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代價

那種滋味，她當然知道，可是她不會怨恨別人，更不會傷天害理。

「你這不屑的樣子……真是一點都沒變。」

陸青辰笑。雖然她遮著眼睛，可他能想想到她眼中的不屑。

「他想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可我呢？我要付出最大的代價才能爭取到，拼什麼！」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是啊！不公平。」陸青辰點頭：「屬於我的，我一點都沒爭取回來，就連你都愛上沈北宸了。」他轉臉看著她：「蘇淺，你喜歡顧延西、哪怕是隨便的一個人，我都會祝福你的，可為什麼偏偏是沈北宸呢？為什麼偏偏是那個佔有了我的一切的人！」

「因為那些本來就是他的！」

聽著蘇淺帶著幾分怒氣的聲音，陸青辰笑：「你還真是不怕激怒我啊！」他點燃一直煙：「是啊，我是非婚生子，說難聽點，就是私生子，可是這是我的錯嗎？憑什麼他們犯的錯，要我來償還？」

「可你完全可以選擇另一條路！」

「是啊，可以選另一條路，然後看著沈北宸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你說你沒做錯，那沈北宸就錯嗎？」

「你給我住口。」陸青辰一把扣出她的後頸：「淺淺，我不想傷害你，所以……別在提他，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

蘇淺的後頸被捏住，她也收了聲音。

這個時候，不該激怒他，可是他這樣的狀況，談怕是也無濟於事的。

蘇芸，不知道她和溫婉彈得怎麼樣，不知道她會不會傷害秦洛。沈北宸……他能不能從蘇芸馬鞭發現線索，找到她。

「不要白費心機了，淺淺我是不會讓他找到你的！」他說著慢慢湊近她：「以後，你只屬於我一個人……」

******

警方鎖定了位置之後已經準備營救，按照沈北宸提供的線索也在周圍符合條件的地方開始排查，可是進展卻並不理想。

時間已經過去十幾個小時了，他不知道蘇淺怎麼樣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是在火上炙烤、煎熬。他甚至想過要用蘇漾來交換蘇淺……

「你不要在胡思亂想了，警方正在加緊調查，不能蘇淺還沒找到，你又出事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賀東庭深深地看著她，言語間的提醒之意很明顯。

「可是這麼久了，淺淺那邊都沒有任何消息。我擔心……她們的目的只是傷害淺淺，你明白嗎？」

如果她們有動作那當然簡單很多，可是她們一聲不響的將蘇淺藏起來，她們要去哪裡找線索。

「東庭，淺淺不會已經出事了吧！」沈北宸突然慌。商場上雷厲風行的男人，此時竟然慌都不知所措。

「不會的！」賀東庭安撫：「蘇芸的目的擺明是沖著溫婉，現在溫婉還在和蘇芸拖時間，等那邊有了突破，淺淺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賀東庭的安慰並沒有讓沈北宸安心幾分，反而越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是不安。

「我們也會幫你想辦法的，記住不要衝動行事。」

沈北宸沒力氣思考其他的，只是點頭，賀東庭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最後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現在只希望秦洛那邊快點解救成功，這麼拖下去，真的會有危險。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沈北宸這邊氣氛緊張，另一邊確實完全不同的樣子。

陸青辰坐在地上和蘇淺說了很多，雖然看不見她的眼神，卻能想到她的厭惡和排斥。他知道蘇芸那邊是拖不了多久的，所以要儘快帶蘇淺離開這裡，那邊亂作一團，剛好可以為他離開這邊爭取一些時間。

蘇淺被陸青辰用藥物迷暈，模糊間她似乎味道什麼東西燃燒的味道。

葉雨馨……

蘇淺心中一驚，可之後便森什麼都不知道了。

陸青辰看著昏睡的蘇淺，然後將她放進車子里。這件事蘇芸和葉雨馨策劃的周密，選的地方都是沒有監控的，所以這也算是給了他一個絕佳的機會。

「淺淺，以後……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另一邊，警方索鎖定了位置，營救反感也很快就確定了。現在屬於在裡邊，拒絕和警方談，就連溫婉她都不再理會了。

