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終局

「喂，開玩笑的吧……」

陸尚之望著地上的屍體，大腦一片空白。

遠處的和尚察覺到了異樣，微微轉頭

「我道是誰，原來又是你這隻螞蟻。先前讓你跑了，怎麼？趕著回來送死？」

順著對方的視線看了過去，抬腳踹了一下地上睜著雙眼心臟停止的秦不煥

「你說他？不可否認，你們這個時代的判官確實很強，只不過可惜，跟我比起來差的太遠，白白死在我的手裡……」

看著陸尚之不可置信地樣子，無戒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邊，伸手捏住這隻螞蟻的下巴，強制將他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

「還記得我先前說過的嗎？無論你們有多少希望，本座都會將他們一一斬斷！」

熟悉的話語讓陸尚之回過了神，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和尚，瞳孔猛的一縮

「你是之前那座佛像？！」

身後的修羅憑空揮了兩拳，展示了一下存在感，將那張帶著獠牙的猙獰面孔湊到了螞蟻的面前

「怎麼，不像嗎？」

一股深深地無力感瞬間湧入四肢，看著飄浮在空中充滿煞氣的修羅，陸尚之突然感覺自己很沒用

眼睜睜地看著幻境中的父母慘死，雙目失明，後續的戰鬥中也沒能派上用場，好不容易等到援軍到來，又只能再次看著對方死在自己面前

「啊～我究竟是因為什麼才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呢……」

沒有理會對方的消極與頹廢，無戒仔細地打量著他的雙眼，明明自己已經將這對雙眸炸掉，可它們卻又完好無損地長了回來，實在是勾起了他的興趣

「仨兒，你長大了想做什麼？」

這時，一段不屬於陸尚之的記憶突然從腦海中浮現出來，那時的廉母尚且年輕，身邊跟著一個三五歲的小不點，十分可愛

「娘親~孩兒想和大哥一樣保家衛國！」

「可是你二哥學富五車連中兩元，就連當今聖上都曾下旨召見過呢」

「唔……可是孩兒不喜讀書……」

廉母微微一笑，將孩子抱到自己大腿上，摸著他的頭語重心長地說道

「這人呀，首先應該關注的是要去幹什麼，而不是幹得怎麼樣。無論是保家衛國還是考取功名，這些都是其次，重要的是不管去做什麼，你總要踏出你的第一步，在這第一步的基礎上，再去不斷地改進和努力。

若你因為對未知的恐懼心生退意，那就註定一事無成。知道嗎，仨兒……」

沒有得到回答，女子低下頭一看，懷中的孩子早已睡著，看著他睡得香甜不禁一笑

「太早了嗎……」

「……娘……」

從記憶中清醒過來的陸尚之低下了頭，嘴角微微上揚「真是難為情啊……是特地過來鼓勵我的嘛……娘親」

還在觀察對方眼睛的光頭一愣「你說什麼？」

下一秒，對螞蟻完全不設防的他沒有料到竟然會有一隻手摸在了原本捏在對方下巴的自己手上，嘭的一聲，一個從未見過的清純少女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隨著骨架和身高發生的變化，使得他的手掌一時之間沒有抓住，被她溜了下去

「明鏡止水」

一圈淡藍色的波紋順著無戒肚子上的小手朝著周圍擴散而出，背後的無間修羅突然呈現出一種便秘一般的神色，青著臉消失在了空中

「怎麼會這樣！你做了什……」

話還沒有說完，一拳狠狠砸在了他的臉上

頭微微後仰，驚奇的發現許久不知痛楚的自己竟然從臉上感覺到了疼痛，怒火中燒的無戒剛想使用拳法，卻看到那個少女已經襲來，連忙後退。

離開了對方肌膚接觸后，他突然發現他與神佛的感應再次回歸，於是一尊修羅憑空再現，舉起拳頭朝著那邊打了過去

萬事休矣。這是此刻陸尚之腦海中第一時間冒出來的想法，接著就是被自己這最後的念頭逗笑了，他？沒有後退，望著那臨近的拳頭，閉上眼睛坦然接受自己即將到來的死亡

「我努力過了，雖然結果依舊沒能改變什麼，但是我確實踏出了第一步！」

砰！

一拳落下！

沒有疼痛感傳來，陸尚之緩緩睜開雙眼，一個滿臉鬍渣的中年大叔出現在自己身前，單手接住了這一拳

「波……boss！！！！」

「哈嘍，新人！表現不錯哦，我很滿意！」

看著活蹦亂跳的秦不煥，無戒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這不可能！我明明親眼見到你死在了我的攻擊之下！為什麼……」

「小子啊~啊不對,老子啊~嘶~也不對。喂，那個光頭！」

成功拉到對方仇恨，大叔指了指臉上已經凝固的血漬

「你有一點沒有說錯，你真的很強！雖然不知道在你那個年代能夠排到什麼程度，但是放到現在，至少也能排到前十五左右。哦！忘了告訴你，現役判官一共34人」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夠看咯！魔技·絕無神！」

無間修羅冒著紫氣一拳襲來，氣浪像是湖面的波紋一圈一圈的湧出，秦不煥將陸尚之拉到身後，用自己的身子替對方擋住這股襲來的威壓

「極限解放……百分之三十！」

身上的氣勢全部收斂，如同一個普通人漫不經心地一拳打出。兩拳相撞，威壓朝著四周擴散，將幻境內一切高於二人身高的建築全部崩飛，無戒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咬牙狂怒

「佛技·須彌芥子！」

背後無間修羅氣勢一轉，瞬間化為慈眉善目的佛像，帶著金光一指點出

「不好意思，這一招我已經看膩了，極限解放……百分之四十」

空氣震動地嗡嗡響，腳下的石子也在不斷跳動，秦不煥的右拳閃爍了一下，與此同時，十米外的對方整條手臂瞬間折成了三段，鮮血迸發，血珠掠過他那雙帶著震驚的眼前，背後的佛像手指還未點出，便隨著主人的受傷消失在了空中

手臂盪了下來，無戒傻乎乎地看著它，不一會，一股鑽心的疼痛涌了上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混~蛋~好痛啊！」

如果說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此時的秦不煥早已被殺了千遍萬遍，他搖了搖頭，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雖然不清楚你們那個年代的判官是什麼樣的，但是能夠坐上這個位子的，都有著自己成名的絕技，哪是這麼容易能夠殺掉的？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還需要我來教你嗎？」

「……」

「疼得說不出話來了嘛……順便跟你解釋一下，我方才的話語並沒有貶低你的意思，相反，能夠排上前十五這已經算是稱讚了。

畢竟……嘿嘿，不說也罷，順帶一提，鄙人不才，排名第十……嘖~這古人說話語氣怪怪的，不學了不學了」

看著走到自己跟前還在喋喋不休的秦不煥，因疼痛導致滿臉冷汗表情扭曲的無戒嘴裡喃喃說這話語

「誰要聽你說教啊~~~混蛋~」

「啊？你說什麼？」

「我說……去死吧！混蛋！魔技·絕無神！」

紫色虛影驟然一出，下一秒，胸口直接被開了一個大洞

「滴答……」

「滴答……」

鮮血落在地上在此刻顯得格外響亮，無戒緩緩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的空洞，又抬起頭看了看對方

「我輸了嗎……」

身體後仰著摔了下去，秦不煥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煙，夾起一支，點燃，深吸了一口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