沒在浴桶里。
就在她感嘆這玩意兒還不如她的鍋泡著爽時,房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誰?」
問完她又後悔了,要是真有圖謀不軌的人,難不成人家還能應一聲不成。
誰曾想,還真應了「喵~」
金寶珠這才放下心來了,嘴中嘀咕,「原來是貓啊?京城這麼大,估計野貓還挺多。」
與此同時,房頂上的兩隻「野貓」,互相對視一眼,都選擇默默地退出了院子。
蘭霽躺在床上,越想越煩,越發睡不著,穿上衣服,乾脆利落的就摸進了金寶珠的芙蓉堂。
誰知道竟然有人先他一步,兩人交手之間,一不小心碰到了瓦片,這才驚了金寶珠。
「你是誰?有什麼目的?」
蘭霽冷冽的臉,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眼,說出的話也包含威懾力。
不過這對一個常年身居高位的人來說,就小說銀針落水,激不起什麼波瀾。
「莫康大學士的學生,大殿上陛下親點的狀元郎,原來不過是個登徒子!」
蕭烈帶著面具,穿著黑袍,有恃無恐,斜倚在廊柱上,語氣輕佻無禮。
「聽說御史台那群老東西最近清閑,不知道蘭大人夜半三更偷香竊玉這種事情,值不值得讓他們忙碌一陣子呢?」
蘭霽依舊不動聲色,「以閣下的身份,何必動用御史台!」
蕭烈手指緊了緊,才發現腰間的墜子沒了。
「看來還得加上一條偷盜才是。」
蘭霽沒說話,手指來回在墜子上摩挲,除了能感覺出玉質上乘外,什麼都沒摸出來。
不過這樣就夠了,有了兩分把柄,他就能全身而退,不連累金寶珠。
「應該是順手牽羊!」把墜子扔回去,蘭霽就走了。
如他所料,對方並沒有追上來。
只是……他還是摸不準對方身份。
「廣濟,通知蘭大,讓他們幾個以後每日夜裡都去這個地方守著,萬不可懈怠!」
廣濟剛剛走到門口,蘭霽又補充了一句,「還有,告訴他們,不該看的別看!不然後果自負。」
冷風一吹,廣濟感覺渾身都涼了一大截,在他的印象中,大人可從來沒有這樣嚇人過。
不止是他,江流同樣這麼感慨了一把。
蕭烈這是第一次,衣服沒有換,澡沒有洗,躺在床上,一言不發。
回想起來,他好像更像那個自己嘴裡的登徒子,雖然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只覺得金寶珠跟其他京城貴女不一樣,可是他卻忘了金寶珠只是金寶珠,從來就不是什麼京城貴女。
南邊邊境。
炎王上位而居。
「那個臭小子是這麼跟你說的?」
暗一感受到了不同於蕭烈的壓迫,「回王爺,是的!」
「哼!他跟那個叫金平的什麼關係?跟老子又是什麼關係?許久不來信,一來就是給老子添麻煩!」
暗一……他該說什麼?
「你見過那個叫金平的沒?怎麼樣?」
暗一有些迷茫,假話怕被識破,真話怕不能說。
「資質不錯,就是有些魯莽!」
「哼!你的不錯,就是好喏!告訴那個臭小子,老子要親自考驗一下再說!」
暗一退下,就聽見炎王一個人在後面嘀咕,「是騾子是馬總得牽出來溜溜,真當老子這兒是垃圾場,什麼玩意兒都能塞進來的不成。」
蕭烈收到回復已經是半個月過去了。
金寶珠那邊也已經尋到了新的師父給金平。
武有了著落,文也不能落下,兄弟倆在「某些人」的幫助下,順利進了京城還算不錯的書院。
「小妹,這可是英山書院啊!你是怎麼做到的?」
金安是個書獃子,哪裡不知道英山書院的好處,最重要的是,它不好進。
金寶珠也雲里霧裡的,「我……那個啥,我就給高院長送了一份自己做的蛋糕,他就同意了!」
金平……我的好妹妹,那麼好吃的的東西,你說你沒事兒送給書院的老頭子搞什麼東西?
金安……果然妹妹做的東西就是不一樣,連高院長都能收買。
金平口中的老頭子,高瑾,這會兒正坐在火爐旁邊,手裡端正一盞熱酒。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對那個丫頭有什麼不可告人想法?」
蕭烈一口喝掉杯中物,「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刺兒頭,我能有什麼想法?」
高瑾冷笑一聲,「你沒想法,我能把這杯子吃掉!」
蕭烈沒說話,酒意濃厚,腦子裡開始浮現出金寶珠的臉。
像是自言自語,「那樣一個死丫頭,我堂堂郡王,怎麼可能有想法?」
高瑾可不是什麼老頭子,相反,他還是一個找值弱冠之年的少年。
京城高家,簪纓世族。
高家老爺子去世之後,高李夫人殉情而去,就留下了唯一的兒子高旻。
高旻現任京兆尹府尹,其唯一的兒子棄武從文,洒脫不羈,成了英山書院院長。
就為這事兒,高旻差點兒氣的背過氣兒去。
蕭烈小時候無意中結識高瑾,兩人自此成了一對歡喜冤家,京中還有傳聞,說兩人有龍陽之好。
皇帝蕭擎就因為這事兒,差點發落了高家,還是蕭烈當著他的面兒寵幸了一個宮女,才打消了他的念頭。
高瑾好酒,好吃,這話還是伏居傳達給金寶珠的。
所以金平和金安倆人能進英山書院,金寶珠算是出了一半的力。
蕭烈平時不怎麼飲酒,今兒個不知怎麼回事,就多喝了幾杯。
晃蕩間,就來到了花甬巷。
蘭大對她來說,就是只沒有剪去指甲的小貓,轉瞬之間,就被撂倒了。
金寶珠自來到京城,一切都順利的讓她有些不知所措,是以這會兒都還沒能入睡。
「為什麼還不睡?」
突如其來的聲音闖入思緒,金寶珠一下子坐了起來,看見是熟悉的人,又躺了下去。
「我差點忘了,京城是你的地盤?」
她一動未動,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你又是為什麼不睡?」
這個問題,蕭烈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
「還適應京城的生活嗎?」
金寶珠愕然,這人腦子有坑吧?自己適不適應關他屁事!
「你還是離我遠點兒的好!萬一哪天你又不小心誤傷了我,塞給我一瓶獨一無二的葯,我就得二進宮了!」
蕭烈沒聽懂二進宮是啥意思,但是也知道自己上次給她帶去了麻煩。
「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