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相親
時光流轉，歲月更迭。
轉眼間，便是三年後。
涼城碼頭。
下了游輪，林姿寒便深深地感嘆道：「啊，還是我祖國大地的風景好！以後要是沒有要命的事情啊，我再也不想去國外了！」
久久沒有人應喝一句，林姿寒這才發現身邊的林曦發獃愣住了，於是她拉了拉林曦的手，疑惑問：「姐姐你怎麼了？」
林曦回過神來，指了指那邊站了一群女人，問：「那些人是幹嘛的？」
林姿寒順著林曦指的方向看去，笑道：「你不知道啊？她們的丈夫去打仗了，她們就會每天在這裡等著，等丈夫回來。」
原來是這樣。
林曦以前會在電視劇上看到這種場景，但是如今真正的發生在眼前，不得不說，心裡多多少少有些蒼涼感。
現在是民國二十五年，戰爭很快就會打起來了，安逸的日子已經不剩幾天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上輩子太缺德，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就把她離奇的弄到了這裡。
明知道過兩年會發生什麼，她卻無可奈何，如今的林曦看著日曆，都有一種看病危通知書的既視感。
「那得等到什麼時候？」林曦問。
「那誰知道呢？」林姿寒略略揚眉，咂咂嘴繼續說：「一兩年，也可能一輩子。」
「不過這都是幸運的，有的等了一生都沒等到，死的死，瘋的……」
「走吧。」林曦打斷了她的話。
——
林公館上上下下無比忙碌熱鬧，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室內的不僅陳設都煥然一新，就連地板都被人擦了三遍，似乎都在等著什麼大事的到來。
晌午。
「兩位小姐回來了！」
聽得一人來前廳通報，林勛趕忙杵著拐杖攜著妻子秦雪蘭，和眾人走了出去。
「爸爸！」林姿寒就如同歸巢的鳥兒，衝進了林勛的懷中，「我好想你啊。」
「行了行了，這麼大了還這麼孩子氣。」林勛嗔笑說道。
林曦將手中的箱子遞給下人，對林勛有禮貌的笑了笑，對秦雪蘭微微頷首，喚道：「爸爸，蘭姨。」
「看看，我的兩個女兒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啊。」林勛感嘆著，然後側目看向身邊的秦景謙，「對不對景謙？」
「是啊。」秦景謙笑的滴水不漏，順著林勛的話說道：「涼城的名媛雖多，但總的看起來，還是小曦和姿寒樣貌最好。」
「嗯。」林勛故意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對秦雪蘭道：「我看，以後景謙找媳婦，就可以按著小曦的標準來找，如何？」
「那敢情好。」秦雪蘭輕笑著，又問了問秦景謙：「你覺得呢？」
一聽這話，林曦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她瞪大了眼睛看向秦景謙，眼神里滿滿的不可置信和驚恐。
這這這話什麼意思？
秦景謙卻只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彎了彎唇角，對林勛夫妻倆笑道：「當然好。」
「那就好。」林勛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我看著你們兩個啊，真的是般配的很啊。」
「額呵呵呵。」
林曦捂嘴乾笑了兩聲，而後就別過面去，不言語了。
她和秦景謙，般配？哪兒般配啊？
見林曦這尷尬又不失禮貌的樣子，秦景謙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走吧姑父，姑姑，飯菜已經備好了，兩位妹妹應該也餓了。」
「嗯。」林勛和秦雪蘭攜著林姿寒走在前面，而秦景謙和林曦則一併跟在他們身後。
「別來無恙。」
秦景謙聲音不大，但是林曦還是清清楚楚的聽到了。
在跟我說話？
林曦指了指自己，停頓了幾秒，極其恭敬的回了他一句：「是啊，別來無恙，景少。」
秦景謙輕笑出聲，「這稱呼從你嘴裡喚出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有嗎。」林曦似有似無的應了一聲。
記得以前她本來是叫他秦先生的，但後來聽著涼城人都喚他景少，自己也就這麼跟著喚一句。
「看這兩個人還說悄悄話呢。」秦雪蘭對林勛笑道。
林姿寒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兩人一眼，滿滿的打趣，而後被林曦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以後，你叫我景謙就好。」秦景謙又自顧自的說道。
林曦想都沒想，一口回絕，「還是不了吧，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說實話，她並不是很喜歡秦景謙，確切的說，是她比較怕他。
從前她對這個人只覺得是深沉一些，畢竟林勛是涼城商會的會長，秦景謙作為他的秘書，也算是涼城想當有頭有臉的人物。
她是在林家待了一段時間才陪林姿寒去的留學，她雖然在林家和姿寒打的火熱，但和秦景謙卻是沒有多少交集的。
當年那段時間她風言風語的聽起來，才知道秦景謙在涼城就是閻王爺級別的存在，風評極其不佳，黑白兩道通吃，喜怒無常，缺德事委實幹了不少，至於林勛到底是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還是刻意的不去干涉，誰也說不清。
林曦記得她覺得最離譜的一件事情，就是聽說有個車夫衝撞了秦景謙，第二日就突然暴斃在了回家的衚衕中，聽說兇手至今逍遙法外，巡捕房都沒有一絲辦法。
這人就是一個偽君子。
林曦很早之前就給他下了定義。
所以對於這樣一個危險的存在，林曦只能敬而遠之，能少接觸就少接觸。雖然她在林家的待遇和林姿寒是一樣的，但說白了也不過是一個外人，這……萬一惹毛了秦景謙，吃不了兜著走的還是她。
秦景謙心裡很明白，林曦雖然表現的格外謙卑，就跟她配不上他似的，可是她真正想的，應該只是單純的想和他撇清關係罷了。
念此，秦景謙自嘲的笑了笑，「剛剛他們的話，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是。」林曦立刻態度很好的回答。
「小曦，回來了，你有什麼打算？」
飯桌上，林勛問道。
「我打算去言之學堂教孩子彈鋼琴。」林曦想了想，回答。
林勛點了點頭，「對了，我有幾個好友的公子，都和你年紀相仿，這幾天，你都見見吧，若是有聊得來的，可以試著交往一下。」
相親？林曦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