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毒販的信仰
夜風掃過巨大的芭蕉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林中的張誠和特警們完美隱藏好了身形,此時張誠正蹲在兩顆芭蕉樹之間,利用茂密的植被遮擋這自己,通過植被之間的縫隙往可疑的木屋內觀察,之所以說它可疑是因為張誠發現烏木屋外的泥地上有車輛輪胎的痕迹,而木屋附近並沒有任何車輛的存在,通過輪胎印來判斷,張誠很快便發現這是屬於戰鬥車輛的車痕。
唐淵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這裡有作戰車經過。」
張誠點了點頭:「嗯,從輪胎的方向來看,作戰車是從河那邊過來的。」
「很可能是康諾的人。」
「嗯。」
「先找到過河的辦法吧,從這裡聽上去河流很急。」唐淵往河流方向看去,雖然看不見具體情況,但湍急的河流聲足以說明唐淵的判斷很準確。
張誠早就發現了木屋一側擺放在木架上的獨木舟,獨木舟旁邊還掛著編織好的漁網,而通過木門觀察,張誠發現房間內是一家三口人,男主人和女主人似乎正在享受宵夜,而他們的孩子睡在木屋內的角落,草墊鋪的床位足以讓躺在上面的小女孩感到滿足。
一名特警隊員也發現了獨木舟,他對唐淵說道:「隊長,我們可以找這家人購買獨木舟通過河流。」
唐淵順著特警指的的方向看了過去,隨後點點頭:「嗯,這家人似乎只是漁民,一點錢足以讓他們把獨木舟賣給我們,走。」
說完,唐淵帶著隊員們往木屋走去,而張誠緊隨其後。
木屋內的男主人第一時間發現了往自己房屋走來的幾名陌生人,他下意識的起身來到木門口,看著為首的唐淵疑惑地問道:「你們是誰?為什麼出現在我家附近?」男主人眉頭緊鎖,深夜幾名陌生人的到來足以引起他的警惕,畢竟這裡可是三不管地帶,沒人能說清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唐淵禮貌地笑著:「你好,我們只是過路人,想購買你的獨木舟過河。」
男主人詫異地看著唐淵,隨後低聲說道:「過河?這麼晚了你們去對岸幹什麼?」
「你的獨木舟開個價吧。」唐淵並沒有直接回答,他可不想讓陌生人知道他們的行動。
男主人搖了搖手示意讓唐淵等人離開:「我的船不賣,你們走吧。」
唐淵看著轉身往木屋內走去的男主人,笑著說道:「一百美元,你的船我買了,怎麼樣?」對於當地漁民來說,一百美元可比獨木舟貴了不少,只是唐淵沒想到男主人似乎不為所動,直接走進木屋內關上了房門。
唐淵疑惑地看著身邊的隊員:「一百美元低了?」
特警也一頭霧水:「不知道啊。」
此時張誠卻直接從腰間將手槍握在了手中:「唐淵,準備戰鬥。」
「啥?」
「他們不是漁民,很可能是河對面康諾營地的望風人員。」
「你怎麼知道?」唐淵將信將疑的從腰間將手槍掏了出來,並且安裝好了消聲器。
「先不解釋了,直接抓捕剛才的兩人!」張誠立即往木門沖了過去,三名特警緊隨其後,唐淵縱身一躍奮力將木門踹開,巨大的聲響讓屋內的小女孩清醒了過來。
房門剛被踹開,張誠便和一名特警沖了進去,他正好看見男主人站在木屋角落,手裡拿著通訊器,他立即撲向男子,手槍抵住男子的太陽穴,一把將通訊器奪了過來,看著通訊器的屏幕,好在男子並沒有將完整的號碼輸完,驚慌失措的小女孩在女主人的懷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地看著木屋內發生的一切。
男主人拚命嘶吼著,他想掙脫張誠對自己的束縛:「你們幹什麼!放了我!」
張誠笑著對男子說道:「沒想到你是康諾的人,你居住在河岸這邊,是想監視通過河流的人員吧。」
男子驚訝地張著嘴:「你,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唐淵和其他特警也好奇地看著張誠,在他們看來剛才男主人似乎並沒有暴露任何細節,他們也想知道張誠是如何發現的,畢竟要不是有張誠的警覺,他們這次的行動將會被康諾完全摸透。
張誠緩緩說道:「右手虎口位置有老繭,說明你長期握槍,門口的漁網是嶄新的,說明你們根本不靠打漁為生,而面對我們以一百美元的購買獨木舟的誘-惑,作為漁民的你居然直接拒絕,這是你最大的可疑點,可我確定你有問題是這個!」
張誠直接抓住了男子的右手,唐淵和特警們這才發現男子手腕處密密麻麻都是針孔,那是長期吸食毒品造成的痕迹,作為一名生活如此窘迫的普通漁民,居然能擁有遠遠不斷的毒品來源,除了是康諾安排的監視者外,張誠想不到這個男子還有什麼辦法供養自己長時間注射毒品。
