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罪惡 第六章 暗中

隨著其他刑事案件的增多，警局的警力又有限，雖然連環殺人案重大，可是也不能一直耗在這件沒有頭緒的案子上。

於是，對潘頂和胡宏達的監控就鬆懈了下來，因為對學校學生的人際關係調查也沒有什麼進展，在局長的要求下，也停止了對學生的調查。

而對潘頂和胡宏達的監控，在二十天後，徹底被撤回。

整個公安局，好像準備不再對這兩起殺人案件在繼續下去，因為整個案件，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兇手在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可是，李毅沒有放棄，他在忙完其他案子之後，加班加點地繼續調查。

整個警察局，好像只有他一個人還在關心著那兩名受害者。

他不止一次想到放棄，可是余松和趙雷的家人打電話來，悲傷地追問是否找到兇手的時候，他就對自己的無能而感到羞愧。

一開始他是為了自己升職而對這案件有興趣，可是現在，他想法變了，他是為了要對死者家人，對死者有一個交代。

作為一位人民警察，抓住兇手，是自己的職責，所以調查下去，也是為了對自己有一個交代。

因為公事，李毅出差去省里，遇見合作幾次的羅剛，兩人在吃飯的時候，李毅談起了這個毫無頭緒的連環兇殺案。

「老羅啊！我幹警察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完全找不到頭緒的案子。這兇手像是一個老手，在現場完全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聽你這麼說，我還真對這案子有興趣，你回去，把檔案發一份給我，我研究研究。」

「不用回去，這案子的檔案，我可是隨身帶著的！」李毅說著，拿過桌子上的公文包，從裡面拿出一份檔案袋。

「這案子讓我寢室難安，怎麼也找不到線索，所以檔案我就複印了一份，時刻都帶在身上。」李毅說著，把檔案袋遞過去給羅剛。

羅剛一邊吃飯，一邊認真地看著圖片和材料。

「雨夜！垃圾堆！摧殘身體的特殊部位！有非常的儀式感！」羅剛一邊看著，一邊像是自言自語地說著。

「是啊！好像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表達什麼東西。」李毅在一旁也好想是自言自語道。

「雖然非常有儀式感，但是現場沒有任何宗教性質的圖案或者物品。不是胡亂殺人，不是邪教，應該是報復殺人，屬於仇殺！你們對他們的社會關係調查結果怎麼樣？」

「一無所獲！」

「兩名受害人是朋友，相互認識，也就是說，兇手可能是他們共同認識的人，或者說，是一起的仇人。」

「是啊！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對於學生來說，他們的社會關係，就是同學間的關係。但是對他們的同學關係調查下來，也是一無所「」獲。」

「只要是社會人，關係了不止是學校。」

「是啊！這兩人是同鄉，我就特意去了兩人的老家去進行調查，可依然一無所獲。」

羅剛看完，把材料收起來，裝進檔案袋，說道:「老李啊！」

李毅全神貫注地看著，等待著他說話。

「你們那裡讀高中，在學校在租房子住的高中生應該很多吧？」

「大部分都在外面租住。」

「所以在外面租房，周圍的所有同學都是鄰居，你也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結交朋友，雖然不是同學，和鄰裡間的關係，可能比同學關係還要親密。相反，也有可能，比同學間的關係更加壞！」羅剛說著把檔案袋交給李毅，然後接著說，「我想你們也應該走訪了兩名受害人出租房的周圍，而我建議，重點關注兩名受害人周圍的女生，特別是漂亮的，柔弱的女生。」

「你的意思是？」

「這絕對是仇殺，而且，兇手一定不止一個，至少是兩個以上。」

「兇手是兩個以上？這我還真沒有想到。」

「你說的很對，學生，能結交的基本是學校的同學，即使是放學回家，也是周圍的學生。從總總跡象看，屬於仇殺，從這充滿儀式感的拋屍現場看，復仇者應該是女性，一個十七八歲的柔弱的女孩，根本不可能完成。」

「你這麼說，會不會一個男生呢？」

「不太有可能，我覺得，男生的幾率很小。從各種處理的細節來看，都非常細膩，直覺告訴我，這是女生所為。綜合復仇者特徵，犯罪細節來看，我偏向於女生作案。至少，是女生主導這個兇殺案。」

