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仲達殯天

第一章:仲達殯天

第一章:被揭秘司馬昭汗流浹背,太傅府武侯設計仲達殯天

幾經戰火而又多次重建的洛陽終於又迎來了一個午夜,在這個時候夜禁早已經開始,這個時代的人們也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入黑即睡的生活。城牆之上熊熊燃燒著的火炬似乎在提醒著這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而此時的太傅府邸卻是燈光火炬照若白晝,許許多多的人穿進穿出,預示著即將又有大事發生。

司馬懿側靠在郭淮的肩膀之上,急促的喘息著。胸前血跡印然,嘴角的鬍鬚之上依舊沾滿了鮮血,明顯顯示著就在不久之前他剛剛有大口的鮮血在嘴裡噴出,一代梟雄似乎逐漸的走向了生命的盡頭。

御醫用銀針挑著帛書在鼻子上仔細聞著,接著又撕下帛書的一角丟入酒中浸泡了一會兒后將酒水倒在地上,只見地面上頓時起了一層白色的泡沫,可見帛書上的毒性甚是猛烈。

「御醫!」司馬昭在一旁急急地問道:「這是何毒,可有破解之法?」

御醫隨即拜倒在地,用眼角瞄了司馬懿一眼,卻不敢答話。

「說——」

御醫頓時嚇得魂不附體,發聲的正是堂上的奄奄一息的魏國權傾朝野的大將軍司馬懿。

「是,」御醫嚇得將頭埋在地上不敢抬起,吞吞吐吐的道:「回稟、回稟大將軍,經下官驗證,此乃鳩毒,此毒、此毒無葯可解。……」隨後他還是忍不住瞟了了司馬懿一眼,看著司馬懿滿臉的煞氣,忍不住求饒道:「太傅饒命、太傅饒命啊……」其腳下竟然出現了一大片水澤,顯然那御醫已經被嚇得失禁了。

「拖出去喂狗!另選御醫前來。」司馬昭在一旁喝道。

很快御醫便被侍衛們堵住了嘴巴拖了出去,儘管其死死掙扎卻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益豐,速去將皇宮之內的所有御醫一併帶來為我父解毒,速去!」司馬昭指著站立在一旁的親衛喝道。

「諾!」益豐答應了一聲,轉身就要離開的時候卻聽見身後有人插了一句:「不用了。」頓時身子又扭轉了回來。

「父親!」司馬昭看著司馬懿,急急的道。

司馬懿努力的做起身子,喘著粗氣道:「那諸葛孔明費盡心思下毒害我,此毒又怎能夠輕易的被庸醫所解。這樣也好,吾可以與銳兒一起魂歸地府,免得在地府之中有人欺辱於他。」

司馬昭急道:「父親這是說的哪裡話來?父親所中之毒雖重,但孩兒不信整個皇宮內所有御醫無一人可解,至於銳弟之病,孩兒相信那諸葛孔明帛書所言必定有詐,求父親派孩兒親往成都,哪怕赴湯蹈火孩兒也一定將真的七星陣圖給銳弟找來!」

司馬懿咳嗽了幾聲,嘴角逐漸的溢出了血絲,但他還是勉力的說道:「為父雖未精讀醫書,但也知鳩毒天下無葯可解,看來今日就是我司馬仲達回歸九泉之時了。至於你銳弟,恐怕為父一死,他就會立刻會隨為父於地下了。」

