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舞會

有些錯愕的回頭看去，卻發現一位年紀在二十四五歲的女子盛裝打扮的站在自己身後，女人無論是樣貌還是妝容都十分的精美，讓人一眼看過去就會覺著賞心悅目，兩人站立的位置也恰恰是很標準的威爾帝國貴族禮儀中的男女間距，約莫差了1。5倍成年男性的臂長，這樣的距離自己又比她高出一截，這女人就越發的顯得嬌俏可人，而她身邊並未站人，看樣子也是自己一人孤零零來參加的，王動有些訝異，他聽安迪說過。

這樣的舞會無論男女，只要是孤身參與其實都是一種很丟臉的事情。

可眼前這個女人那精緻的妝容下卻沒有露出任何窘迫的模樣。

也可能是舞伴去方便了？

「這位美麗的小姐，可有什麼事嗎？」王動問道。

「那個，在下默琪爾，我想安迪皇子說今天要給我介紹一位先生認識，想必便是您了吧？」女人說道。

看來她確實是沒有舞伴，而且聽她的口風，她的身份應該就是安迪口中所說的要給舒馬介紹的……等等，好像不是，安迪想給自己介紹的難道不應該是舒馬的妹妹嗎？舒馬現在應該是回去叫他妹妹才對，那眼前這個人又是誰？

「呃……」王動有些疑惑不解的抓了抓後腦勺，卻是想著不能在這樣的場合薄了這位美女的面子，趕忙回答：「我叫斯卡拉……如果沒猜錯的，四皇子今天要為小姐介紹的應該是另一個人。」

「啊……不好意思，我也是看到先生與四皇子一同前來才會有這樣的想法，那……我能不能先問一問四皇子要為我介紹的是誰？我並非不相信四皇子的眼光，只是在同齡人中我實在想不到還會有誰……」

看來這安迪也是沒少做紅娘的事兒了。

王動笑了笑。

「如果沒猜錯的，四皇子要為小姐介紹的是——舒馬。」

「哥哥？」

女人錯愕的神情帶著王動無法抗拒的傳染力。

如果眼前的這個默琪爾是舒馬的妹妹的話，那舒馬回家現在都還沒回來又是去叫了誰過來呢？

王動也是相當震驚。

如果眼前的美人是舒馬的妹妹，那舒馬現在去找又會是誰？

不過這並不是一個特別讓人困擾的問題。

因為舒馬這會兒來的倒是出乎意料的快。

他幾乎是奔跑著拉扯著身後的一個少女，舒馬的樣子有些狼狽，看樣子對於貴族「守時」的習慣他還未丟下，而他身後的那名盛裝打扮的少女，雖然確實清麗絕倫、美艷無雙，可在王動眼裡多少有些狼狽相。

「小兄弟!」舒馬用是上呼喊的語氣。

聽上去有些滑稽，王動臉上忍不住露出了個笑容來，讓自己盡量保持著友善的模樣：「舒馬大人，您來了。」

「呼哧……呼哧……」

這個妄想遊歷天下聽八卦的傢伙此時卻是展現了自己身體虛弱的一面——趴在王動身前彎著腰不住的喘著粗氣。

而他身後的那個少女幾乎也是一樣的姿態，甚至連他的窘迫模樣都不如滿頭都是細密的汗珠。

如果這兩人真的是兄妹的話，僅憑這一幕便可判斷他們的血緣關係。

「別、別提了！老頭子、老頭子害怕我再跑了，死活都、都不讓米婭出來。」他說著將身後的少女拉到身前。

一抬頭卻是看到了站在王動身邊的女人。

王動發現舒馬的神色在這一瞬間有些隱秘的不自然，這份情感一閃而逝，舒馬卻是控制著五官做出了笑容。

「二妹。」

舒馬輕聲喚道。

默琪爾似乎也發現了舒馬臉上的不自然，這個本事滿心歡喜的女人神色間的喜色也是一滯。

「大哥，三妹，好久不見了。」

不知為何，王動覺得現在的氣氛透露著一股難言的尷尬，蘇日娜默琪爾與二人打了招呼，但舒馬和他身後的那個叫做米婭的少女顯然不想與她多做什麼交流。

舒馬不在說話，米婭卻也是欲言又止。

「不好意思，斯卡拉，我就先進去了。」默琪爾的語氣已然填滿了失望。

王動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更像是一個貴婦，她的行為舉止都優雅的讓人賞心悅目。

「好，等會兒見。」

王動說道。

默琪爾點點頭，轉身走進了舞會中。

三人間短短的沉默片刻，還是王動先開口，畢竟舒馬是回家給自己找舞伴了，自然不能冷了這兩位的場子，於是他對舒馬身後的那叫做米婭的少女說道：米婭小姐，我叫斯卡拉，應該就是你今天的舞伴。」