李毅聽著他的話，沒有回話，而是陷入了沉思中。

多人作案，漂亮柔弱的女生，周圍鄰里的租客，他腦海中出現的女孩，是一個小巧玲瓏的可愛女生。住余松隔壁的女孩，名字突然記不起來，可是她的形象還是很清晰。

「想什麼呢？」

「你這麼說，我腦海中還真有一個女孩是你說的形象，之前接觸過。是第一個受害者的隔壁鄰居。」

「你回去，可以好好的調查一下，關注一下她的社會關係。反正，我個人認為，是女生作案，兇手不止一個人。兇手不一定是受害人的同學，也有可能是周圍鄰居。」

「老羅，謝謝你的建議，以前我們調查，真沒有想過會是聯合作案。」

「希望你能破案，這可是一個大案，破了，你去市裡面的機會就大了。」

李毅苦笑道:「聽天由命吧！」

李毅回到章城，一有時間，就去學校或者蘇芸的無所暗中觀察。

很快，她發現蘇芸交往的人，都是他所認識的，而且有一個還是自己最親近的女兒。

經過一段時間的暗中調查，完全看不出她們有任何異樣，除了與余松是鄰里關係，查不出她還與余松有任何關係。

與趙雷，潘頂的關係也進行了走訪和觀察，也看不出有任何交集。

在與蘇芸旁邊住所的人走訪，得到的也是蘇芸和余松，好像從來都沒有什麼交集，從來沒有看見她們在一起過。

而且，她唯一的朋友是李雅，張月華，張一，鄭悅，杜海。可都是尖子班的優秀學生，而且還有自己的女兒，完全是值得信任的。所以，他很快就放棄了對他的監視。

也就是說，兇手另有其人。可是會是誰呢？趙雷的鄰居？可是怎麼想，怎麼觀察，沒有一個能進去他懷疑對象的。

兇手，女孩，漂亮，柔弱，受害人的鄰居。想著想著，李毅腦海中出現的又一個人，張月華。

蘇芸，張月華，兩個都很符合這個標準，蘇芸在受害人隔壁，張月華在受害人對面。這是巧合，還是另有原因？

李毅想不出其中的關聯，假如是這兩個其中一個，那麼，按照羅剛的推測，是兩個以上的人聯合作案，那麼，兩個人都完全有可能是兇手。

可是，再一次與妻子的交談中，可以推斷出，趙雷遇害的那晚，張月華竟然是和女兒在自己家度過的，妻子半夜起床，還去看過她們兩。

於是，張月華就被排除了嫌疑。

那麼，會是誰呢？也許，老羅的推測錯了，兇手雖然心思細膩，可是，心思細膩的人，不一定是女孩，男孩為什麼就不能心思細膩呢？

他想到這裡，腦海中就出現了張一的形象，清秀，一臉猶豫，眼中總是隱隱有一絲憂傷。從老師口中了解到，張一做題，特別是數學和物理，非常注重細節。

也就是說，這個男孩，也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但是，在自己偷偷觀察了女兒們幾次聚會之後，看出來，張一在生活中也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完全和普通男生沒有區別。

李毅有些失望，看來，學習細膩，和生活中細膩完全不是一回事。

「隊長，這段時間，你怎麼神神秘秘的？」李毅在椅子上正在沉思，王曉雷突然來打斷了他。

他看看王曉雷，瞪他一眼，說道:「你才是神神秘秘，突然跑出來，嚇我一跳。」

「隊長的膽子怎麼變得這麼小了？」

「突然出現，有什麼事？」

「這段時間不是接連破了幾個案子嘛，兄弟們挺興奮的，希望能去聚餐，放鬆一些，渴望隊長您的批准。」

「兄弟一段時間確實挺累的，今天好像也沒有什麼事吧！下午晚上大家就去聚一聚。」

「好勒，我去通知兄弟們！」王曉雷興奮地說著，就開心地離開了。

李毅敲一敲自己的頭，心裡罵一句，我他媽怎麼總是懷疑自己女兒身邊的人？女兒這麼優秀聽話，所交往的人，怎麼可能會有問題呢？

而且，張月華這個女孩，從老師和妻子口中得到的評價的極高，特別是在妻子口中，其優秀程度，完全是甩自己女兒幾條街。

在妻子口中，完全就是別人家的孩子，怎麼都別自己家的優秀。

他最後放棄對自己女兒身邊的人進行調查。

隊裡面的聚會，大家都非常開心，可是李毅開心不起來，對於他來說，破的這些案件，都是一些無足輕重的，而壓在心頭的案件，卻完全沒有任何線索。

但是，他作為隊長，不能掃了大家的興，不管心頭有多大的石頭，此時都必須與大家歡度難得的輕鬆時光。

其實，他是很想朝著蘇芸，張月華，張一的線索查下去，可是看見自己女兒和她們天真爛漫的一起，自己就莫名其妙地撤退了。

他知道，作為一名警察，因為個人感情而放棄調查，那是絕對不允許的。可是，他此時，沒有頭緒，沒有線索，也就只有選擇相信了自己的女兒，相信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