男子咬著牙趴在地上,騎在他身上的張誠扭頭往女主人看去,看著女人手腕也是同樣的狀況,張誠不禁皺起了眉頭:「想不到你們夫妻二人都是康諾的手下,難道你們就沒有考慮過你們的孩子嗎?」
面對小女孩天真的模樣,張誠實在不想用槍指著男子的頭,可無奈他不這樣做,自己的行動很可能會被康諾獲悉。
此時的唐淵和特警們正在心裡佩服著張誠的細膩觀察,就在這個時候,女主人的舉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見女人推開小女孩后,撲到了張誠身上,她張大嘴直接在張誠的肩膀上瘋狂撕咬著,劇烈的疼痛讓瞬間失去了對男子的控制,男子翻身後拿出匕首刺向張誠。
唐淵第一個反映過來,在女人撲向張誠的時候,唐淵一個箭步來到了男子面前,正好抓住了男子刺向張誠的手,匕首刀尖在張誠月匈口前三公分停了下來,張誠由於肩膀的劇痛,條件反射的將女人從後背摔了下來,肩膀上立即被血液侵透,一名特警隨後來到女人身邊,拿著槍指著女人,可女人似乎並不打算放棄,她再次著了魔一樣瘋狂的起身撲向張誠。
「砰!」
特警扣下了扳機,子彈擊中女子的頭顱,女人應聲倒地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張誠詫異地看著開槍的隊員:「你幹什麼!誰讓你開槍的!」
特警也慌了神,他只是看見女人正在威脅著張誠的生命,出於本能的條件反射,手指才扣下了扳機:「我.......她.......」
被唐淵抓住雙手的男子看著女人已經死亡,他瘋狂的嘶吼了起來,拼了命的想掙脫唐淵的束縛,兩人都想掌控匕首的主動權,而最終男子無力和特警抗衡,匕首在推搡中刺入男子腹部,唐淵無奈地站起身,看著男子血流不止的腹部:「沒想傷害你們......」
唐淵也沒料到女人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導致特警開槍將其擊殺,而男子也在和唐淵爭奪匕首的時候斃命,其實張誠等人不知道,這兩名死者不久前才注射了毒品,兩人都處於異常亢奮的狀態,當然對指著自己的槍口不予理睬。
張誠看著站在牆角一臉迷茫的小女孩,他知道是他們讓小女孩失去了雙親,無論什麼樣的戰場,張誠一直認為,孩子是最無辜的,此時當著小女孩的面將其父母都殺害了,張誠可以想象在小女孩的心裡,自己和康諾這種惡魔並沒有區別,他緩緩走到小女孩身邊,內心充滿了愧疚,就在張誠打算上前去安慰小女孩時,一名特警嘶吼了起來:「小心!」
張誠突然眼前一黑,一名特警擋在了自己面前。
「砰!」
張誠疑惑的往擋在自己眼前的特警身後看去,小女孩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左輪手槍,並且槍口冒著白煙,特警一臉痛苦地看著張誠,他右側後背被子彈擊中,劇烈的疼痛讓他直接蹲在了張誠的面前。
「砰!」
這一槍來自唐淵,雖然他不想這樣做,但小女孩明顯已經在準備再一次扣下扳機了,面對突然發生的這一幕,沒有人能預料到,張誠站在原地,獃獃地看著眉心中彈而亡的小女孩和身邊受傷的隊友:「她也是康諾的人?」
一個巨大的問號在張誠心裡蔓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為什麼一名十歲左右的女孩會對自己舉槍相向,難道說是因為想給自己的父母報仇?可當張誠回想起夫婦二人死亡后女孩的表情並沒有一點難過和絕望,張誠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大錯,他太小看康諾在這個地區的統治力了。
康諾作為金三角地域的龍頭,自然成為了當地人心中的信仰,康諾的毒品和涉黃已經是附近當地人收入的主要來源,長期在這樣環境中生長的小孩,他們自然拿起槍對著敵人只是生存的必要條件,開槍對他們來說也是家常便飯,從小的耳語目染讓他們已經喪失了正常的生活觀念,他們只知道毒品和涉黃是他們的工作,是他們生存下去的唯一手段。
唐淵立即對受傷的特警隊員進行傷口處理,好在小女孩並沒有過多的射擊技巧,這一槍並沒有擊中要害腰部,右肩胛骨被擊碎,子彈深深陷在骨頭之間,為了避免傷口惡化,唐淵拿出匕首直接將子彈從受傷隊員的肩膀中挑了出來,最後利用隨身攜帶的藥品對傷口做了最後的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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