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通敵
祝夫人「啪」的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陳寧,你好大的膽!」
鴻臚寺卿和南陵使臣團都嚇了一大跳,不知道這婦人怎麼這麼大的氣性,關鍵是嗓門還這麼敞亮!
祝夫人冷笑道:「你們這是欺辱我們駱家沒人嗎?我們駱家是什麼人家?我們世代功勛,為國為民立下了汗馬功勞,如今你竟然明裡暗裡說我們國公爺跟南陵有勾結?
「我且問你,我們國公爺若是與南陵有勾結,早些年,死在我們國公爺大刀下的那些南陵人難道都是假的?」
鴻臚寺卿一臉的尷尬,「夫人息怒,夫人息怒,下官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只不過,陛下……」
「陛下怎麼了?」祝夫人得理不讓人,「我們國公爺起不來,陛下也是知道的。既然要分辯,咱們就去陛下面前好好分辯分辯!」
她命人把鴻臚寺卿還有南陵使臣團的人全都扣了,自己回內宅換了朝服,便讓人拉著鴻臚寺卿和南陵使臣團的人一同進宮。
慶帝回宮之後覺得不舒服,總是感覺嗓子發癢想要咳嗽,疑心自己是被護國公感染了,找了太醫給自己診脈。
鴻臚寺卿過來請示的時候他,他正不耐煩,隨口說道:「有本事你們去對質!」便把鴻臚寺卿打發了。
誰知道鴻臚寺卿會錯了意,當真帶著南陵使臣團的人去了護國公府。
如今祝夫人大張旗鼓進宮來,慶帝又確診了沒有大礙,吃了秋梨膏,心情漸漸好轉,聽聞祝夫人進宮來了還有些意外,派人一問,不由得大罵陳寧是個蠢材!
當時他根本就沒聽清陳寧在說什麼!
祝夫人的容貌雖然美麗,可是比起大多數女子的柔美,她更多了一份英氣,所以穿戴起誥命服色,便多了幾分威嚴。
她一臉怒容,手上還扯著鴻臚寺卿陳寧的衣領,進入御書房之後,二話不說,鬆手跪倒,大呼冤枉。
慶帝揉了揉眉心,「這是怎麼回事?」
陳寧理了理自己的朝服苦著臉跪下,「陛下,上午的時候南陵使臣團主動交代他們和護國公有……來往,今日還曾派人去護國公府,這個是有人可以證明的。
「臣來請陛下決斷,是陛下說讓臣帶著人去護國公府對質,可是國公夫人竟然不講理……」
祝夫人冷笑道:「我不講理?到底是誰不講理?是誰看到我們國公爺和南陵人來往了?站出來講給我聽,他是什麼時候什麼地點看見的?他可聽到我們國公爺說什麼了?」
陳寧梗著脖子說道:「國公夫人這時候嘴硬,等過一會兒別來一哭二鬧三上吊!」
祝夫人冷笑:「還不知道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是誰呢!」
陳寧果真把親眼目睹有人進入護國公府遷延了將近兩個時辰才出來的事情講述了一遍,懇請慶帝把證人帶上來。
慶帝臉都黑了,「陳寧,你是想立功想瘋了嗎?還是你被南陵人蒙蔽了?你是個笨蛋嗎?」
陳寧被罵懵了,也有些不可思議,「陛下,哪有人故意往自己臉上抹黑的,南陵人言之鑿鑿……」
慶帝氣不打一處來,「他們言之鑿鑿,你們便沒有判斷力了?」
陳寧傻了,「可是……可是人證……」
「人證個屁!」慶帝惱了,一硯台砸了下來,正好砸在陳寧肩膀上,弄了他淋淋漓漓一肩膀的墨跡。
慶帝還不解氣,罵道:「今日上午去國公府的是朕!」他從御案後面繞出來,一腳踢在了陳寧沒有染墨的另一邊肩膀上,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你瞧著朕有哪裡像是南陵人?
「哦,對,朕是南陵人,朕想要把大夏的江山拱手讓給南陵,好去給他們做兒皇帝呢!」
陳寧嚇得面如土色,伏在地上以頭觸地,一聲都不敢吭了。
祝夫人在一旁倒抽著涼氣,拍著心口說道:「看來往後我們國公府可不能接待客人了,否則,接待一個就有可能是外國細作喲……」
陳寧恨不能跳起來跟祝夫人爭辯幾句,卻又覺得無話可說,慶帝出行,是要保密的,從後門進出算得了什麼?難道從後門進出就一定代表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這一次算是被南陵使臣團坑到了!
祝夫人看著陳寧,「或者說,是有人看我們駱家不順眼了,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陳寧終於忍耐不住,爭辯道:「夫人,是下官一時疏忽,下官做錯了事,願意領罰,請你說話不要這樣陰陽怪氣!」
「嗬!」祝夫人斜睨著他,「好像現在我是苦主吧?難道身為苦主,還不能替自己說話了?陛下,咱們大夏沒有這樣的規矩吧?」
慶帝來來回回在御書房踱步,心中的怒火難以平息,過了半晌才說道:「陳寧,你之前辦事也算是妥帖細心,怎麼今日竟然弄出這麼大的紕漏來?」
陳寧滿嘴苦澀,眼珠轉了轉,心頭浮上了一個可怕的念頭,他竭力往下壓著,可是這個念頭一旦浮上來便怎麼都壓不下去了!
慶帝站在他面前,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一雙龍紋長靴,上面繡的龍活靈活現,帶給他無盡的威壓。
慶帝低沉的「嗯?」了一聲。
陳寧脫口而出,「是鴻臚寺少卿譚放鼓動臣這樣做的!對,是譚放!」
慶帝眼神陰沉,「朕再給你一次機會,到底是誰?」
陳寧不斷給自己心理暗示,彷彿自己之所以犯了這樣大的錯誤,都是譚放誘導的一般,口氣從原先的不確定和顫抖變成了堅定不移:「是譚放!就是譚放慫恿臣的!」
慶帝忽然冷笑起來,「陳寧,一個人平庸不可怕,無能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品不好!作為臣子,最首要的品德就是盡忠職守。你捫心自問,你做到了沒有?
「你以為,你說什麼朕都會信?你以為朕像你一樣閉目塞聽?朕的臣子是什麼樣的品德,朕心裡能沒數?你太令朕失望了!」
說罷一甩袖子,冷著臉重新走回御案後面去了,讓人給祝夫人搬了一把椅子。
鴻臚寺設卿一人,少卿一人,卿是正職,少卿自然是副職,底下還有主簿和丞。
不管鴻臚寺卿走到哪裡,都是帶著鴻臚寺少卿的,兩個人做事有商有量,才能做到無所遺漏。
這一任的鴻臚寺少卿譚放,今年只有三十歲,十分精明能幹,有他在,鴻臚寺上下內外事務都處理的妥妥帖帖,而且看人的眼光非常好,談判手腕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