司馬昭拜倒在地,泣不成聲:「父親!」隨後抬起頭道:「父親放心,孩兒定會尋遍天下良醫,治好銳弟之病,以安父親之心。」

聞言,司馬懿頓時大怒,一把將案幾之上的酒杯擲在地上,喝道:「逆子!到現在你還敢謊言欺騙為父!」

司馬昭聞言大驚,跪稟道:「父親這是說的哪裡話來?孩兒說的實在是肺腑之言呢!」

司馬懿怒道:「司馬昭,看來你還是沒有死心。元康,速將我安排你做之事報來。」

「諾!」徐匯(字元康)向前施禮道:「卑職奉太傅之令調查銳公子的病情起因之時發現,銳公子所得並非御醫所言的壽命炎疾之症,銳公子之病實乃中毒所致。后經卑職調查,銳公子所中之毒應是一種白色藥粉劇毒,此毒外形猶如冬日之白霜,入水即溶。如用指甲挑起少許逐漸給人服用,時日一久中毒之人初期會牙齒髮黑,而後頭髮、牙齒逐漸脫落,後期則皮膚生繭,人形銷骨立如銳公子生病情形別無二致。卑職以防出錯,暗中以二十死囚逐批進行試驗,凡食用此毒者皆是此等狀況。而後,經卑職調查,因銳公子向來喜甜美之食,昭公子遂有安排人員經常將甘竹(注1)壓出汁液做成甜湯時常送給銳公子用……」

「你這賊子,竟敢冤枉與我!」司馬昭頓時跳起,抽出寶劍便向徐匯斬去。

這個時候突然旁邊伸出一把劍來將司馬昭的寶劍架住,司馬昭橫眉看去,卻正是郭淮。

「這賊子冤枉於我,郭將軍為何攔我?!」司馬昭怒喝道。

「夠了!」司馬懿拍案喝道:「你這逆子,還不與我跪下!」

司馬昭一見司馬懿已經暴跳如雷,只好恨恨的丟了寶劍,跪在了地上。

司馬懿嘆了一口氣,道:「如果換成旁人,經你這一般做作或許就信你了。可是,司馬昭,你認為為父連這點詭計也看不出來嗎?」語畢還哼了一聲。

「回稟父親,孩兒的確不曾做過如此之事啊,此事完全是徐匯冤枉於我!。」

徐匯繼續回稟道:「昨日,卑職已經將參與下毒的六人全部逮捕歸案,經過審問,其中五人招供結果為昭公子所指使,這是證詞。」隨即從袖中掏出一卷帛書躬身遞交給司馬懿。

「剩餘一人呢?」司馬懿一邊翻看著帛書一邊問道。

「剩餘一人沒有抗住審訊,死了。」

這個時候跪在地上的司馬昭禁不住冷汗直流,雙眼捏獃獃的盯著攤放在司馬懿面前的帛書。

司馬懿草草的將帛書瀏覽了一遍,隨後往案几上一丟,冷冷的道:「司馬昭,這下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司馬昭哭泣道:「父親明鑒呢,孩兒是冤枉的,孩兒真的是冤枉的啊……」

「死到臨頭你還敢抵賴,郭淮——」司馬懿喝道:「將這逆子就地格殺。」

「主公三思。」郭淮頓時跪了下來。

「連你也要違背我了嗎?」司馬懿冷冷的道。

郭淮聞言頓時打了一個冷戰,他對司馬昭行了一禮,道:「二公子,請恕末將對不住了。」隨即站起身來抽出寶劍就要往司馬昭的脖頸上砍去。

「父親饒命啊,孩兒知錯了,孩兒以後再也不敢了。」司馬昭嚇得用手死死的攥住郭淮的手,一邊苦苦的向司馬懿哀求著。

「你終於承認了,是嗎?」司馬懿對著郭淮擺了擺手,隨即問道:「說,你究竟為何對你的幼弟下此毒手?」

司馬昭磕了一個頭,期期艾艾的道:「如今這天下三分,吳國積弱難返而蜀國連年征戰早已……早已疲敝不堪,唯有魏國依舊保持強盛之姿,如今這魏國……魏國政權實則已盡歸我司馬氏,故而孩兒認為以後坐天下者當為我司馬莫屬……」隨後一個頭磕在地上,哭喊道:「父親饒命,孩兒知錯了。」

「所以你就毒害了你十弟對吧?」司馬懿冷笑道:「吾司馬仲達有十子,除卻你大哥司馬師與你一武一文外,唯有司馬銳多聰慧,甚得吾之喜愛,其餘皆是中人之姿。而因你大哥膝下無子,所以你就對你年幼的十弟下手了對吧?」

「孩兒知錯了,求父親饒命啊。」司馬昭頓時磕頭如搗蒜。

司馬懿顫抖著手,微微抬起指著司馬昭,道:「你這逆子……」話語還沒有說完,又是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