這樣的親情況他們不知道裡邊是什麼情況，自然也不敢貿然靠近，只能等著裡邊的動作。

爛尾樓裡邊，蘇芸握著手機，聯繫不上蘇漾就連葉雨馨都沒有消息了。她更願意相信他們這是為了拖延時間，可卻也不敢冒險，萬一真如溫婉所說她們傷害蘇漾給怎麼辦。

原本的一切都在掌控里，現在反倒陷入被動……

這邊的情況僵持不下，反倒是顧延之那邊出來了消息，他說剛剛交警隊接到電話，西郊的一處廢棄工廠失火了，火勢很大……

西郊，那是一處廢棄的化工廠。沈北宸聽著這個消息立刻驅車趕去那邊。

這兩個地點在不同的方向，距離也有些遠，可是還沒到那邊就已經看見了漫天的濃煙，還有一輛接著一輛的消防車。

他們趕到那邊的時候，整個倉庫都已經包圍在大火里，火勢迅猛幾乎無法靠近。不知道裡邊是不是還殘留著什麼化學物質，不時地的由火焰成團的往外爆。

沈北宸看著整個人都懵了，看著眼前的大火無力思考。

「這邊是怎麼回事？」

「公路上路過的人發現起火報的警，說火勢瞬間就起來了，像是有人蓄意縱火。」

蓄意縱火……

「在這還發現了新的論壇痕迹，所以可以斷定是縱火。」

「那裡邊是什麼情況？」沈北宸一把抓住消防員：「裡邊有沒有……」

不會的，裡邊不會有人的。

賀東庭看著心也揪起來，失去摯愛的痛苦沒人比他更清楚了：「裡邊什麼情況，有人嗎？」

「這個……不太好判斷。」

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讓沈北宸幾乎無力支撐自己。

賀東庭四下看了看，視線所及的地方出了消防員的腳印和消防車的輪胎印記之外，還有車裡離開的痕迹……

可這卻不能安撫他們心中的不安。離開的那輛車是縱火后潛逃還是帶著蘇淺離開，這一切他們都猜不到，可若是縱火后離開，那裡邊的人……

「你先別胡思亂想，我們先等一下結果再說。」賀東庭安慰著沈北宸已經開始給警局打電話，讓她們來勘察現場。

大火一直都u無法控制，最後廠房燒得只剩骨架，然後坍塌……

沈北宸急於發瘋，賀東庭在他的眼中看見了瘋狂的殺意，他知道如果蘇淺真的在裡邊，那蘇芸……

他們一直都懷著一絲希望，可就在這時候另一邊傳來消息，她們已經救出秦洛，而據蘇芸交代關蘇淺的地方就是這處化工廠。

沈北宸聽著整個人都癱在地上，大火終於熄滅，沈北宸不顧一切的往裡邊沖。

「北宸，你冷靜點！」賀東庭死死地抓著，幾乎都拉不住她。

「現在情況還不確定，你必要激動！」

裡邊的的東西幾乎已經燒光了，在一堆廢墟里發現了一具蜷成一團的屍體，具體無從判斷，可是從大小來看，是一具女屍……

現場很快的封鎖。

沈北宸坐在地上好像傻了一般。

「你別自己嚇自己，局裡已經派法醫過來了，很快就會有結果的。溫婉不是說了嗎，蘇淺是被葉雨馨帶走的，所以……」

「如果裡邊是葉雨馨，那淺淺呢？」沈北宸訥訥地問。

「她不在裡邊，就是最好的結果，不是嗎？」

是啊！淺淺不在裡邊就是最好的結果，可是……事情不到最後的結果，他真的不敢確定，不敢放鬆警惕……

警方拍到勘查現場，因為現場被破壞的太厲害，所以取證有些困難。可最後還是在凌亂的痕迹里發下了一個男人的腳印。

從腳印的深度來看，那人重量起碼有二百四十多，可是從小鞋子的尺碼來看又是一個體重正常的男人，所以得出判斷……他是抱著另一個人離開的。

這個結論上沈北宸看見了一絲希望。

所以蘇淺沒在裡邊，她被帶走了，而那人毫無疑問的是陸青辰。

******

蘇芸被逮捕，秦洛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可此時他和溫婉卻全都癱坐著，好像被抽去了靈魂一般。

因為蘇芸說蘇淺就是溫婉當年生下的女孩兒。被帶上警車之前她親口說的，她說蘇淺是溫婉的女兒，說蘇淺是被溫婉害死的，因為她在兩個孩子中間選擇了秦洛……

溫婉不敢相信那些話、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蘇淺，怎麼會是她的女兒呢？

她明明調查過，當年的醫生明明給了她那家人的信息，那個孩子明明死了……

在一片兵荒馬亂中，秦士捷走了過來。

他的精神看起來極好，也終於明白了蘇芸雖說的送她的禮物是什麼意思。

哈，這個禮物……是真的讓人驚喜。

溫婉有些怔愣地抬頭，她想請他告訴她這不是真的，可是在秦士捷的臉上她卡不見任何悲傷的色彩，反而滿臉都是得意。

秦士捷看著溫婉，滿眼的快意，好像積壓在心頭的怒火全都消失了。

溫婉恨恨地看著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秦士捷慢慢蹲下來看著溫婉倍受打擊的模樣：「看樣子，你是知道了。」他惋惜地搖頭：「真是就可惜啊！知道的太晚了。」

「秦士捷！」溫婉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你發什麼脾氣啊！」秦士捷抓住溫婉本就無力的手：「其實我早就想該訴你的，可是你不給機會啊！」

溫婉聽著，想到他那日回家時候的欲言又止。

「我本想只要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可是你根本看我一眼都不願意，既然這樣，我又何必自討沒趣呢？」

「變態！」

「是啊，我是變態！」秦士捷點頭：「可是你意識到的太晚了！你騙了我二十年，所以上天懲罰你。你生了她的孩子又怎麼樣？老天有眼，他把另一個孩子收走了。所以事實證明她早晚是要死的……」

