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血飲神功
陸明垚走近她，目光中滿是深情。
一別數月，恍若隔世。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阿嬌，是我啊。」
薛靚嬌平和的輪廓驟然變得顫抖。
她也走近他，近到觸手可及，近到互通眉宇，近到心靈相犀。
僅是短短一瞬的四目相對，她就確認了眼前人的身份。
時光似乎在這一刻靜止。
「夫君……」薛靚嬌凝望著他的面龐，目光中融載千言。
「對不起，夫君來晚了。」陸明垚一把將她擁入懷。
他的懷抱寬闊溫暖，使她這些日子以來一直緊繃著的心放鬆下來，許久未感受到如此刻這般的踏實。
「我還以為……你死了……」薛靚嬌垂淚道，「真是太好了，我都不敢相信，簡直像做夢一樣。」
陸明垚撫摸她的秀髮，道：「這不是夢，以後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我們夫妻二人再也不分開了。」
「嗯。」薛靚嬌一臉幸福地點了點頭。
陸明垚道：「阿嬌，你是什麼時候恢復了神智？」
薛靚嬌笑道：「你不會以為你真的有位傻妻吧？」
陸明垚越來越好奇了，連忙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薛靚嬌說：「其實一開始嫁給你，就是我謀划好的。」
「你是裝傻？」
「沒錯。想必你混入薛府之後也了解了一些，二姨娘周氏一直想害我。現在如此，之前也是如此。」薛靚嬌說道，「我娘才是正室，可是只生了我一個女兒，沒有兒子，薛府的大少爺本是周氏所生，可因周氏出身低微，她的兒子即使是長子也沒有資格繼承大統，嫡庶有別，尊卑有序，按祖制只有嫡長子才能繼承家業，庶子是沒有資格的。可我娘體弱，生下我后就一直懷不上孩子。我爹覺得大哥聰明伶俐，對他很偏愛，想讓他做繼承人，卻又不能違背祖制，再加上我娘尊貴的身份，便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把他過繼給我娘。這件事令周英耿耿於懷，她便起了殺機，下毒害死了我娘，我就一直找線索查尋兇手，即便她做得天衣無縫，結果還是被我抓到了把柄。她怕事情敗露先是騙走了我手中的證據，再趁我爹隨皇上南巡的時候謀害我，多次不成后她便想將我毒啞，再讓我趕緊嫁出去，給我安排了一門親事，為了逃避嫁人和迫害，讓她對我徹底放鬆警惕，我便裝瘋賣傻，裝到所有人都相信我是因受不了我娘離世的打擊才瘋的。」
陸明垚道：「原來如此，那你嫁給我以後不是安全了嗎？為什麼還要繼續裝下去？」
「嫁給你其實是我謀划好的。在一次騎射大賽上，我看到了你，覺得你英俊瀟洒，氣宇不凡，不僅騎射拿了第一，還非常謙遜。從那以後，我便一直在暗中關注你。有一次，你來薛府求親，當時你求娶的人是大姐，遭到了我爹的拒絕。我爹知道你是想靠婚姻拉攏他，可當時你們一黨人的勢力太小了，我爹看不上眼，怎麼可能把冰雪聰明的大姐下嫁給你呢？而我是個傻子，我爹倒是有可能同意把我嫁給你。」
聽了薛靚嬌的話，陸明垚驚愕不已，原來一開始他就是她心儀的人。
「當時最希望我下嫁的人就是周英，以我爹的勢力，就算我傻了，也能嫁個王公貴族，嫁給一個官職不高的武將，生活清貧還有守寡的風險，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我便故意在她面前拿著你的畫像傻笑，還說一些很喜歡你之類的情話，與其死在她手上，不如借她的手讓我如願。果然不出我所料，周英在我爹面前吹枕邊風，說把我嫁給你既不算下嫁，我也能開心，還可以緩和上次你求娶大姐時跟我爹鬧的不愉快。我爹就主動約你品茶，提了一下我們兩個的姻緣。我知道你一向心高氣傲，肯定不甘心娶一個傻子，必須逼你一把。」
「逼我一把？難道那個時候韓雲飛失去民心，被污衊辱國是你在背後搗的鬼？」陸明垚脊背一涼。
薛靚嬌平靜地回答：「是我，可我當然沒有那麼大的本事，還是借別人之手。當時你們與太后爭權，相比之下你們更得人心，可人都是自私的，只要傷害了他們的利益，便有可能輕易倒戈。民眾的力量是巨大的，我只是買通了你們一黨的基層官員，讓他在賑災糧里摻了假，激起民怨。又匿名給太后一黨出了個計謀，讓他們在民間散布謠言說韓雲飛為了當上皇帝不惜通敵賣國，還承諾給西嵐國若助他取得帝位，定割地以酬。太后一黨中的人才還挺多的，我只是輕輕地點撥了一下，他們就付諸了行動，而且實際效果比我預期的還要好。」
此時的薛靚嬌心思縝密，運籌帷幄，深謀遠慮，就像塊老辣的姜。真的完全顛覆了陸明垚的認知，刷新了他對愛妻以往的看法。
「你的算盤打得可真好，韓雲飛一失勢，我就只有通過與薛家聯姻自救。」陸明垚無比震撼地說，「原來你看似被動，實則主導著所有人，看似痴傻，實則心如明鏡。」
薛靚嬌道：「只有嫁給你，我才能離開薛府，不再受周英的迫害。也只有你，是我想嫁的人。」
「你還是沒有告訴我，為什麼嫁給我以後仍要裝傻？」
「我爹可是薛丞相，而你也算有頭有臉的人，我們的婚禮風光盛大，天下人都知道你娶了一個傻妻，若我突然間不傻了，不是打我爹的臉嗎？再說了，那個時候你並不愛我，沒有你的寵愛，我只能通過裝傻來自保。否則，卓妍會容得下我嗎？而周英若知道我不傻了，也會擔心哪天我再搜集到了什麼她殺害我娘的證據，或者找她報仇什麼的，肯定還會想辦法殺我滅口……這樣的日子我活夠了……」
「阿嬌，我一直都不知道原來你過得那麼累，從今以後我會做你一輩子的後盾，好好保護你。」陸明垚緊緊抱著她，心疼地說。
薛靚嬌說道：「其實卓妍剛進府的時候我就知道她肯定有什麼目的，由於你們一直以為我是個傻子，對我沒有戒心，有次她便在我面前露出了破綻，我懷疑她是韓雲飛派到你身邊的卧底，就假扮路人跟蹤她，還攔截過她的信鴿，最終確認了她的真實身份。有好多次她下毒害你，都是我偷偷換了飯湯酒水。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我非要搶你的衣服穿，還把它撕破了？」
「記得，那是我上朝要用的新官服，你當時一把火就燒了，我氣壞了，還罰你餓了一天肚子。」
「那件官服上有劇毒，若你穿上它上朝，定是有去無回。」
陸明垚自責道：「現在回想一下，有次你打翻了我的茶水，發現裡面有毒，卓妍還賊喊捉賊，真是可笑。下毒的賊抓來抓去就是抓不到，我還趕走了一批忠心耿耿的老奴，卻沒想到賊就在身邊。」
「那時你眼裡心裡只有卓妍，我好多次暗示你，你都視而不見。」
陸明垚拉住她的手，滿懷感激地說：「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娶了一個那麼好的老婆。阿嬌，你救了我無數次，我陸明垚這輩子無以報答，我發誓，從今往後，再不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