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拳打死我

這三個徒弟，原本都是附近普通人家的孩子，雖性格各異，但都是氣運驚人，根骨絕佳。

入門不過數年時間，作為先天道胎的安慕希，就已經跨入築基後期，距離金丹境只差一步。

梅念卿和秦壽雖然稍遜一籌，但也進入築基中期。

跟其他同輩比，他們絕對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佼佼者！

不過三人心裡都明白，跟師父比起來，他們這點修行速度，簡直不值一提……

畢竟他們三四歲大的時候，都還在玩泥巴呢。

而皇甫鐵牛那時候就已經修到築基境了！

更別提短短二十年時間，就修到人間之極，傲視天下的渡劫巔峰！

算起來，皇甫鐵牛的年齡也比他們也大不了幾歲。

但這三個徒弟都將皇甫鐵牛當成了神明一般崇拜，不敢有絲毫違逆。

就算皇甫鐵牛私生活有些瑕疵，他們也認為是那些其它宗門的女弟子，佔了自家師父的便宜.....

看著滿臉恭敬的三個弟子，皇甫鐵牛的心裡卻有些不得勁。

被金光壓制真氣之後，他現在的修為只相當於鍊氣境，比起三個徒弟還矮一大截，這老臉往哪擱？

「你們三個，隨為師進來。」

皇甫鐵牛長袖一擺，越過三人，走進了道觀之中。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察覺到皇甫鐵牛情緒不對，連忙收起笑臉，小心翼翼的跟了進去。

道觀不大，算上主殿後院一共也就五六間房，陳設簡單，甚至有些窮酸。

皇甫鐵牛在主殿當中坐下，掃了三個弟子一眼，緩緩開口。

「本門門規，你們可還記得？」

三人面面相覷，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是梅念卿卻肅然答道：「稟師父，本門門規一共三十三條，弟子從不敢忘。」

「很好，第一條念來聽聽。」

「門規第一條，師父最大，師父讓幹什麼就幹什麼，門下弟子決不許有異議！」師兄秦壽搶先叫道。

「好！」

皇甫鐵牛眉毛一挑，目光轉向秦壽，讚許的點了點頭。

秦壽嘿嘿一笑，眼中忍不住露出一絲得意。

以前皇甫鐵牛對待他們十分嚴厲，很少表揚，沒想到今天居然掙了一次表現，秦壽都忍不住暗誇自己機靈。

可還沒等他得意多久，皇甫鐵牛又接著問道。

「既然記得門規，那師父讓你做什麼事，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師父！您這是什麼話！」

秦壽腰板一挺，將自己的胸口錘得哐哐直響。

「只要師父一聲令下，不管是刀山火海還是十八層地獄，我秦壽要是皺一下眉頭，那都不配當天山的弟子！」

「乖徒兒！」

皇甫鐵牛一拍扶手，站起身來走到了秦壽麵前。

「既然如此，那就給你師姐師弟做個榜樣....來，打死我。」

「啊？」

聽見皇甫鐵牛的話，秦壽前一秒還信誓旦旦的表情，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師……師父，你說啥？」

「我說，打死我。」

看著皇甫鐵牛認真的表情，秦壽眼中的光彩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

身軀篩糠般的顫抖起來。

「咚！」

只聽一聲悶響，秦壽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皇甫鐵牛面前。

「師....師父，徒兒對您的忠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啊！您....您怎會懷疑徒兒有異心....」

站在後面的大師姐梅念卿也是花容失色，跪下大聲說道。

「師父，秦師弟平時雖然有些頑劣，但是對師父對宗門的確是忠心耿耿的，請師父一定明鑒！」

「是啊……師父，二師兄就算腦子再不好使，也絕不可能做出弒師這種天地不容，人神共憤的惡事的。」

三師弟安慕希臉都嚇白了，也慌忙跪在地上，不停磕頭。

「師姐，師弟……你們都別說了，我的命都是師父給的！如今師父懷疑我，那我只有一死，來證明我對師父的忠心了！」

秦壽眼含熱淚，顫聲說道：「以後就拜託你們，替我在師父面前敬孝了！」

說完，秦壽朝著皇甫鐵牛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滿是決絕的抬起右手，作勢就要朝自己的天靈蓋拍下。

「？？？」

面對這種情況，皇甫鐵牛內心是懵逼的。

我是讓你打死我，怎麼你還自殺上了？

古代人的心理素質，就是差啊……

「行了行了……為師就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怎麼還當真了呢……」

皇甫鐵牛連忙攔住秦壽，好說歹說，才勸住了非要以死明志的二徒弟。

「其實師父不是懷疑你們，是因為一些原因，所以才需要你們出手……」

確定了三個徒弟的忠心，皇甫鐵牛猶豫了一下，乾脆將自己現在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雖然說死了能復活，但前提是不能傷到靈魂，否則復活也會變成植物人。

讓三個徒弟動手，總比外人要放心些。

但是聽完皇甫鐵牛的講述，三個徒弟卻是一臉的古怪，看向他的眼神也變得有些莫名其妙。

從古至今，雖然飛升成仙的屈指可數，但是關於天劫的記載卻不少。

從最低的三九天劫，到最厲害的九九重劫。

無論威力如何，最後都只有三種情況。

要麼成功渡過，飛升仙界。

要麼渡劫失敗，灰飛煙滅。

還有極少數的，在渡劫時兵解，以躲避部分天劫。

最後成為散仙，最後一直在人間裝逼。

至於皇甫鐵牛所說的情況，別說是他們三個了，就算是整個修真界也聞所未聞，史冊上也從未有過記載。

天劫劈不死，就讓渡劫者自己去找死？

而且死了還能復活？

這不是扯么……

三個徒弟互相看了半天，突然得出一個讓他們恐懼的結論。

師父，腦子好像出問題了！

之前渡劫的景象，他們都是親眼所見。

雖然在他們心中，皇甫鐵牛是無敵的存在，但是九九重劫何其恐怖，他們也是感同身受。

就算對自家師父有絕對的信心，他們依然有一絲擔憂。

而且，明明是九九重劫，最後卻只劈下了七十二道劫雷，這明顯與常理不符。

當時還覺得疑惑，現在想來，劫數未滿，仙門未開……

師父，八成是兵解成散仙了！

對於絕大部分修行者來說，散仙雖然是人間之仙，沒有資格前往仙界，但同樣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但自家師父天縱之資，區區二十年便修到人間之極、無敵天下，那是何等的驚才絕艷，又是何等的自傲。

散仙二字對於師父，簡直就是侮辱！

現在師父都開始說胡話了，不用說，絕對是受刺激了！

「師父....」

想到這兒，秦壽的眼眶瞬間就紅了，「您想開一點，不管怎麼樣，您還有我們呢……」

安慕希抹了一把眼淚，「師父，就算渡劫失敗了，好歹也是散仙，您千萬不能自尋短見啊！」

「？？？」

皇甫鐵牛險些吐血。

「咋還說不聽了呢！我要是散仙，還費這功夫幹什麼？你們要不信，殺我一次試下不就知道了！」

聽到這話，秦壽跟安慕希的表情更加驚悚。

人死不能復生。

這種事哪有試的。

看來師父真是瘋了，都不會說人話了！

「算了，懶得跟你們啰嗦，念卿，平時你最聽師父話，要不……」

皇甫鐵牛轉向大師姐梅念卿，可話還沒說完。

就聽「哐啷！」一聲。

梅念卿已經拔出腰間寶劍，架在自己修長的脖頸上。

「師父，如果你真要尋死，那徒兒就先走一步吧！到了地府，也好有人為您端茶遞水！」

「我...尼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