「秦士捷！」溫婉崩潰地怒吼吧，一把將他撲到，然後狠狠掐住他的脖子：「要是我女兒有事，我殺了你陪葬！」

她的手那樣用力，眼中滔天的恨意幾乎要把他淹沒了。秦士捷被她掐得幾欲窒息，也或許不是因為她的力氣太大，而是她的眼神真的刺痛了他！

這麼多年了，他他那麼愛她，給她自己所有的人，甚至對蘇漾不聞不問，可是到頭了他所珍視的一切都假的。他最深愛的妻子、孩子，給了他最狠的報復。

「可惜，就算你殺了我，你的孩子也回不來了！」他說著快意一笑，還咯咯地笑出聲來。

秦洛在一邊怔了好久，才慢慢起身將母親拉開。然後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自己該叫父親的、喪心病狂的人。

「媽，現在警方那邊還沒有結果，你先不要急，姐姐不會有事的。」

這個，是他做夢都不曾想到的事情。即便在蘇芸手裡的時候他有過一瞬間的想法、即便蘇芸親口說過，他都覺得無法相信，可這一刻……

她說的那些都是真的，蘇淺是他姐姐，從小被秦士捷換出去的孩子，蘇芸知道了一切還將母親引導到一個錯的方向，引導母親復仇，策劃了今天的一切……

溫婉聽著兒子的話，幾乎要癱在他的懷裡。她恨了那麼多年，在痛苦裡煎熬了那麼多年，卻怎麼樣沒想到她的女兒還活著更沒想到她的女兒就在眼前。可她才剛知道一切……她的女兒就又不見了，甚至生死未卜！

聽著秦洛的話，秦士捷的臉當即就冷下來，隨即冷笑著起身：「我聽說大火燒了熬幾個消失，裡面的人，幾乎燒得只剩一堆骨頭了……」

秦洛的手緊握著，發出咯吱的聲音，然後一把揪住光顧著說風涼話的秦士捷。

「要是我姐姐有事，我就要你兒子陪葬！」

秦洛的聲音陰冷，眼中是從秦士捷從未見過的寒意。

「秦先生，最好記住，就算拼了我這條命我也會讓你、讓蘇芸、蘇漾，讓你們全都付出代價。」

秦先生。

秦士捷的心狠狠一抽，蘇淺叫了十幾年的稱呼，突然從秦洛口中說出來他竟然覺得心痛。

「你以為事情就這麼技術了？」秦洛的笑越發寒涼：「我敢保證，若是我姐姐有事，一切才剛開始！會有人讓你知道，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士捷本是沒將他的話放心上的，可是漸漸的卻忍不住順著他的話去想，不由得就從頭頂一直涼到腳心……

他知道，這不是威脅，而是他的後果，切不說別人，沈北宸就第一個不會善罷甘休……

蘇芸被捕的消息，蘇漾是在網路看見的。說是涉嫌綁架、蓄意傷人……

他在網路上搜索消息，看著相關報道，一座廢棄的化工廠失火，裡面發現一具女屍，已經判定為謀殺。

蘇漾驚得瞪大眼睛，他有種很強烈的感覺，蘇淺出事了。從媽媽囑咐他要他陪著外公開始，他就該知道的！

看著屋外的老人，他突然不知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真的是出錢出事，那媽媽就是第一嫌疑人……

心裡亂成一團，他甚至來不及打招呼就跑出去，才一出門就被兩個人攔住去路：「是蘇漾嗎？請跟跟我們走一趟……」

來人亮出證件。

蘇漾瞬間就慌了，本來他就因為肇事的事情而提心弔膽，這個時候又警察上門他自然就更怕了。

是媽媽的事情嗎？

「我不是！」他搖頭，然後撞開警察便衝出。

他的動作套突然，兩人沒有防備，轉眼間他已經沖了出去。這裡是醫院的家屬區，院子里還有乘涼的老人和小孩兒，他們不敢妄動害怕他衝動之下傷及路人，可是等他們追出去秦洛已經不見了。

警察一邊打電話回局裡通報，一邊尋著他可能離開的方向去追蹤。

蘇漾一路跑，可是媽媽被捕了他再也找不到別人商量，爸爸根本就不會管他的死活，何況現在他自己應該也是一身的麻煩。

對，他該躲起來，要是死的真的是蘇淺，那沈北宸是不會放過他的，對！他應該躲起來！

心中打定主意，他看見了接到對面的酒店，然後不管不顧地衝過去，他太過緊張從而沒注意到對面疾馳而來的車子，他衝到馬路中間，那輛車躲閃不及重重地將她撞了出去。

身體被撞得飛起來，然後重重了一下。

嘭——

摔在地上的瞬間，他恍惚想起那年夏天的意外，他和蘇淺一起出了車禍。那一次她們死裡逃生，這一次終究是逃不過了，是嗎……

蘇淺死了，所以他也要落得這樣的下場……

同一時間，另一條路上，陸青辰從廣播里聽見了化工廠失火、發現女屍的新聞。他沒想到會有人這麼快就發現火情並報警。這樣一來他的時間就大大縮短了，所以他一定要加快速度離開，否則一旦被沈北宸她們發現，那他就走不了了……

他滿心焦急，從而忽視了從對面行駛過來的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