「啊…嗯！」那少女卻是有些慌張的點頭，可能是因為陷入剛起的沉寂時間太久，米婭的反應十分迅速：「先生，請原諒米婭的失禮之處，實在是哥哥他催的太急。」

她指的是她臉上有些混亂的妝容。

雖然不影響她整體的美感，但若是仔細打量的話，還是很容易發現一些微小的瑕疵，王動無所謂的笑了笑。

「沒關係的，你已經很漂亮了。」

「比艾琳公主還要漂亮嗎?」這個米婭突然淘氣的問出了這樣一句話。

王動有些錯愕。

米婭卻是淺淺一笑，連忙道

：「不好意思，還請不要放在心上，米婭只是開個玩笑，斯卡拉先生可不能把這件事告訴艾琳公主哦，不然我可就要倒大霉了。」

王動立刻明白，這個小姑娘是個交際花一樣的角色，只是並非屬於成熟風格的那種——在貴族階級里，她這種帶著少女心的小調皮實在是出乎人的意料。

對此，王動也只是露出了一個笑臉。

「好了好了，咱們還是快些進去吧，不然再拖下去就太失禮了。」舒馬在一旁催促。

王動自然是沒什麼意見，而這位還香汗淋漓的小姑娘卻是大大方方的挽著王動的的手臂，來到了舞會的現場。

威爾帝國的舞會也沒有想象中的誇張，和萬徒大陸的貴族舞會相比，威爾帝國的布置總會給人一種莫名的親和力，如果讓王動來形容的話，威爾帝國的房間布置總是帶著一股「家」的味道。

無論是米基大公的府邸還是皇宮內庭都是一樣，這種氣氛能讓人很快的融入這樣的環境內，這裡的貴族也都是透露著一股莫名的友好氛圍。

四皇子安迪已經在場地各處安排這場舞會的各個事物，他的動作很是小心仔細，甚至就連賓客們飲用的食物和酒水都會特意讓人檢查一遍，另外他還要代替他的父親招呼這場中的貴客們。

幾乎每過一段時間王動都能看到他忙碌的身影穿梭在舞會的各個角落，這位四皇子真的可以用勞模來形容了。

而舒馬則一直站在一邊等候安迪。

在王動告知他安迪面臨的工作后，這位八卦狂人的腦洞顯然是瞬間就發散了出去，他也盡量不去打擾安迪做事，可憐的是這傢伙還真的就一直孤零零的呆著，這樣的場合絕大多數人都是自帶舞伴的，可惜舒馬這個浪子顯然不是很受他人的歡迎。

當然除了他們以外，那些老貴族們倒是不介意和同僚一起跳上一段緩慢的老年舞蹈，不過他們大多數只是為了過過癮，跳完一段后便又各自站立享受起聊天的快樂。

而王動，可能是這個舞池裡最舒服也是最不舒服的一個人了。

因為他懷裡摟的是米婭。

「斯卡拉先生，您的舞跳的可真好，這是米莉安公主教你的還是艾琳公主教給你的？」

這個米婭也真的不愧是舒馬的妹妹，讚美的話出口后，緊接著的便是看似平常實則暗藏玄機的問題，王動一邊要小心的跳舞，一邊還要用心應付她的問題，相比之下，米婭就像是一個天生的舞蹈家，根本不用特意在意自己的步伐，只要專心致志的做好詢問工作。

王動估摸著，安迪應該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幕，如果沒有舒馬出現，米婭確實是一個十分不錯的舞伴，年輕，美麗，大方。

