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春

褚衛國從冥想中醒來，眼前是依然熟悉的小樓。

孤兒院一戰消耗掉的能量早就恢復了，通過不斷的冥想與吞噬褚衛國甚至能感覺到那股靈魂的力量更勝從前。

起身走下了小樓漱洗，院落里綠色的葉片從泥土中探了出來，褚衛國覆蓋著毛巾的臉龐抬起，才發現頭頂掉光葉片的柿子樹也抽出了綠綠的枝椏，葉片小小的還只是一個蜷曲的葉蕾，帶著夜晚的露珠翠綠翠綠極為好看。

「已經春天了啊。」褚衛國喃喃低語，歲月極美，在於它必然的流逝，春花，秋月，夏日，冬雪。

看了看角落裡唐山小小的墳頭，黑褐色的泥土上也有著點點新綠，逝去者逝去，而新的生命在這片土地上落地，生根，發芽，只是秋日裡落下的葉片，到春日裡長出的芽孢卻再也不可能是同一片葉子了。

簡單的吃過早飯，褚衛國把闊劍拴在後腰，看了眼安放在角落的防爆盾牌，因為對寒冰的運用，褚衛國能夠輕易的凝集空氣中的水分，從而凝結成寒冰的盾牌，防爆盾自然失去了作用。

拿起窗台上細線穿起來的柿餅，這還是冬日裡唐山在的時候做的，柿餅表面帶著白白的糖霜，褚衛國摘下一個放在嘴裡，感受的柿餅特有的甘甜，以及想起唐山時的那麼一絲苦澀。

窗台上放著早幾日山林里採集的春筍，幾場春雨後，林間的春筍瘋狂的生長，冬日裡見不到的筍尖紛紛冒了出來。

褚衛國在林間走過，隨意的挖了一些，蛻掉厚厚的皮殼，剝出鮮嫩的筍心放在了房間的窗台上，也算是一份難得的蔬菜。

春至，天氣一天天的暖起來，食物也就不再像冬日般難尋。

褚衛國走下二樓，走過小小的院落，穿出鐵柵欄，腳步在石板鋪就的小路上回蕩，面前古老的銀杏樹光禿禿的枝幹上點點新綠在綻放，翠綠色的葉子極為細小，在春風中搖曳。

樹下鋪滿了厚厚的葉片，橘黃色的葉片上還殘留著早幾日倒春寒時殘留的積雪，半腐爛的銀杏果實點綴其間。

看著銀杏樹上再沒有一片大的樹葉，褚衛國有些遺憾的撇撇嘴巴，本想著弄一些杏樹葉子泡水喝，先不談杏樹葉子的藥用價值，至少也是能給寡淡的白開水平添一些自然的氣息。

褚衛國有些沮喪的回到小樓，不多時小樓里響起了過時的音樂，那個在廢品店撿到的播放機在唐山走後又算是搬出了歷史的舞台。

儘管音質極差，歌曲也早已經過時，來回十幾首歌曲也不知道播放了幾百次，卻還是能在天地間平添一縷聲音，在褚衛國心中平添一些些溫暖。

春日的陽光穿過薄薄的雲霧，終於投撒了下來，褚衛國拿起窗檯的玻璃水杯，舉在眼前，透過水杯看著這個變形的世界，看著遠山，看著天空中劃過的飛鳥，叢林間小小的動物開始出來覓食，林間葉片抽枝生長，一切都是那樣的生機勃勃。

水杯的杯口水氣瀰漫開來，褚衛國站在窗口，淺淺的飲了一口，隨後捂在掌心，窗外春暖，陽光普照，背後是有些幽暗的小屋，火塘里燃燒的煤炭散發出談不上明亮的光，夾在其上的水壺吞吐著水汽，陳舊的播放器放著過時的音樂。

下午時分，褚衛國走在街頭的小路上，皮卡停在遠遠的街口。

這些時日以來褚衛國巡視著這個城市的角落，偶爾狩獵，更多的是想找到主教。

只是再也沒有過哪怕一點點痕迹，這座城市太大，不光是地面諸多的建築，地下縱橫交錯的地網來得更多更複雜，在這樣的一個環境找某個人，又或者被某個人找到都是極為困難的。

正因為如此，褚衛國每每把車停在一旁，更多的時候在街頭散步走過，想著能不能誘使主教主動出手，如此數次到是遇到過不少猛獸，而這些猛獸大多也稱為了褚衛國的口糧，除開這些也就沒有更多的收穫了。

腳步走過鋪滿地磚的步行街，遠遠的一家大型賣場在望，地磚與地磚之間，野草的種子借著縫隙間的那一點點泥土，探出了綠色的萌芽。

這樣綠色的星星點點在這個城市中到處可見，在地磚的縫隙中，在樓梯的外掛牆面上，不遠處就有一顆長在馬路正中央的梧桐樹，細小的樹枝與嬌嫩的樹葉在過往車水馬龍的泊油路面上有著鮮明的反差。

當人類離開了城市，其他的生命開始一點點的在城市中綻放。

一隻飛鳥在天空飛過，極遠的地方一縷爆炸的聲音傳來。

正向著前方大步前行的諸衛國停了下來，古怪的表情在臉上浮現。

此時更為清晰的步槍射擊聲音傳了過來，一縷說不上悲喜的表情在諸衛國臉上顯現。

「這個城市難道還有人？」諸衛國一臉忐忑，右手摸上掛在腰間的闊劍，某一刻下定決心，目光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聲音傳來的地方極遠，隔著高樓大廈其實什麼也看不見，斷斷續續的聲音一直在移動，也不連貫。

再一次遠遠傳來一顆手雷爆炸的聲音，諸衛國扶著腰間闊劍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大步的奔跑了起來。

諸衛國被強化后的身體一旦全力奔跑起來真的是快如奔馬，一絲疑慮也在心頭劃過：「如果真的是還有倖存者，那麼有槍炮聲自然是遇上危險了，所有認知中的不死生物都是黑夜裡活動的，那麼白日里能遇見的危險是什麼？又或者僅僅是一個陷阱？」

心中想著諸衛國握劍的手緊了緊，這個世界太孤獨，哪怕只有一份的希望是存在倖存者，諸衛國也不願意放棄，至於是否是陷阱，憑著手中闊劍，哪怕是面對主角，又或者真的出現了白日里行動的怪物，諸衛國自認也不是弱者，在如何也有一戰之力。

陽光下，諸衛國大步跳起，跨過隔離樹木的高高的柵欄，兩米多的柵欄被諸衛國輕易的一跳而過，跳上廢棄在公路上的大巴車車頂，看著被堵死的公路，靈機一動，諸衛國在車頂上跳躍前行，伴隨著汽車防盜器的鳴響，諸衛國每一次的跳躍的跨度都是十幾米以上。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超人這個說法，被強化的諸衛國一定算是其中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