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沉封的記憶
東宮。
夜玄清盯著楚衍問:「現在可以說了嗎?」
楚衍笑著說:「沒事。」
聞言她不信,將楚衍的手從湯婆子里抽出來,楚衍想抽回手,奈何她拉得太緊。
沒一會兒,原本熱乎乎的手變得十分冰涼。
夜玄清接著問:「你說,沒事嗎。」
楚衍默不作聲。
她好像明白了,問:「那,那長春止呢?」
楚衍緩緩開口到:「送人了。」
夜玄清不由得拉進了與他的距離,說:「你,你送人了,送誰了現在去拿回來。」
見他又不說話她說:「你別不說話,你若是不好意思的話,我去拿,本來長春止就是我拿到的。」
楚衍望著她說:「玄兒,不行的,我若做不到十全十美會被發現的。」
夜玄清疑惑的問:「可我們不是說好了,先治好病其它的再慢慢謀划嗎?」「你的人不夠不是還有我的嗎?」
「你」突然她望著楚衍的神情,好像明白了什麼,擅抖著手「你是不是打算和他同歸於盡。」既是疑問又是肯定。
楚衍沒有迴避直接說到:「孤要保證萬無一失。」
良久,夜玄清才站起身,不知什麼時候淚水涌了出來,她只覺得十分難過望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楚衍,你瘋了。」說完便轉身離開,她怕她再多待一會,會忍不住先把他給作了。
楚衍望著遠去的身影,最終還是沒去阻攔,從段國公府被滿門抄斬開始,從他知道事實開始,就己經註定了這樣的結局。
他也曾抱著希望,可最終所有的希望都變成了泡沫。
夜玄清抹了把眼淚,邊走邊哭,她想當初她若沒有衝動,而是將真相掩埋起來,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段國公府。
段正青叫道:「段四,你能不能別走來走去嗎。晃得我眼花。」
段正城道:「我這不是,急嗎。」「也不知道絕小子行不行。」「爹要不要你去求求皇上。」
楚衍道:「四舅舅,不必太著急了。」「還有三弟在呢。」
段正城說:「我就奇了怪了,以前怎麼不見皇上生氣。」
一直未開口的段瑞海呵責道:「住口,這次是清丫頭過了。」
段正城......
一旁的段正雲說:「此事過後,清丫頭還是由我們來教導為好。」
段正山粗爆地說:「他夜幕河不會教孩子還不讓我們教,我看他敢。」
說完,沒有人在說話,空氣靜默了下來。
下人進來稟告「夜世子,來了。」
段瑞海急忙站起身來「快讓他進來。」
夜瀾絕進來說:「事情解決了,但還是要請外祖父陪我到鎮南王府走一趟。」
段家三兄弟面面相覷地望著他,腦中同時涌顯出了許多問號,去鎮南王府幹嗎?
段瑞海,吩咐下人備轎,路上聽了夜瀾絕的陳述,他已經知道怎麼辦了。這結果在他看來比他外孫流放嶺南好多了。
沒人知道鎮南王府這一夜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第二天鎮南王府變成了夜府。這一夜過後沒多久夜府多出了一位小姐,記在了柳氏名下成為夜府名義上的大小姐。
皇宮,安臨宮中夜玄清已經盯著楚凌不知道幾個小時了,這幾天楚凌就沒有正眼瞧過他。不過不能生氣,她在心底默念這可能是男主,這可能是男主,是男主,不能得罪,深呼吸。
作好心理建設后,她盡量溫柔的說:「七殿下,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我們友好的聊聊。」
然而楚凌把頭縮進了被子里,不留一絲隙縫給她。
夜玄清行,你牛,我一個21世紀的人還治不了你一個小屁孩,她睛眼轉了轉,想到了文言文。
於是她開始大聲地背道「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物華天寶,龍光射牛斗之墟;人傑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閑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
她背得口乾舌燥,那人還是沒有反應,她放棄了,她不該和小屁孩講道理的,還是直接動手吧。
正當她要掀被子時,楚凌探出了腦袋和她四目相對,夜玄清尷尬的收回雙手,露出個自認為十分美的笑容說:「你別誤會,我只是想幫你理理被子,不然你會不舒服的。」
楚凌一個字都不信,用他開裂的嘴唇說:「我餓了。」
夜玄清興奮地重複了一遍:「你俄了。」「我去給你弄好吃的去,你等著。」說完興沖沖的跑了出去,餓了好呀,這樣才能好好交流。
其實楚凌想問的是她讀的是什麼文章,只是不了口。
出了臨華宮,夜玄清想找人問問御膳房在哪,耐何她太美了,宮女、太監看見她遠遠的就躲開了。
她不由感嘆原主人緣是有多差,早知道還不如等送飯的來呢,這天氣還是適合捂在被子里。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回去,不能讓自已病了。
突然她聽見有人說:「夜玄清,不會把我們供出來吧。」
「那蠢貨,才不會。」
......
雖然說的是原主,但她還是有覺得被冒犯到,生而為人,善良點不好嗎?
估量了下對方的人數,和自己的小身板,她選擇安安靜靜的離開了。
楚凌望著兩手空空回來的人,忍不住皺起眉頭,那樣子就好像在說吃的呢。
夜玄清乾笑了兩聲,乾巴巴的解釋「外面太冷了,我們還是等送飯的人自己來吧。」
楚凌不解地問:「那你出去幹嗎?」
夜玄清:「我出去吹吹風不行嗎。」她是堅決不會承認自己不認識路的。
楚凌,你不是覺得外面冷嗎。
忽然,他瞟見夜玄清見目光炙炙的盯著他,不準確的說是盯著他手裡的被子,他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夜玄清將手放在被子上熱情的說:「殿下,你看我們關係這麼好了,你的被子能不能分我一半。」
楚凌拽緊了被子,說:「不能。」還有他們關係什麼時候變好了,他怎麼不知道。
然而夜玄清像沒聽見他說什麼,直接掀開他的被子將被凍紅的腳捂了進去。
楚凌張大了嘴說,半天說:「你,你不知廉恥。」
夜玄清將自己捂緊拍了拍被子說:「你個小屁孩知道什麼是廉恥呢。」她不覺得有什麼,以前她和弟弟冬天時就蓋著被子在沙發上看電視呢,更何況楚凌還是一個小孩子。
楚凌覺得這樣不對,於是拚命想將夜玄清趕下去,但他身上有傷又不能大幅度動彈,最終也沒能將夜玄清趕下床去。
送膳食的宮人進來時,就見楚凌和夜玄清躺在一張床上,頓時被嚇了一跳。
夜玄清跳下床,拿起食盒,在宮人要走時叫住了他們問:「我們沒碳了送一些過來。」
宮人回應:「每宮的碳用完了都要重新向內務局申請。」
夜玄清不信的指著楚凌問:「他用完了?」
宮人將目光移向了燒燼的碳盆,意思很明顯,但那不是夜瀾絕留給她的嗎?
於是,她不死心的又問:「那再給我兩床被子。」
宮人說:「這也要向內」
「行了,我明白了。」夜玄清打斷他「你們可以走了,多謝。」
宮人向躲瘟疫似的,飛快離開。
夜玄清……
楚凌玩兒似的看著她。
回過神來她對楚凌說:「先吃飯。」
還好,飯正常,這是不是得歸功於她強大的外家。
她得想想法子離開皇宮,不然她絕對會冷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