「這是我之前自己學習的。」

當然，知道了舒馬的行徑，王動自然而然的會對米婭的問題有所防備，畢竟舒馬和她才是一家人。

吟遊詩人的嘴巴，可是比酒館那群老黑粗厲害多了，若是有什麼秘密落到他們的嘴裡，王動很難想象會傳成什麼狀況。

不過在初聽這舒馬的夢想時，王動還稍稍覺得有些驚訝。

吟遊詩人可不是什麼好職業。

要說起來甚至是一種社會地位還不如鐵匠的自由職業者，說是吟遊詩人，其實就是一種把別人的故事或秘密編成詩歌傳唱的可惡傢伙。

雖然舒馬有著更為遠大的理想，但目前來看自己的秘密還是在他面前藏緊一些更好。

「那您可真是聰明，我小的時候因為跳舞的事情可是沒少被父親責罰呢！你看，我小臂上還有被父親打出來的傷，到現在都沒完全消失。」

兩人靠的很近，這幾乎耳語一般的姿態難免讓人心猿意馬，可米婭對距離的掌控相當到位，只是稍稍接觸便用理由拉開距離。

王動在心底驚嘆這麼一個小姑娘卻又如此深厚的功底，跟隨她的目光看去，她光潔的小臂那如牛奶般的膚色下確實隱匿著一道輕微的疤痕。

但這並不影響她小臂的美感。

反而王動覺得這是對她魅力的肯定。

「很漂亮，就像是，戰士的功勛勳章。」王動說道。

「嘿嘿。」米婭的笑容帶著如同小老鼠般的調皮。

下一個舞蹈動作后，她的雙手自然的抓到了王動的肩頭。

「斯卡拉先生，您的肌肉很結實呢，我還是第一次在貴族的身上碰到這樣堅實的臂膀…您可是個魔法師，這是怎麼做到的?」米婭故作吃驚。

「我很喜歡獨自一人在大陸各處遊歷，時間久了，自然而然就有了。」

眼看和小姑娘就要開始詢問自己的前塵舊夢，王動乾脆也開始模稜兩可的回答她。

「那您一定是個見多識廣的人，可以和我說說你以前的見聞嗎?還有你是怎麼和艾琳公主的認識的？也是在遊歷的途中嗎?你給我講講嘛，我最喜歡聽故事了。」果不其然，米婭這個小姑娘和她哥哥是穿一條褲子的。

這兩兄妹除了問話的方式不同，其本性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

王動不由得笑了笑。

講故事這種事情他最在行不過。

「那好吧……我就和你說一說，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植物可以生長天空上去嗎?」

米婭一愣。

「長到天空中去的植物?」

「對，那是一種……豆子，只要有足夠的水源，它便會一直生長、延長、到天上去。」

王動根本沒打算和這個小丫頭說什麼和艾兒相識的過程，他可是沒少應付像眼前這個姑娘差不多年歲的「女人」，他相信只要不是像尤婭那種從小到大過的不正常生活的孩子，都會對自己口中奇奇怪怪的故事產生興趣。

而眼前的米婭顯然逃不開這個魔咒。

這個世界的人對知識的渴求和知識流通的數量實在不成正比，大多數緣由還是因為這個世界的人類並沒有紙張這種便利的文化載體。

雖然有圖書館，但王動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也只是在威爾帝國見到過，而且大多數用於記錄文字的東西都是獸皮捲軸。

包括他看的那本喚醒靈魂法陣的書籍，手感上雖然與紙張接近，但還是逃不開獸皮的粗糙摩擦感。

而威爾帝國這樣的一個國家，許多老魔法師向來以博學廣知聞名於世，這也促成了一個魔法師中眾人皆知的職稱的形成——賢者。

賢者不是魔法師，任何一個博學多才的人都有成為賢者的可能，這是對那些腦海中裝滿了知識的學者們的尊稱，後來便莫名其妙的成為了魔法師的一個職業稱謂。

而眼下，王動腦海中的故事量絕對可以撐得起一個「故事界的賢者」。

「你知道豆子最後生長到什麼地方了嗎?」

「什麼地方呀?」

「你知道那豆子是什麼來頭嗎?」

「什麼來頭?」

「你知道那豆子最後怎麼樣了嗎？」

「到底怎麼樣了？」

任憑米婭再怎麼鬼精明，面對王動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她還是被王動牽著鼻子走，直到故事接近尾聲的時候，她依舊意猶未盡的猜想著故事結束后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