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絕望

「不錯，不愧是我聰明的弟弟。只是可笑的是你現在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點。」洛古撇了撇嘴，「只可惜啊真情用錯了人，你找了一個用你的命也換不回來的人。」

洛古的手中開始泛起淡淡的光暈，幽綠，陰暗。

「你修鬼道！」洛七的聲音冰冷，眸中驚訝之色閃過。

洛古嗤笑一聲，彷彿見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這世上居然有我們運籌帷幄的靈聖手驚訝的事情，稀奇啊。」

洛古身體前傾，深綠色的光暈在身上瀰漫。映襯著他的臉頰。狠戾，興奮，所有的情緒都寫在了臉上。

下一刻，陰風乍起，一團團黑氣從他身上冒出，一隻只乾枯的手掌在地面上尋覓著食物。

慘叫四起，洛古帶來的人首當其衝。

「住手，他們都是本家弟子，不可殺。」洛七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那又怎樣？」

「他們因為你才受傷，現在你又要傷他們性命。」

「那又怎樣？」

是啊，那又怎樣。洛七心中苦笑。望著因疼痛而翻滾的人，自己卻無法進行醫治。

「那不怎麼樣。」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洛七渾身一顫。

李心琴推門而入，手中握著一塊通體銀白的令牌。

洛古眉頭一皺，眼睛漸漸血紅，手上的光暈劇烈抖動。

所有人都看清了洛心琴手中的令牌，撲通跪地地聲音接連響起。

洛七也不例外。匕首入殼，左膝彎曲，緩緩跪下。

「心琴，你幫了我大忙啊，回去我會好好獎賞你的。」

洛古裂開乾裂的嘴唇，露出一口含滿鮮血的牙。一步一步向李心琴靠近。

「家主令，見令者跪拜。跪下。」李心琴並未理會，聲音依舊清冷，只是人人都聽得出她的顫抖。

洛古猛然發力，猝不及防間撲到了她面前，一手鉗住握著家主令的手腕，一手狠狠切在了她的後頸。李心琴緩緩倒進了洛古的懷裡。

洛七猛然抬頭，瞬間站起。

「站住，你想要她死還是活？」洛古冷冷的聲音傳來，與此同時到來的是一抹碧綠的光芒，還未到眼前，陰冷之氣已經撲面。

洛七的體表下意識的浮現出一層晶瑩的白光，醫家聖手都會練但從未有人練成的清波咒自主護體。

「厲害，不愧是千古以來最突出的天才。如果你不想她死的話，最好別抵抗。」洛古明顯被這一幕刺激，李心琴的脖子被他掐出了紅印，臉色也出現了不正常的紅暈。

「咱們的靈聖手可是醫聖，從不放過任何一條可以救活的性命，不管他是誰。怎麼，今天要破例了？」洛古道。

洛七的神色中出現掙扎，是啊，不論她是誰，做過什麼，終究是條命。

在他的控制下，體表的光芒散去，綠色的光芒隱沒進了他的身體，劇烈的疼痛讓他的大腦來不及思考，身體不受控制地倒向了地面……

古堡回歸平靜，無人知曉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只有滿地的碎片還在訴說著傷痛。

原本莊重典雅的古堡此刻如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發出微弱的呻吟。最後一盞明燈熄滅，黑暗吞沒了一切。

陰冷潮濕喚醒了洛七，濃濃的血腥味充盈整個房間。

「該醒了，我的好弟弟。」洛古的聲音響起，陰森沒有人氣。

一拳砸在洛七的腹部，洛七頓時覺得胃裡一陣翻騰，一口血衝到咽喉又被強行咽下。

打量著整個屋子，洛七即刻明白自己的處境很糟糕。他被牢牢地綁在一把椅子上，雙手反拷在椅背後，手腕被特製的手銬刺出了傷口，這種手銬內圈有一圈尖刺，尖刺內有少量毒液，觸之即鑽心剜骨之痛，還可禁錮人的力量，曾被幾大世家聯手銷毀。

「我的好弟弟，現在只有你我二人了，只要你求我，我就放了你。當然，前提是你得和我簽個契約。」

洛古繞到椅子背後，一下一下地拍著洛七的肩頭。隨著洛七的沉默，力道越來越重。

「我的好弟弟，你不會到了現在還想堅持你那什麼氣節吧，人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洛七安靜地呆著，沒有掙扎也沒有辯駁。他明白，現在無論做什麼都是徒勞，即便僥倖逃了出去，當洛古拿著洛心琴的命威脅，自己也不得不回來。

越是這樣，洛古心中的氣憤越是濃郁。他一個閃身回到洛七面前，用手捏著洛七的下巴向上抬起，直視著他的雙眸。

這是一張絕美的臉龐，乾淨不染塵埃，白皙柔嫩的皮膚勝似女子，無論男女看了都忍不住心中的悸動。此刻的臉龐因失血過多而十分蒼白，可卻又添了幾分病美人的柔弱讓人憐愛。

啪，一巴掌甩過去。洛七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憑什麼，憑什麼你什麼擁有的都是最好的，這明明屬於我呀，在你出現之前我是一個天驕之子，被當做了下一代的接班人培養，最好的資源最優秀的教導都是屬於我的，是你是你搶走了這一切，是你剝奪了屬於我的榮耀。」

洛古又一拳砸在洛七的腹部，力道之大，險些將椅子都掀翻。洛七悶哼一聲，腹部傳來的疼痛讓他冷汗淋淋。

「在我看來你不過就是個廢物，你現在在我手裡連反抗的能力都做不到，你憑什麼去擁有這一切？求我吧，只要你夠誠懇，我會放你一條生路，畢竟我倆可是兄弟。」

洛七終於抬頭直視著洛古：「原來你就是為了這個而恨我，你想要拿去便是。哥哥，我們畢竟是兄弟，你能否聽弟弟一句勸，收手吧。鬼道是一條不歸路，傷身更傷心。」

啪，又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洛七的臉上，白皙的臉龐瞬間紅了一片。洛七的腦海中嗡嗡作響。他身上的傷口還未來得及處理，一整夜的時間過去，地面上已經被鮮血染紅，撐到此刻，他的身體早已有些透支。

「你憑什麼教育我？你誰呀？我的階下囚而已，別忘了你的命現在拿在我手上。」洛古一腳踹在了洛七腹部。刻意為之下，多次擊打的都是同一個位置。

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洛七喘著粗重的氣息。第一次覺得死亡離自己那麼的近。有生以來救了那麼多人，絕症也好，致命的傷也罷，都在自己手上獲得了新生，可此刻最好的醫生卻救不了自己的性命。洛七嘴角掛上了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