「父親!」「主公!」司馬昭與郭淮頓時搶上前去扶住了司馬懿。

司馬懿將胳膊在司馬昭懷裡掙脫出來,指著司馬昭道:「你這逆、逆子,今天吾可以不取你之性命,但今天你必須要折箭立誓,此生不得再做此戕害兄弟之事,否則今日吾必殺你!」

司馬昭聞言,頓時指天立誓道:「蒼天可鑒,今日我司馬昭對天明誓,以後絕不傷害我司馬氏一人,如有違反,吾將受五牛分屍之死,死後且無葬身之地。」

看到司馬昭立誓完畢,司馬懿臉色略微緩和了一些,緩緩道:「昔日,吾為賺取曹爽折箭立誓,如有違反,定叫吾腸穿肚爛而死,今日想不到果真應誓了,望汝以後好自為之。」隨後轉身對郭淮道:「今夜此事,休得傳將出去。」

郭淮打了一個諾,他明白司馬懿指的僅僅是不要將司馬昭下毒之事外泄,而不是指的今晚所有的事情。

血線順著司馬懿的嘴角逐漸的溢出,漸漸的,這一代名將即將的走向了生命的盡頭,隨著他的身子緩緩的軟倒下去,被司馬昭衝上來扶住了,他有氣無力的對著司馬昭道:「昭、昭兒,你要記住,絕情絕義者最終會被情義所拋棄,吾司馬氏,一旦身邊情義丟失了,司馬家族的地位立刻不保,你……記住了嗎?」

「孩兒記住了!」司馬昭垂淚道。

司馬懿道:「吾死以後,汝要立即請你兄長帶兵返回洛陽穩定局勢,在吾嘴中放夜明珠一顆,並在吾之腳下燃長明燈一盞,可保吾之將星十日不墜,你……記住了嗎?」

司馬昭哽咽的答應了下來,司馬懿又道:「吾死以後,記得……記得……要多……給……吾備甲胄,那諸葛……諸葛村夫坑害、坑害於我,我定追索他於地下,再決勝負!」

待司馬昭答應下來以後,司馬懿笑著嘶叫道:「諸葛孔明,吾來矣。」隨後雙眼一閉,灘倒在了司馬昭的懷裡。

「父親……」「太傅……」「主公……」頓時在場的人全部跪了下來,紛紛泣不成聲。

而此時只見司馬懿的手忽然動了動,似乎用了全身的氣力睜開了雙眼,拉住司馬昭的手急急地道:「吾死後,蜀國必出兵子午谷,奇襲潼關,一定要儘快安排,儘快!」

司馬昭急忙跪下答應了下來,而後再等了半天,見司馬懿遲遲沒有動靜,於是抬頭一看,原來司馬懿早已氣絕身亡了。

而此時的魏源卻被侍衛們倒提著雙腳在地上拖行著,魏源感覺到渾身的氣力在逐漸的消失著,似乎是自己也在逐漸的走向生命的盡頭,他雙眼半睜著看著天空,自己二十八年來的一幕幕似乎又在面前逐漸的浮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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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目前史書可以查詢到的,司馬懿有子九人,分別是司馬師、司馬昭、司馬乾、司馬亮、司馬伷、司馬京、司馬駿、司馬肜、司馬倫,但其實司馬懿還有第十子司馬銳,《三國志﹒司馬昭傳記》曾記載,司馬昭經常嘆息道:「銳弟之才,吾愧不如也。」《西晉史書﹒統考》記載著如此一段事迹:司馬炎在給其二子取名為睿之時曾遭大臣反對:「此為宣統皇之十子音也」司馬炎答曰:「曾祖十子,多聰慧,朕為二子取名為睿,望其聰慧能及叔父也也。」故而說明司馬懿也曾有個兒子名為司馬銳,後來司馬炎的兒子司馬睿也成了皇帝。(在古代,孩子取名需要避讓開先輩的同音字的,這在古代有個說法叫做避諱)

注1:甘竹,就是甘蔗,因甘蔗外形似竹子,古代人稱之為甘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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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末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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