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此子誠不可與之爭鋒
話說程懷英因為秦瓊的一番話逃過了老程的責難，於是又去了學堂，只是今天再見到翟蓉欣的時候，程懷英善意的沖對方笑了笑。
誰知翟蓉欣壓根就沒反應，還是以前的表情，就這樣李夫之的課波瀾不驚的過去了。回到家以後程懷英張羅了一群七福樓的釀酒師傅，開始在院里擺起了龍門陣。
經過程懷英的不斷熏陶，這些人也成了釀酒行業炙手可熱的大人物，但是現在還得乖乖的站在他的面前。
程懷英吩咐他們將烈酒在提純就走了，畢竟不是什麼事都要靠他的，這些人自然熟知各種運用，更何況要是這點小事兒他們都辦不好，老程家養他們幹嗎？
程懷英閑著無聊在家裡比較蛋疼，於是出去瞎走亂逛，逛了大半天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家大門前面，他抬頭一看不是別處，正是長孫沖的家。
程懷英想想也不知道長孫沖這傢伙在家幹什麼，於是跟門房說清楚自己的身份，誰知對方還是不讓進，知道長孫沖的親隨出來才把他領進去，進去之後發現長孫家的確是老程家氣派，基本上老程家有的長孫家一定有，老程家沒有的長孫家也有，程懷英不禁心下感嘆道不愧為大唐第一外戚啊！
而且裡面還戒備森嚴，這讓程懷英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還有人來？誰會有這麼大的派頭？
於是被人迷迷糊糊的就領進了大堂，進去之後果然不出程懷英所料，那位天可汗陛下就坐在裡面的主座上，小程急忙顛顛的跑過去跪倒在地說道：「草民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程懷英低著頭跪了好長時間，心道怎麼還不叫平身？於是抬起頭來一看，只見廳中的眾人都是獃滯的狀態，看見他們這幅表情，程懷英頓時暗道壞了，又標新立異了。
過了好大一會兒長孫無忌詫異的道：「四崽子，你這又是唱的哪出？」
程懷英只好訕笑不語，難道說是老子看戲看多了，李世民終於反應過來，讓他起身坐在一旁。
看見他做好之後，李世民嘆道：「萬歲？古往今來誰能如此？始皇千里尋葯不過一場空，縱然是彭祖也不過八百壽誕，朕又豈能真正的萬歲？」
聽聞李世民話語中的蕭索之意，長孫無忌笑道：「陛下何必妄自菲薄？萬歲一詞純屬虛誕，真正的萬歲就是陛下這般定日月，開山河之君。」
長孫無忌如此露骨的馬屁，使得李世民龍顏大悅，笑道：「你呀你，還真是……呵呵。」
「長孫大人說的是，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這大好的時機正是男兒橫行時。」程懷英笑道。
「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好好，這句話說得好。」長孫無忌贊道：「四崽子，看來你還真是塊料。」
程懷英不由的得意起來，李世民也露出嘉許之色，只不過李世民又道：「只是朕怎麼感覺這後面還應該在有一句。」
程懷英不由的暗暗的豎起大拇指，怪不得都說李世民是傑出的軍事家，政治家，詩人，這果然不是蓋得。
「陛下果然英明，後面兩句乃是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程懷英不無燒包的說道。
「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好，好，好。」李世民連說了三聲好，接著又道：「《楚辭》中的《遠遊》有云：惟天地之無窮兮，哀人生之長勤。往者余弗及兮，來者吾不聞。同樣都是氣魄宏大，意境深遠，可是此詩同起比起來意境卻更蒼茫遒勁。」
長孫無忌以及長孫沖都是懂詩之人，聞言也不禁點了點頭，可是李世民接下來的話語卻使程懷英出了一身的冷汗。
「浩浩蒼空，茫茫曠野，而胸中之不平，又何從吐訴？語言縱橫，俯仰古今，蒼涼悲壯，世間又有何人能及？」
「可是你這胸懷大志卻因報國無門而感到孤獨悲傷又是從何而發，難道朕是昏君不成？」李世民道。
程懷英頓時懵了，李世民是昏君？開什麼玩笑？只不過陳子昂的這首詩寫得實在是太好了，而且又太容易提煉出一個報國無門的詩人形象，畢竟這是老陳的真實寫照，現在被程懷英盜用，哪還能不引起懷疑？
「陛下您這頂帽子實在是太大，小程可帶不起啊！至於小程詩中的形象，不過是代人而發，根本不是小程我啊！」程懷英苦笑著解釋，為了套近乎程懷英連小程也用到了，畢竟這讓李世民聽起來親切一點。
「哦，那人是誰？叫來看看。」長孫無忌說道。
蝦米？老狐狸這時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啊，程懷英頓時靈機一動說道：「今天先生在學堂講述了三閭大夫之事，所以小程才有感而發的。」
「呵呵，這麼說我是見不著了，畢竟屈大夫已經作古多年。只是借古諷今的詩歌也不在少數。」長孫無忌嘆道。
程懷英的雙眼頓時瞪得大大的，格老子的你個長孫老狐狸到底要幹什麼？我又沒什麼得罪你的地方，看著長孫無忌那昏昏欲睡的模樣，程懷英就想上去踹他兩腳。。
「長孫大人說的對，只是難道長孫大人不曾聽聞三皇五帝，略輸文采，秦皇漢武，稍遜風騷，一代天驕，冒頓單于，只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程懷英邊念邊朝李世民拱手示意。
蝦米？這詩的口氣可把長孫無忌嚇了一跳，拍馬屁拍到這種程度的長孫無忌還是第一回看到。
自古以來哪個皇帝不想德比三皇功高五帝？需知皇帝的稱號就是從這裡來的，秦皇漢武哪一位不是千古一帝？唯一的一個冒頓單于也是一個梟雄似的人物，他是匈奴族中第一個雄才大略的軍事家、統帥，而且圍漢高祖於白登。
這這程懷英的馬屁功夫實在是太強了，此子誠不可與之爭鋒，這是長孫無忌在這方面的想法，當然要是比拼臉皮厚，程懷英拍馬也趕不上長孫無忌。
這不長孫無忌馬上就笑嘻嘻的道：「嗯，四崽子的說的我也曾經聽過，好像是太原一代的民謠，記得當初還是陛下初登基的時候，我還向陛下稟報過。」
李世民頓時無語了，指著程懷英和長孫無忌道：「你們兩個啊，真是讓朕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