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冥王
楚凌離開東宮向極樂閣走去。
大底每個地方都有極奢靡的地方,而極樂閣是郢都最大的銷金窟,在這裡尋歡作樂的人都非富及貴,黑夜來臨時才是它最歡樂的時候。
一直到二樓,楚凌推開了蘭苑間的門。
「喲,你可來了。」一位穿紅衣的俊美男子正左擁右抱的說。雖開口卻仍沒放開不安份的手,然原本該猥瑣的場景,在他身上卻不見,讓人不驚靠近。
楚凌走向旁邊的椅子皺著眉坐下說:「江平舟。」
江平舟笑著對身邊的女子說:「姐姐們,先出去,有人不高興了。」
其中一女子嬌嗔:「江世子,怎可每次都將我們趕走。」話雖如此,還是邁著蓮花步離開了。
啪,江平舟將手中的摺扇打開,像一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不知有多少痴情女子拜倒在他的皮囊下。
江平舟問:「七哥,今天怎來晚了。」
楚凌沒回他說:「下次,換個地方。」
江平舟搖著扇子說:「這不行,若換了地方怎麼會配得上我。」「再說,這裡有美景美人美酒,其它地方可嘗不到。」
話畢,他將扇子收攏,替楚凌倒了杯酒說:「七哥,嘗嘗二十年的女兒紅。」
楚凌接過酒,說:「你的事怎麼樣了?」
江平舟喝了口酒說:「能怎麼樣,毫無進展,大概要被老頭子打。」說完還向楚凌拋了一個媚眼。撒嬌道:「到時,七哥哥可要幫幫我。」
楚凌說:「這件事,你別察了我讓其它人去。」
江平舟一下站起來驚喜的說:「真的,七哥你別騙我,老頭子會同意。」
楚凌:「會。」
江平舟:「太好了,老頭真是的,明知我不是這塊料還讓我去。」「來人,再來十壇女兒紅。」「七哥,今晚我陪你,不醉不歸。」
酒過三荀,江平舟撐著有些發暈的腦袋一動不動地盯著楚凌看。
楚凌被他看得頭疼,伸出手去擋他的眼睛,誰知竟被江平舟抓住不放,還用手指撫摸。
若不是與他深交,熟知他的為人,楚凌一定會動手殺了他。
楚凌:「放手。」
江平舟含糊到:「不放。」
楚凌咬牙:「放開。」
江平舟拽得更緊了,抬起臉看他,只見他的眼淚馬上要落下來。任何男人若是這副模樣必定是噁心不已,然江平舟卻讓人心疼。
楚凌突然覺得心有點痛,放低聲音:「怎麼了?」
江平舟不語,過了很久才說:「我知道七哥心裡不痛快。」「七哥明明和三殿下是一個母親,但聖上不喜歡你,還欺負你。」「明明有未婚妻,媳婦還和自己兄弟攪在一起。」
楚凌的瞳孔收縮了下說:「我沒有不痛快,而且我也不喜歡南宮琴。」
江平舟:「七哥,你別說了,我都知道,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的。」
楚凌:「沒騙你。」
江平舟:「胡說,要不然你這一久怎麼老往東宮跑。」
楚凌不知道他的腦迴路怎麼長的,想打暈他,在他正要動手時聽見江平舟說:「我們回西北,好不好。」說完就倒在桌子上,睡過去了。
楚凌將他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然後出了蘭苑間。
他看著,聽著眼前的歡聲笑語,燈紅酒綠,慢慢地將極樂閣拋到身後。烏雲將月亮遮起來,街上的行人漸漸少了,只隱隱見幾個燈籠閃著淡光。原來不只他一人討厭這樣,想離開。只是,這一世他能逃脫命運嗎?
他想到當今聖上做了那麼多,卻讓所有的子女憎惡;想到三哥明明不喜歡卻要被迫接受;想到楚衍用十年來謀一事;想到夜玄清不想負人卻負了所有人;想到楚晗謀於一切不擇手段;想到南宮琴謀於執念忘了自己是誰;而自已生活在一個一個謊言中,忘了判斷。
......
他們都在掙扎,想從泥澤中出來,然而越掙扎越深陷其中。
冥王府。
影一說:「王爺,夜小姐讓人去查您和三殿下。是否要」
楚凌看著密報道:「不用,讓她查。」
影一:「是。」說完便消失了。
楚凌將紙條燒掉,看著紙條漸漸變成灰燼他彷彿聽見那人在叫:「楚凌。」
第二天。
江平舟模模糊糊地睜開眼,愣了幾秒才發現自己還在極樂閣,立馬跳起來整理衣裳,嘴裡念叨:「糟了,要死了!要死了。」他七哥怎麼這樣,他要被他家老頭打了。
夜玄清看著封尋打探來的消息,笑著調戲封尋道:「封大哥,你真看能不開口就不開口。」「嘖嘖看看連夜寫出來了,你怎麼做到的。」
封尋,他不想跟智障說話。
夜玄清你不接梗我怎麼說下去。
「哈哈哈。」突然夜玄清大笑了起來說:「楚凌和江平舟真的假的,江老候爺不得氣死了。」
這時封尋開口到:「不管真假,他們關係也非彼尋常。」
「嗯。」夜玄清點點頭道,站起了身半開玩笑地說:「那我更得會會他了。東西都燒了吧。」「走,表哥快下早朝了,陪他吃飯去。」
封尋在後面處理完了才出來。
「表哥,還沒回來」夜玄清問。
「是。」
很久后,見楚衍還未回,夜玄清越來越焦慮,她知道出事了,可卻幫不上忙,這種無力感原先只會在兄長那裡,現在又湧現了出來,她不自覺得揉捏起雙手,她想變得更強。
突然門開了,夜玄清抬起頭只見滿臉驚慌的常州在門外說:「殿下,暈過去了。」
夜玄清猛的站了起來。
常州接著說:「陛下,讓表小姐進宮。」
路上,夜玄清問:「發生了什麼。」
常州:「小人不知,奴才見殿下一直不出宮門,急得正想讓人去打聽,就聽宮人來報說『殿下在宣事殿突然暈倒了。』」
夜玄清不信楚衍會暈,雖然楚衍身體弱但還遠遠沒到突然就暈倒了,她不由往陰謀論去想。
此時她還不知道楚衍的身體遠比她想的還要嚴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