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沒有離婚,只有喪偶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天,黑沉沉一片,狂風颳起,天空好似被撕裂開,豆大的雨水砸在蘇粟臉上,迷住了她的眼……
蘇粟懂得他的堅持,但她卻知道自己堅持不住了,她左臂已經脫節了。
景彥川聲音沙啞卻又帶著狠厲說道:「章遲,把槍給我。」
章遲聞聲他第一反應是拒絕,歐陽雪華雖然身上背負罪惡,可等待她的有法律的制裁,而不是景彥川的私刑,他更不想看到自己的兄弟,曾經的隊長,身上背負著認命!
「搶給我!」景彥川吼了一句。
當章遲把槍遞給景彥川的那瞬間,景彥川槍法精準的打在歐陽雪華的手臂上……
砰的一聲響!
中槍后的歐燕雪華還沒來感受疼痛,景彥川又一槍打在她身上,手臂吃痛,她頓時無力的鬆開了手。
整個人便像個斷線的風箏,直挺挺的往下墜,她那潰敗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瞪著掉在半空中的蘇粟,滿滿地不甘……至死,歐陽雪華都沒有閉上眼睛,可以說是死不瞑目!
刺眼的鮮血,被那磅礴大雨給沖洗乾淨,歐陽雪華這個人最後也因這場大雨的洗滌,讓她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最後一點痕迹消失不見。
蘇粟最後被景彥川救上來的時候,已經處於昏迷狀態了,一句話還沒說,視線里只有景彥川那滿腹擔憂的模樣,下一瞬,蘇粟整個人就陷入了無邊黑暗中…
蘇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她再次睜眼時,她只覺自己渾身都痛,手臂更是疼的抬都抬不起來,包的像個粽子似的。窗外還黑乎乎一片,安靜的房間里,她聽到醫療儀器嘀嗒嘀嗒的聲響。
蘇粟動作緩慢的轉了轉腦袋,隨後她便看到手臂上著夾板的景彥川閉著眼睛坐在椅子上,面容憔悴,衣服還是她出事那天穿的那件,上面滿是灰塵和血跡,那血跡好像時間久了,已經凝固在衣服上,成暗紅色。
她動了下僵硬的身體,一不小心牽扯到身上的傷口,輕輕的吸了口冷氣,她的這聲驚呼聲就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可在睡夢中的景彥川蹭的一下睜開眼睛,那黝黑的眸子里沒有一點迷茫,有的只有清明,好似他剛剛只是在閉目養神而已。
四目相對之時,景彥川疲憊的臉上染上的喜色,他當即從椅子上站起來,本能的想要去摸她的臉,可看到她纏滿繃帶的臉時,眸光暗了暗,不著痕迹的把手落在她頭頂,關切道:「醒了?難不難受?感覺怎麼樣?」
景彥川一邊問話,一邊伸手去按她床頭的呼叫鈴。
醫生來的很快,景彥川這邊才按了呼叫鈴,兩分鐘的時間,蘇粟的主治醫生就趕過來了,詳細的檢查了蘇粟的各項指標,把她全身上下都檢查一邊,又問了她一些問題,最後才收起檢查儀。
醫生說道:「醒了就說明沒事了,等明天醫生上班了,我再安排你做個詳細的檢測,看你身體還有沒有問題。」
蘇粟問道:「醫生我的臉還有的治嗎?」
話落,景彥川眉心下意識的蹙了蹙,看向蘇粟時,眼神深沉而又憐惜。
醫生道:「有的治,等傷口恢復的差不多了,你可以去做醫美祛疤,現在醫療這麼發達,你這傷口能好。」
蘇粟又問:「回留疤嗎?」
「這就要看個人體質。」醫生老實的答覆。
蘇粟啞聲道:「謝謝你醫生。」
「不客氣,你先休息吧,我還要去值班。」醫生說完話,就離開了,很快病房裡再次剩下蘇粟和景彥川。
「坐啊,你傻站著做什麼?」蘇粟出聲打破了這份寂靜。
景彥川像個木頭人似的,蘇粟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整人看著獃獃的。
蘇粟目光從他手上劃過,最後落在他臉上,問道:「有沒有鏡子?我想看看。」
景彥川想也不想的說道:「沒有。」
蘇粟接話道:「我現在這幅樣子是不是很醜?」
景彥川說道:「不醜,不管什麼時候,你在我心中都是最美的。」
他這話還真不是假話,漂亮的女人他見的何其多,比蘇粟漂亮的女人也不是沒有,可他就喜歡蘇粟這樣的,而他對蘇粟的喜歡是終於顏值,始於性格。
不管她以後是不是年老色衰,但在景彥川心中她一直都是那嬌媚而有討喜的蘇粟,永遠都是他最喜歡的女人!
怎麼可能不醜,即便沒有看鏡子,蘇粟心裡也有數,那幾刀子劃下去,即便是她沒有使上全部的力氣,但那創傷面積也不小,一張臉是縱橫交錯的傷痕,哪有不醜的道理。
不過就算景彥川因此嫌棄她變醜了,蘇粟也不會怪他,她不僅不怪,還對此表示理解。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每天面對一個毀容的人,沒有心生厭惡已經不錯了。
雖然她這樣想著,但只要一想到景彥川以後可能因為自己變醜而不喜歡自己,她都很難過,很心酸……
「哭什麼?」景彥川擦這她眼角的淚水,拉回她漂移的意識:「又開始瞎想,我不會嫌棄你,也不會因為你臉上的傷而不要你,把你的心老老實實的放在肚子你,我不會對你始亂終棄。」
蘇粟抽泣道:「你說的都是真的?是不是不管我臉上會不會留疤,你都不提離婚?」
景彥川說道:「我說過,在我這裡只有喪偶,沒有離婚一說。」
「可……」
蘇粟喪氣的話還沒說出來,景彥川徑直打斷道:「我不會嫌棄你毀容,再說你臉上的傷疤我會找最好的醫生給你修復,還你一個漂亮的曾經。」
說話間,景彥川隔著她臉上的紗布,指腹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臉,他說:「你的傷是救甜寶留下的,你為我們女兒犧牲這麼大,如果我還拋棄你當個忘恩負義的負心漢,那我還是個人嗎?我這樣做和畜生有什麼區別?」
他眼睜睜的看著蘇粟在自己面前自我毀容,她可能不知道她每一刀不是落在她臉上,而是落在他心裡,他比她疼一百倍!
蘇粟說:「你是不是不想當畜生,所以才不拋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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